第7章

    “我愛的是你的靈魂，與美貌無關(guān)，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會永遠(yuǎn)愛你。”

    那時他的指尖是那么的輕，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琉璃。

    “現(xiàn)在你什么都沒有了。”

    傅清璃俯身逼近，身上的特定香水味混著消毒水的氣味令蘇燼雪一陣作嘔，“臉毀了，子宮沒了，連嶼臣哥的愛。”

    她忽然咯咯笑出聲，“差點忘了，嶼臣哥從來都沒愛過你，不然他也不會過了這么久都沒記起你�！�

    監(jiān)護(hù)儀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

    蘇燼雪感覺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越來越困難。

    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

    傅嶼臣在暴雨中為她撐傘，在她白血病病房外守了三天三夜，在婚禮上為她戴上婚戒時微微發(fā)顫的指尖

    “不！”

    她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喉管如撕裂般疼痛。

    傅清璃晃了晃手機：“想知道你昏迷這段時間嶼臣哥都在干嘛嗎？”

    屏幕亮起，是段視頻。

    傅嶼臣穿著黑色高定西裝，正將傅清璃擁進(jìn)懷里，指尖親昵地刮過她的鼻尖。

    背景是旋轉(zhuǎn)木馬，正是傅嶼臣三年前為蘇燼雪一人建造的游樂園。

    “他說要給我補成人禮�！备登辶Э┛┮恍�，“你看，沒有你，他反而更開心�！�

    心臟的劇痛達(dá)到頂點。

    蘇燼雪眼前浮現(xiàn)出那年煙花下單膝跪地，手捧鉆石玫瑰的男人身影。

    在星光的映襯下，男人說過會愛她到永遠(yuǎn)。

    可現(xiàn)在，男人的話卻成了最可笑的謊言。

    “嘀——”

    監(jiān)護(hù)儀的長鳴聲刺破病房。

    蘇燼雪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看見傅清璃驚恐的臉和沖進(jìn)病房的醫(yī)生。

    原來心臟真的會疼到無法呼吸。

    恍惚中，她想起了確診白血病時的場景。

    傅嶼臣的指尖撫過她的眉骨，輕聲說：“燼雪，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去看星星�！�

    可星星還沒看到，他的愛就先碎了。

    手術(shù)室的燈亮起時，蘇燼雪的掌心還緊緊攥著傅清璃帶來的離婚證。

    紗布下的右臉傳來灼燒般的痛。

    但比這更痛的，是只剩下一片荒蕪的心房。

    “病人情況危急，需要家屬簽字！”

    護(hù)士舉著同意書沖出搶救室。

    可走廊盡頭卻只有傅清璃踩著高跟鞋離去的背影。

    她甩動著戴著璀璨戒指的手臂，耀眼的鉆戒光芒像極了那年傅嶼臣為蘇燼雪戴上戒指時，眼中閃爍的星光。

    幾周后，被搶救過來的蘇燼雪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傅氏集團頂樓辦公室外。

    手中的離婚證被攥得發(fā)皺。

    她剛準(zhǔn)備敲門，就聽見辦公室里傅嶼臣獨有的冷冽語調(diào)。

    “裝失憶的這三年，她總算該死心了�！�

    平淡的話語令蘇燼雪感到一陣心悸，她緊緊攥著離婚證，指甲幾乎嵌進(jìn)肉里。

    “清璃那邊不用擔(dān)心，等蘇燼雪徹底滾出我的世界，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心臟擰成一團，一股眩暈涌入腦海。

    那些被踐踏的尊嚴(yán)、被撕碎的婚紗、被拍賣時的屈辱畫面在眼前閃過。

    原來這些都是他精心策劃的局。

    而三年前那場車禍，也壓根不是意外。

    她想起婚禮當(dāng)天傅嶼臣眼底的戲謔，想起他撕碎婚紗時唇角的冷笑，想起他在電梯事故中那句“她死不了”。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清醒地看著她在深淵里掙扎，用最殘忍的方式逼她退場。

    記憶突然翻涌。

    蘇燼雪不由自主地想起十七歲那年的暴雨夜。

    傅嶼臣將渾身濕透的她護(hù)在西裝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