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
2
5
沈云琛看清男人的臉，不以為意的冷哼。
顧總來喝喜酒嗎只是我并沒有邀請你，不請自來是什么禮數(shù)
顧時宴懨懨的環(huán)顧了一圈，抬起下巴仿佛在看笑話。
沈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欺負我的未婚妻，又是什么禮數(shù)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愕然，只有沈云琛不屑地挑眉。
什么未婚妻溫寧是我的女朋友，跟你有什么關系
他不僅沒有松開我的手，反而扯著將我?guī)нM懷里。
不遠處的葉語煙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顧時宴死死盯著，冷冷說道：
沈家真是好家風，這邊娶著新娘子，那邊還要搶我的未婚妻說是他女朋友，沈老爺子平時就是這么教育孫子的
沈爺爺連忙站起身，手中拐杖在地上狠砸了一下：
混賬！你想干什么！還不趕緊松開溫寧！
沈云琛從來沒見過沈爺爺生這么大的氣。
不甘心地松開我：
我真以為你轉性了，變得溫柔體貼，沒想到原來早就勾搭上了別的男人！
我的喉嚨泛起苦澀，明明是他不愛我了，卻還要往我身上潑一盆臟水。
顧時宴輕輕偏頭，不屬于你的東西，這位小姐就別妄想了。不然就算得到了，也是還要還回去的
一個黑西服的男人聞言立馬向葉語煙走去。
葉語煙握緊脖子的珠寶，后退了一步。
眼睛里瞬間浮起一層水霧。
不......這是云琛哥哥給我的。
沈云琛連忙心疼地將她護在懷里：
溫寧！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你答應當伴娘，卻找了個有勢力的癱子來攪局，你是存心想讓煙煙不好過是不是你怎么是這種人
沈云琛！顧時宴好像已經忍無可忍，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是怎么得到綺夢的，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聠?br />
沈云琛被這樣的氣勢震懾住，看向瘋狂搖頭流淚的葉語煙：取下來吧。
葉語煙羞憤的怒吼，：
云琛哥哥不愛你了又不是我的錯，你不反省反省你自己，卻在我的婚禮上羞辱我，你不覺得自己太惡毒了些嗎！
我厭惡地抬眼，冷冷說道：
該反省的人是你，你早就知道綺夢我媽媽的留給我的嫁妝吧你從我身邊搶走沈云琛我不跟你計較，可你連我的嫁妝都要搶，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媽媽嗎
你…！葉語煙嘴角抽搐，臉色從煞白瞬間漲成豬肝紅。
然后氣急敗壞的轉身摟住沈云琛的胳膊：
那又怎么樣你不知道吧，云琛哥哥點天燈將我拍下的那場拍賣會，這套珠寶也在被拍賣，可他選擇了我，這說明他的心里本來就沒有你，所以何來我搶走一說呢
沈云琛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悶悶的。
他覺得葉語煙說的不對。
他心里怎么可能會沒有我呢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極力克制住語氣里的不耐煩：煙煙，你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葉語煙握住脖子上的項鏈用力一扯，白金塔口瞬間崩裂，幾顆輔鉆掉下來砸在紅毯上。
誰稀罕這些破石頭！你要拿去好了！反正云琛哥哥娶的人是我！
我渾身顫抖，眼眶發(fā)紅，猛地撲過去一顆顆撿起來捂在懷里。
沈云琛沒想到會這樣，上前想要幫忙。
我崩潰地推開他：滾開！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掉落：沈云琛，我們完了。
說完，我轉過身，看見顧時宴咬著牙已經忍到了極點。
他心疼的向我伸出手，掌心朝上。
正當我要握上去的時候，沈云琛意識到即將失去什么，于是慌亂又緊張的叫住我。
阿寧，你別跟他走。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葉語煙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結婚的。
你真的要去做他的未婚妻嗎顧時宴就是個癱子你看不見嗎，這樣的人怎么能給你幸福
我沒有回頭，更加堅定的握住顧時宴的手。
顧時宴則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壓抑著怒意開口。
沈總還是擔心擔心自己，你那上不得臺面的金絲雀把我未婚妻的項鏈弄壞，你們要為此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6
我還沒反應過來。
