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悔得肝腸寸斷
“能。”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落在寧王耳中好似是錯覺一般。
他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著沈靜安,卻聽他道:“不過有一定的風(fēng)險。”
沈靜安同他解釋道:“因為經(jīng)脈受損時日已久,若想徹底恢復(fù)需得重塑經(jīng)脈。
而重塑經(jīng)脈稍有不慎便會永遠都站不起來,所以還請寧王殿下好好考慮考慮�!�
寧王意外至極,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腿還會有恢復(fù)的可能。
他有些激動地問著沈靜安:“不知先生有幾成把握?”
沈靜安道:“六成�!�
寧王眼睛一亮,六成把握也就是說有一半的幾率他能恢復(fù)正常。
但倘若不成,他將成為一個再也站不起來的殘廢。
只不過他有些糾結(jié),畢竟他同鎮(zhèn)北侯府沒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他們?yōu)楹我獛退?br />
許清硯看出他的顧慮道:“寧王殿下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這朋友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京城�!�
寧王道了一聲謝,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楚公子為什么要幫本王?”
許清硯笑了笑道:“只是想和寧王殿下交個朋友而已。
你這腿疾想必承受了不少的嘲笑和怠慢吧?
不過就算是恢復(fù)如初,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做個殘廢最起碼可以安然無虞,但倘若恢復(fù)正常只怕前路兇險難料,怎么選就看寧王殿下自己了�!�
寧王如何不知,他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xiàn)在就因為他是一個廢人。
倘若醫(yī)好了腿,太子必定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可是他真的甘心就這么茍且偷生嗎?
不!
他不甘心。
只是此事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道:“多謝楚公子,本王會好好考慮的,時候不早了,本王就不叨擾了�!�
許清硯微微頷首,客氣地送寧王出了府。
把人送走后,沈靜安問道:“你怎么想著幫寧王醫(yī)治腿疾了?”
許清硯挑了挑眉,淡淡的聲音道:“就是看太子不順眼,想給他找點麻煩,這樣我才更有把握和他談判�!�
“談判?”
沈靜安好奇地問道:“和太子談什么?”
許清硯看了他一眼,故作高深的語氣道:“保密�!�
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溫姝語要幫她退婚,而這退婚的關(guān)鍵就看寧王愿不愿意做一個正常人了!
清歡院。
許盡歡送走溫姝語后便來隔壁看楚云淮了。
他服了藥,正在睡著,因為失血過多那臉色很是蒼白,而他傷的是后背,只能側(cè)躺著。
許盡歡趴在床前,靜靜地盯著楚云淮的那張臉。
良久后她嘴里喃喃道:“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了�!�
楚云淮救了她兩次,等于她欠了他兩條命。
前世她已經(jīng)還了一條,這最后一條命,換她原諒他的一次機會。
以后無論他們會走向哪條路,但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她都會給他一次機會。
她伸手輕輕戳了戳楚云淮的臉,然后閉著眼睛趴在他的旁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楚云淮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張小臉。
她枕著手趴在床邊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還吧唧了下小嘴。
楚云淮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
看見她,仿佛身體的痛楚,心靈的疲憊都統(tǒng)統(tǒng)消散得無影無蹤。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
楚云淮擔(dān)心許盡歡坐在地上染了寒氣,但又不忍心叫醒她。
于是也不顧背后的傷,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躺在里側(cè),看著睡夢中的人兒,那雙眸子里仿佛染上了無盡的溫柔。
誰料許盡歡突然翻了個身,像只貓似的鉆進了他的懷里蹭了蹭。
頓時間他心軟得一塌糊涂,卻是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亂動。
鼻尖是熟悉的女兒香伴隨著一絲草藥的苦澀。
楚云淮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這一刻,他心中生了一絲貪念,真希望時間就這么定格。
然而伴隨著房門打開的聲音,他的美夢還是醒了。
許清硯走進來,就看見自己的妹妹和楚云淮同榻而眠,而且還是如此曖昧的姿勢。
他心頭頓時生出一股怒火,然而不待他發(fā)作,就聽楚云淮道:“別吵醒她�!�
許清硯一噎,卻是什么火都發(fā)不出來了。
他沉著一張臉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妹妹抱起來,送回了她的房間。
楚云淮看著身側(cè)空空的位置,有些悵然若失。
不多時,許清硯回來了,他道:“我以為楚公子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我妹妹有婚約在身,你這般是置靜安于何地?”
“對不起�!�
楚云淮覺得自己可能是昏了頭。
就算許盡歡是他的親妹妹,他也不能與之同榻而眠,更何況他這個哥哥還是假的。
許清硯走過來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妹妹了吧?”
楚云淮皺了皺眉,否認道:“沒有�!�
“沒有就好�!�
許清硯好心地提醒道:“別忘了你跟我爹簽的契約。
我妹妹嫁給誰也絕不可能嫁給你,所以奉勸你最好別有這種心思�!�
楚云淮聽到契約二字,恍惚中想起當(dāng)日鎮(zhèn)北侯氣急敗壞的那話。
一時間他心頭的血脈上涌,只覺得喉間一股腥甜。
他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道:“你想多了�!�
許清硯盯著他那張不太好看的臉色,淡的聲音道:“那就好。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省得你泥足深陷,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留下這話,他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楚云淮突然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水來。
他擦了擦嘴唇躺在床榻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床帳。
許清硯站在門外聽到楚云淮吐血的聲音,他嘖了一聲,唇角揚起來的弧度有些得意。
還說沒有,不過就是提起了他簽下的契約,都能讓他悔得肝腸寸斷。
而他如今所受的苦,正是前世他妹妹受的苦,愛而不得的滋味,總該讓他也感受一番。
因為妹妹和楚云淮都病著,許清硯便守在了院子里。
直到夜深,他忽而聽到隔壁院落傳來一絲聲響。
似是有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