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別過來!”
遲暮淵拿著把水果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制止住想要救他的慕蓉。
緊接著,他又將絕望痛苦的眼神放在愣住的冷澤梟身上:“澤梟哥,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蓉姐,可我是來加入這么家,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我遲暮淵雖然不是富家少爺,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我只想要和蓉姐在一起,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至于在出生后被人叫罵成私生子。”
慕蓉焦急萬分,直接地沖著冷澤梟怒吼:“暮淵現(xiàn)在的病還沒好,你到底說了什么刺激他的話?”
冷澤梟喉間一哽,還沒等他解釋,遲暮淵就繼續(xù)開口。
“蓉姐,我不想我們的孩子和我一樣無名無分,如果你們都容不下我,那我也只好以死明志!”
說著,他就要用水果刀劃開脖頸。
千鈞一發(fā)間,慕蓉沖過去抓住遲暮淵的手,緊緊抱著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結(jié)婚也好,公布給所有人也好,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聽見這話,遲暮淵呆愣片刻,最后雙眼猩紅的看著她。
冷風(fēng)吹過冷澤梟通紅的眼角。
他就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水中苦鴛鴦般的兩人,帶著刺痛的寒意侵襲他的四肢百骸。
隱約間,他聽見遠處鐘樓沉甕的鐘聲。
那是他心臟的悲鳴。6
慕蓉扶著凍暈過去的遲暮淵頭也不回的離開。
冷澤梟在原地矗立了許久,他心里算著賬。
這是第幾次被慕蓉拋下了呢?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在孤兒院,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在無數(shù)個瀕臨崩潰的夜晚,兩人誰也不愿意舍下誰的決心。
回到研究院宿舍,冷澤梟躺在床上。
當(dāng)房間陷入沉寂,他的腦子里一遍遍播放著最近發(fā)生的樁樁件件,身心俱疲。
他太累了,以至于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恍惚中,冷澤梟只覺自己置身于一片迷霧中,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一道脆生生的呼喚伴著光從背后傳來。
“爸爸!”
他瞳孔一緊,猛地轉(zhuǎn)過身。
只見一個小男孩正朝自己搖搖晃晃地跑過來。
當(dāng)看到那酷似慕蓉的眉眼和自己的嘴巴,冷澤梟淚一下涌了上來:“圓圓?”
是圓圓,是他的圓圓!
冷澤梟朝著孩子跑去,但就在他靠近時,孩子又消失了。
與此同時,身后又傳來父母時隔十余年的關(guān)心。
“澤梟,你過得不開心,爸媽在天上也會難過的!”
冷澤梟堪堪轉(zhuǎn)身,只見父母雙雙站在面前,還是他記憶中那樣慈祥。
“爸、媽……”他雙眼猩紅,眼角的淚好似要將夢境都燙穿。
他好想父母,想圓圓。
他好想自己永遠在夢里,永遠陪著他們……
天漸黑,冷風(fēng)撲打著窗戶。
慕蓉來到研究院的宿舍,門沒有關(guān)緊,凜冽的風(fēng)就這樣肆無忌憚穿梭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
她一眼就看見了冷澤梟合衣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剎那間,她本郁結(jié)在心的怒火頓時被澆滅。
她拉過被子蓋在冷澤梟身上,卻發(fā)現(xiàn)他蒼白的臉上滿是淚。
慕蓉心頭一緊,下意識幫他擦去眼淚。
觸碰到的一瞬間,冷澤梟被驚醒,他眼中驚惶未褪,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女人。
“做噩夢了?”慕蓉輕聲問。
冷澤梟坐起身,偏過頭避開了她的觸碰:“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一句話直接讓氣氛沉重了幾分。
慕蓉看著冷澤梟臉上的抗拒,有些喘不過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后,她安慰似的,帶著強硬緊緊握住他的手:“澤梟,我當(dāng)時是太著急才會對你吼,對不起�!�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發(fā)誓,這輩子除了暮淵,不會再有其他人介入我們了,我們還是能像從前那樣�!�
聽著這些話,冷澤梟死寂的心又冷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