顧時宴就已經緊緊牽住我，帶我穿過花拱門，每一步都踩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上。
他掌心的溫度慢慢滲過來，幾段記憶碎片也隨之涌進我的腦海，十八歲那年——
牽著我沖出火災現(xiàn)場的，竟也是他！
沈云琛是私生子。
他的母親不被沈家所承認。
可沈父寧愿放棄沈家的一切，也要和他的母親在一起。
結果飛機失事，同時帶走了他們兩個人。
沈老爺子失孤之后，這才將十六歲的沈云琛接回了家。
因著沈溫兩家的交情，我和他相識，并上了同一所國際學校。
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喜歡我的明媚張揚。
我喜歡他區(qū)別于同齡人的成熟穩(wěn)重。
可我們誰都沒有戳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直到他私生子的身份在學校里流傳開。
各種流言蜚語不堪入耳，甚至還有人說是他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自此之后，他每天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那天，我收到同桌的消息，說沈云琛又和人在體育館約戰(zhàn)了。
我匆匆趕到的時候，體育館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可周圍卻怎么也不見他的身影。
于是我毫不猶豫的沖進去，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那里面燙的要命，爆裂聲、倒塌聲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一件外套蓋在我頭上，還有一只手牽起我：
閉上眼睛，我?guī)闩�，不要看，不要聽�?br />
我跟著那股力量用力的跑，坍塌的天花板砸在腳邊也沒有停下。
直到周圍的不再那么燙，我被松開，跌坐在地。
煙霧嗆的我頭暈目眩，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了沈云琛的臉。
他說：阿寧，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和別人打架約戰(zhàn)了。
后來，我昏迷了三天，沈云琛也被沈爺爺罰跪了三天。
國際學校里，誰不是非富即貴呢
根本追究不到兇手。
學校便以線路老化起火草草了事。
以免再次發(fā)生意外，我和沈云琛就一起出了國。
在M國，我們互相坦白心意，然后在一起。
這么多年，我一直以為救我的是沈云琛。
可直到剛才，顧時宴的聲音、手心的溫度，穿過漫長的歲月。
重新抵達我的記憶深處。
我突然停住，顧時宴也跟著停住，回過頭來看我。
謝謝。
這次，和那一次。
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后腦勺，一只手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
玩世不恭道：不用客氣，我的未婚妻。
綺夢我會找最好的工匠師給你修復好，不難過了，好嗎
我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問道：
它是你拍下來的對嗎
顧時宴沒想到我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
葉語煙說沈云琛選擇了她并沒有選擇綺夢。
所以證明拍下綺夢的，另有其人。
他彎下腰與我齊平，一雙桃花眼直直地盯著我：真聰明。既然這么聰明，那知不知道我愛你
突然的告白讓我猝不及防。
這陽光怎么這么刺眼，灼得人發(fā)燙，我在心里想。
7
高中時期的顧時宴，是整個學校出了名的紈绔。
那時候的他五官鋒利深邃，眉眼永遠噙著不屑，一身漫不經心的戾氣。
是連校長都要敬三分的存在。
曾為了打賭，在全校動員會上開著限量版跑車沖進操場，被記大過處分。
但第二天公告欄的處分就神秘消失。
我和他的交集，就是去沈云琛所在的班級找沈云琛的時候。
看見他在走廊的禁煙標識下抽煙。
我只能屏住呼吸快速跑過。
我覺得，這人可真是討厭。
再仔細想想，其實我們遇見過很多次。
各大商業(yè)酒會上，大人們帶著我們以便耳濡目染家族事業(yè)。
顧時宴一身機車服格格不入。
大人們讓我們認識一下。
于是我們交換了手機號。
沈云琛說，他是個壞小子，讓我離他遠點。
所以我沒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沈云琛還說，拿私生子身份羞辱、取笑他的，都是跟顧時宴一起玩的兄弟。
我就更討厭他了。
再后來，火災事件發(fā)生后，我和沈云琛一起出了國，出國前我還收到他的短信。
【只要你想離開他，我一定帶你走】
