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婉婉就這樣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沒有告別,沒有解釋,像一陣溫柔又虛假的風(fēng),吹亂了她的人生,然后悄無聲息地卷走了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里,姜念像是被人掏空了魂。
李闖說讓她報(bào)警。她不是沒想過,可是那賬戶本身就是二人共同賬戶,婉婉就算取走也是合理合法的。要怪就怪自己傻,太過相信人。
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她再也沒有了談戀愛的沖動,也不敢再對誰掏心掏肺。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老板勸她看開點(diǎn),她也只能嘆聲氣。
直到那天傍晚。
她加完班,疲憊地開車回家,剛轉(zhuǎn)進(jìn)那條熟得不能再熟的小巷,車窗外的余光突然掃過一個身影。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一腳急剎。
車子“吱”的一聲停住,她猛地回頭看去——
是她!
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長發(fā)、熟悉得讓人牙癢的纖細(xì)身形,正拎著行李箱,站在街角等車!
宋舒婉!
化成灰兒她都認(rèn)得!
她竟然又回來了!
姜念胸口猛地一震,血液“轟”的一下全沖上了腦門。她來不及細(xì)想,狠狠踩下油門就沖了過去。
婉婉正好鉆進(jìn)一輛剛停下的出租車,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操!”姜念罵了一句,急忙調(diào)頭追上去。
出租車在前,她的車在后,一路闖紅燈,飆得飛快。
她緊咬著牙,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輛黃色車身,仿佛只要追上去,就能把自己這半年壓抑的恨全數(shù)吐出來。
可就在一個急轉(zhuǎn)彎處,她沒剎住——
“砰!”
一聲巨響,整輛車猛地一震,撞上了從支路竄出來的一輛低趴跑車!
姜念腦子“嗡”的一聲,手還死死抓著方向盤,臉被安全氣囊砸得發(fā)麻。
待情況穩(wěn)定下來,姜念臉色鐵青,只得下車查看車損。
巨響過后,紅色蘭博基尼車頭冒起白煙,車燈碎了一地,車身上清晰嵌進(jìn)了她的那輛i
oper的前杠凹痕。
再下一秒,主駕駛車門“咔噠”一響,一個男人從車?yán)镒吡顺鰜怼?br />
就聽對面?zhèn)鱽硪魂嚵R罵咧咧的聲音,“誰他媽誰啊——會不會開車啊你?!”
來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個子高得扎眼,目測將近一米九,肩寬腿長,一副行走的衣架子。皮膚白凈,鼻梁高挺,唇紅齒白的,一雙桃花眼帶著點(diǎn)天然的輕佻。發(fā)型看似隨意凌亂,卻是精心打理的。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卻被他穿得雅痞十足。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勁兒,簡直像貼在他腦門上的標(biāo)簽。
典型的小白臉。
還是個有錢的小白臉。
她最討厭的類型。
畢竟從前她就被這種類型的小白臉搶過女朋友。
他走到自家車頭前,看著凹進(jìn)去的保險杠和還在冒煙的前蓋,再抬頭看看姜念:“哥們,你媳婦跟人跑了怎的?擱大馬路上飆車泄憤呢?”
姜念一時語塞,嘴角抽了抽。
但她迅速冷靜下來,闖紅燈+直行沒讓左轉(zhuǎn)——意識到這起事故自己多半是全責(zé),于是她向?qū)Ψ降狼福骸皩Σ黄�,先生,我有急事�?br />
“有急事就闖紅燈撞老子車”
“實(shí)在抱歉確實(shí)沒來得及剎車你看我們先加個聯(lián)系方式等我處理完了在跟你商量賠償事宜,你看行不?”
“怎的?還想跑?”
“不不,我不會走的,我車就壓這,等晚點(diǎn)再溝通行嗎?”
裴凌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對方大概一米七左右,白凈清瘦,五官干凈得近乎漂亮,睫毛翹得離譜,皮膚細(xì)膩得像個女孩。
但她穿著男式工裝褲,寬大的t恤套在身上,中性風(fēng)的打扮。要不是看她胸前一片平坦,頂著一頭清爽的短發(fā),光看那副清秀長相,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
裴凌瞇起眼睛,忽地來了句,“你男的女的?”
姜念冷著臉回答:“男的�!�
裴凌一聽,嘴角立馬勾起個嫌棄的弧度。且不說她一個男的開個娘里娘氣的“i
oper”,看她這幅打扮,一看就是個死gay。說起來他就煩,前些日子還在夜店里被娘炮追著要聯(lián)系方式,他最瞧不起這種男人,一點(diǎn)陽剛氣都沒有。
裴凌嘖了一聲,語氣滿是嘲弄:“怪不得,原來是個娘娘腔�!�
一句話直戳姜念“逆鱗”。因?yàn)殚L相她經(jīng)常被人嘲諷為“娘炮”,可在她的自我認(rèn)知里,自己分明是個男人!
只聽“duang”地一聲,姜念反手就是一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砸在了裴凌那張英俊的臉上。
裴凌被打得一個踉蹌,往后退了兩步,嘴角瞬間紅腫起來。
“操!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