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完，她就被人叫走去幫忙了。

    只留賀無虞看著那條圍巾，愣在了原地——

    這圍巾……是她去年送給次仁德吉的生日禮物。

    賀無虞摸著手中的圍巾，心口酸澀。

    怪不得她今年沒見到次仁德吉圍過這條圍巾。

    本以為是他不喜歡，原來是送給了白瑪。

    賀無虞想到自己為了這條圍巾，不僅特意寫信讓家人從上海寄來毛線，又熬了好幾個(gè)晚上才織成，心就好像刀割一般痛。

    這畢竟是她的心意，次仁德吉怎么能這樣說送人就送人了呢？

    那股酸澀感久久揮之不去，沒注意次仁德吉走了過來。

    他目光掃過賀無虞手上圍巾，眼眸沉了沉，卻沒問，只移開了目光淡淡道：“走吧，我送你�！�

    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好像把禮物轉(zhuǎn)送的人不是他一樣。

    賀無虞看著他那無所謂的模樣，心傷痛更甚。

    她有些壓抑不住，想問次仁德吉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意送人。

    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

    “次仁德吉，這五年來，你對我有沒有過哪怕一絲的喜歡？”

    次仁德吉神情微微變了，沉默了半晌，只說了句：“我穿上這身軍裝，就只想保家衛(wèi)國�！�

    賀無虞緊緊提起來的心猛地砸在了地上。

    她難堪地攥緊了手里的圍巾，扯出一絲自嘲的笑。

    也是，如果有過喜歡，他怎么會(huì)把自己送他的禮物轉(zhuǎn)手送人？

    她紅了眼眶，還沒開口，就聽到諾布的哭聲響起。

    白瑪焦急的聲音隨之傳來：“諾布，別……”

    話尾淹沒在嘈雜的歌舞聲中。

    次仁德吉神色一變，立刻望向篝火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焦急。

    他看了眼賀無虞，猶豫了一瞬，就留下一句：“我先去看看，等會(huì)再來送你回去�！�

    而后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只留賀無虞站在原地，看著他匆匆遠(yuǎn)去的背影，心像被撕扯一般痛。

    她何必這樣自取其辱呢？

    賀無虞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難受，努力勸自己釋然。

    既然東西已經(jīng)送給次仁德吉了，那之后轉(zhuǎn)送給誰，都與她無關(guān)了。

    賀無虞想著，沒有戴圍巾，只是站在原地等著次仁德吉。

    草原上的風(fēng)像是凌冽的刀，一寸寸刮過她的皮膚，也將她的人吹透。

    不知等了多久，只看著人群散去，篝火熄滅，她才終于明確——次仁德吉不會(huì)來了。

    賀無虞垂眸苦笑，好像嘲笑自己的傻。

    次仁德吉忙著照顧白瑪，怎么還能記得起她呢？

    賀無虞轉(zhuǎn)過身，獨(dú)自上了馬。

    她的路，終究要她一個(gè)人走。

    藏歷新年一直持續(xù)到農(nóng)歷十五，學(xué)校卻在初七就復(fù)了工。

    不是要上課，是要將后院的廢舊校舍清掃修繕出來，用做教室。

    賀無虞和白瑪一組，在最里面那間教室清掃。

    白瑪看了眼門牌，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這是我和德吉以前一起上學(xué)的那間教室�！�

    賀無虞愣了下，看著空蕩的教室，實(shí)在想象不出次仁德吉讀書寫字的模樣。

    那是獨(dú)屬于白瑪和次仁德吉的少年時(shí)光……

    她不知怎么回應(yīng)，只能禮貌地笑笑，轉(zhuǎn)頭拿了打掃的工具進(jìn)了屋。

    白瑪也拿著工具進(jìn)屋，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下，說：“那時(shí)我們天天形影不離，大人都說要不是他不能結(jié)婚，早給我們定了娃娃親呢！”

    她話音里帶著笑，只當(dāng)這是童年趣事。

    賀無虞卻笑不出來。

    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比她想的還要深……

    賀無虞想著，心好像被人攥住，難受得話都說不出，只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

    一扭頭，就看見次仁德吉和校長帶著一群人和卡車過來。

    他們似乎是來幫忙修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