那時我還很莫名其妙。
可現(xiàn)在，我的心里突然升起前所未有的疑惑。
十五年前，顧時宴和沈云琛之間，一定發(fā)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匆匆逃離。
次日，我將當年他們倆班上的班長陳詩約出來。
當年我們都是班長，一起開過例會。
后來公司業(yè)務上也有一些往來。
詢問后，我才知道，當年沈云琛從未隱瞞過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所以他打架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
而是因為那些人說他整天圍著我轉，是為了畢業(yè)后和溫家聯(lián)姻，他私生子的身份有了助力，就能坐穩(wěn)沈家繼承人的位置
。
他不想讓這些流言傳到我的耳朵里，所以用打架來堵他們的嘴。
顧時宴則不屑一顧，戳穿他的偽裝：既然不是，那你離她遠點，讓她自己選。
沈云琛冷哼，沒有正面回答。
顧時宴緊握拳頭揮了上去，兩個人瞬間扭打起來，直到上課鈴響都沒有分出勝負。
兩個人互相不服氣，就在體育館約下了一場擊劍比賽。
沈云琛回到沈家之后才開始練習的擊劍，怎么可能比得過從小學習的顧時宴。
落于下風后，他便招招不留余地，幾次險些戳中顧時宴的要害。
但最終還是輸?shù)袅吮荣悺?br />
顧時宴摘下?lián)魟γ嬲�，鄙夷地嘲諷：果然就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沈云琛破防地丟下花劍，轉身離開。
圍觀的同學漸漸散場后，體育館卻燃起了大火。
等我趕到時，并不知道沈云琛已經離場，義無反顧的沖了進去。
換好衣服出來的顧時宴也被突如其來的大火困住。
他看見我之后用礦泉水打濕衣服蓋在我頭上以免我被嗆到。
用力拉著我逃生，卻被坍塌的天花板砸中了腳背。
一出火場就被拉上了救護車。
聽說把筋給砸斷了，休學了好幾周，返校都是坐的輪椅。你是出國了沒看到，平時囂張跋扈的他坐在輪椅上有多好笑......
陳詩的聲音在我耳邊越來越遠。
我想起這些年沈云琛從未否認過是他救的我。
我感覺心好像被重錘狠砸，一下一下，鈍痛的厲害。
8
那時候他在班上處處跟沈云琛作對，大家都覺得是因為他喜歡你，所以看不得沈云琛齷齪的小心思。
上次的拍賣會上，你是不是沒來他們倆競拍一套叫做綺夢的珠寶來著，沈云琛沒舉幾輪牌子就放棄了。
陳詩沒有察覺到我失焦的眼睛，仍興致勃勃的講述。
不過沈云琛后來點天燈拍下了六個女大學生，名義上是拍賣資助她們的資格，實際上…你懂的。
后來我聽慈善晚會的負責人說，顧時宴把那套珠寶送給沈云琛了，不知道為什么。
我知道為什么。
顧時宴知道綺夢的來歷。
他以為我和沈云琛即將成婚。
所以即使拍下來了也愿意轉送給沈云琛，只是希望我在婚禮上能夠戴上母親的留給我的嫁妝。
我猛地站起身，打翻了面前的咖啡。
褐色的液體蹭臟了我白色的裙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還有點急事，改日請你吃飯。
我不管不顧的向外跑。
我突然很想見到顧時宴。
我想問問他，為什么做了那么多，卻從來都不告訴我。
卻在商場的拐角，遇見了葉語煙。
她瞥見我衣服上的咖啡漬，譏諷道：
怎么，沒了云琛就變得這么落魄你這個溫家大小姐也不過如此嘛，找了一堆人來我婚禮上演戲，云琛還不是沒有回到你身邊。
她一邊說一邊撫上小腹。
我和云琛一起來給肚子里的小寶寶買衣服，他很重視這個孩子呢，你就是嫉妒到滴血也沒有用。
聽說昨天的婚禮非常倉促的就結束了，許多賓客連宴席都沒有吃就走了。
沈云琛娶了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的消息傳遍了圈內。
所以葉語煙這么迫不及待的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我懶得搭理她，準備繞開。
她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往肚子上放，語氣突然委屈。
溫寧姐姐，你有什么沖著我來，不要對孩子下手好嗎
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懷個孕把腦子也懷傻了嗎不知道商場里有無死角的監(jiān)控嗎
與此同時，沈云琛冷漠地聲音傳來。
葉語煙，放開阿寧。
葉語煙眼中瞬間盈滿淚水，語速極快：云琛哥哥，我只是太害怕孩子會出什么事了，畢竟溫寧姐姐連找人大鬧我的婚禮這種事都能做出來，我真的怕她傷害我們的孩子。
夠了！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么時候你再敢詆毀一句阿寧，我跟你不客氣！
我實在厭惡看這種戲碼，大步離開。
沈云琛卻從后面追上，將我拉進懷里。
阿寧，別走好嗎我知道錯了......
我的身體驟然繃緊，感覺他觸碰到的每一個地方都無比難受。
我極力掙脫開，結結實實甩了他一個耳光。
滾開，沈云琛，你讓我覺得惡心！
他的喉結滾動，聲音發(fā)啞：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嗎你知道的，這么多年我一直頂著一個私生子的身份，我這么做只是不想讓我的孩子也成為私生子。
他又講起從前，想讓我心疼他。
私生子我冷笑出聲，你真可笑，你不和葉語煙搞到一起她怎么會懷孕
你又想說你跟她的那一晚只是個意外是嗎
那我問你，十年前體育館那場大火也是個意外嗎拍賣會上你放棄舉牌綺夢也是意外嗎
聞言，沈云琛的瞳孔驟縮，逐步向我靠近，語氣慌亂。
顧時宴跟你說了什么你怎么能信他不信我你聽我跟你說——
沈云琛。我忍無可忍的喝止他，十年來，我一直以為是你救的我，可你從未向我解釋過！一次都沒有！
慈善拍賣會提前一周就公布了代拍物品，你知道有綺夢，卻特地沒有帶我去，反而在那場拍賣會上點天燈拍下了葉語煙！
沈云琛的眼前逐漸猩紅，惱羞成怒般地大聲嘶吼：
救你出火場的確實不是我，可陪你上救護車守了你一夜的人是我！
我不讓你去，還不是想先拍下來給你個驚喜，但是葉語煙那關乎到她的一生，難道在你眼里，一個人的一生還沒有一套珠寶重要嗎
我被氣到青筋暴起，胸腔抑制不住的想要嘔吐。
很好，沈云琛。謝謝你讓我認清了你是一個多么齷齪的男人，我現(xiàn)在真的很慶幸自己沒有跟你結婚。
沈溫兩家所有的合作都到此為止，我一點都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牽扯。
走出去很遠后，我撐著膝蓋慢慢深呼吸起來。
9
我回到家，正準備輸入密碼開門。
后頸突然貼上一片溫熱的氣息。
還沒來得及回頭，后腰就被猛地一攬，抵在門上。
顧時宴的聲音擦著耳廓落下來：告白都要躲，下次是不是還要逃婚
我的喉間哽了一下，抬起頭和他對視。
他的聲音這樣特殊，為什么我會錯認呢
我的眼眶猛地一熱，將額頭輕輕磕在顧時宴的胸膛上。
眼淚隨即砸在地板磚上。
他立馬收起不正經，小心翼翼的將我抱進懷里。
抱的很輕，像是怕碰碎什么。
他什么話都沒有說，掌心一下一下拍著，像哄受了驚的小貓。
良久，我的情緒慢慢釋放完，抬眼看見他的衣襟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為了緩解尷尬，我小聲說道：你不是抽煙嗎身上怎么沒有煙味
他狡黠的眨眨眼睛：戒了，我的未婚妻不喜歡我抽煙。
咳咳。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聲音發(fā)虛：誰、誰是你未婚妻......
顧時宴后退了一步，收起剛才的戲謔，堅定的說道：今年是我愛你的第十年，我不想再錯過了。
你十八歲生日的宴會，滿場都是舉著香檳借此拓展人脈的大人，我看像公主一樣的你，坐在鋼琴前，把脾氣藏進故意彈錯的節(jié)拍里。
我想帶著你逃出去，我一步步走近，卻看見你站在一個男孩面前，說‘沈云琛，我們跑出去吃燒烤喝啤酒怎么樣’我只好停住，看你們手牽手往外跑，我責怪自己出現(xiàn)的時機太晚。
再后來，你每天都會到樓上來找沈云琛，有時候戴著紅袖章，我一邊生氣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一邊在走廊上假裝抽煙，想著你戴紅袖章的時候，或許會來詢問我的名字記在違紀手冊里。
我所有的悸動都還未宣之于口，你就出了國。等你回來后，就傳出了你和他已經訂婚的消息。但我想，你幸福就好。
可好像老天爺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溫寧，我可以等，等你愛上我，等你愿意嫁給我......
后面的話我不大聽的清了。
他沒有說火場里救我時的義無反顧。
也沒有說拍下綺夢卻轉送的默默付出。
他只說了這漫長十年里深埋于心的愛意。
我聽見自己說好。
說：顧時宴，那你再帶我逃一次，我討厭虛與委蛇，討厭真心被辜負，你帶我逃到沒有這些的地方去。
10
沈云琛給我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發(fā)了無數(shù)條消息。
都被我一一拉黑。
最后，是沈老爺子出面倚老賣老，我才決定再見一次沈云琛。
不過短短數(shù)日，他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目光空洞，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筋骨，軟綿綿的陷在陰影里。
看見我的那一瞬間，眼睛里燃起一點點光亮。
葉語煙流產了，她為了讓我關心她，故意摔倒，可是她上次保胎手術后，胎氣本來就不穩(wěn)，孩子徹底沒了......
我皺著眉，淡淡說道：你非要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沈云琛的喉結劇烈滾動，近乎哀求：阿寧，我已經遭到報應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毫不留情的拆穿：是你不能失去我，還是你沈云琛想要坐穩(wěn)沈家，不能失去溫家的助力
又或者，我是獨女，你覺得拿捏住我連溫家都是你的了
聞言，沈云琛瘋狂搖頭，一副急迫的想要澄清一切的樣子。
可我已經不知道他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我只能用最齟齬的想法去看他。
阿寧，我知道顧時宴肯定跟你說了很多我的壞話，但那都不是真的，我們在一起相識三年，相愛十年，總共十三年，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失火那次......我確實沒有勇氣進去救你，可火真的不是我放的，我并沒有想害任何一個人。
可是阿寧，難道你愛我，只是因為將我認成了救你的那個人嗎
當然不是。
沈云琛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愛的，是他從十五歲時就開始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在我面前的笨拙心意。
是他成熟穩(wěn)重外殼下只對我一個人有的偏執(zhí)溫柔。
可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失控，我的愛也被消耗殆盡。
甚至讓我覺得我這十三年都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他猩紅的眼眶蓄滿了水霧，誠懇到連語氣都在顫抖。
我會把葉語煙送的遠遠的，再也影響不到我們。沈家我也不要了，我只想留在你身邊，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我堅定的搖頭，聲音冷得像冰。
我們沒有可能了，沈云琛。
我的愛是單線程的，一旦結束，就不會再重連。是你先推開的，你連挽回的資格都沒有，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你知道嗎，當你小心呵護葉語煙和她的孩子的時候，我們倆的孩子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你卻渾然不知，還為了她想要抽我的血，灌我水！
沈云琛的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搖頭，身體慢慢跪下去，手指扯著頭發(fā)幾乎要扯下來。
我冷眼看著，他這一輩子都將活在悔恨當中！
我剛走出門外。
手腕就被溫熱的掌心包裹住。
雨幕里撐著黑傘的顧時宴微微俯身，迫不及待的在我額頭留下一吻。
......
顧時宴是個心眼很小的男人。
在他的圍剿下，沈家很快就瀕臨破產。
葉語煙趁破產前想要一筆營養(yǎng)費和精神損失費遠走高飛。
被沈云琛以敲詐勒索罪送進了派出所。
他還是給我發(fā)很多消息，求我不要嫁給顧時宴。
發(fā)現(xiàn)我把他拉黑了看不到后，錄制成視頻發(fā)到視頻平臺上隔空喊話。
顧時宴陰沉著臉數(shù)落下屬：什么亂七八糟的視頻，給我把他封了，以后這個人的實名注冊的賬號，都封！
看吧，我就說他是一個心眼很小的男人。
小到只能裝下我一個人。
確定且唯一的愛，像每一個好天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