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生死狀
趕走了許清硯后,楚云淮在床前坐下。
他早就看出來許盡歡是在裝睡,他也不戳破,只伸手幫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
許盡歡本就醒著,感受到他的動作,她心中忽而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再也沒有辦法拿他當兄長來看待。
她如坐針氈,實在是裝不下去了,于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楚云淮喚了一聲:“哥哥�!�
楚云淮微微一笑,把她扶了起來然后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舉止親昵地抱著她問:“頭疼不疼?
都怪我,以為這果酒不醉人便放任你多喝了一些�!�
他滿是自責的語氣,和往常那個疼愛妹妹的“兄長”沒什么不同。
但許盡歡就是覺得奇怪,她搖了搖頭想要坐起來,可楚云淮卻環(huán)著她的雙臂,根本就掙扎不了。
“不怪哥哥,是我貪嘴�!�
許盡歡放棄了掙扎,決定破罐子破摔算了。
她道:“哥哥這樣倒像是我生了什么大病一樣,我就是喝醉了酒而已,哪里就這么虛弱了。”
“瞎說。”
楚云淮皺了皺眉道:“哪有自個咒自己的,我的歡歡要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他把人松開,然后將醒酒湯端給了她道:“快喝了吧,喝了就不難受了。”
“哦。”
許盡歡乖乖地端起醒酒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喝了一半,她抬起眸子盯著楚云淮問:“哥哥昨夜也喝了酒,頭不難受嗎?”
說著,她將沒有喝完的醒酒湯遞給了他:“你也喝。”
楚云淮眉梢一挑,眉眼間透著一絲愉悅還以為是歡歡心疼他。
其實她單純就是不喜歡這醒酒湯的味道,不想喝了而已
楚云淮抬手接過,故意將手中的碗調轉了一下方向,就著她方才喝過的地方,幾口灌下。
許盡歡瞪大眼睛,楚云淮他方才是故意的?
他他他肯定是知道了她在裝失憶。
那他怎么不質問她呢,還一副“兄長”的做派,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難道是在等她自投羅網?
不管了。
他既然不問,那她就假裝不知道,繼續(xù)跟他演戲好了,看誰斗得過誰。
用過早膳后,許盡歡和楚云淮、許清硯一道坐著馬車前往麓山書院。
只是今日這馬車里的氣氛格外的奇怪。
許盡歡坐在中間,總覺得左右兩邊的人在暗自較勁,電光火石的。
待她的眼神掃過去,他們兩人卻如同春風一般,笑的和煦。
她覺得大抵是自己的酒還沒有醒,出現(xiàn)幻覺了吧,看來這酒是真的不能再喝了。
到了麓山書院,孫景逸如同昨日一樣依舊在書院門前盤查,只是他的手上有幾道很明顯的抓痕。
想來是昨日碰了那美人扇留下的。
果不其然,孫景逸看見許清硯那眼神兇得恨不得想要殺人。
而許清硯則沖著他揚了揚唇問:“孫大人,今個還檢查嗎?這扇子我可是又換了一把!”
孫景逸磨了磨后槽牙,一連兩次被他暗算,他哪里還敢再去碰他的東西,這個男人真是陰險至極。
不過……
他哼了一聲:“不必了�!�
說著,取了身后的食盒遞給了許盡歡道:“來的路上見西街剛出爐的點心瞧著甚是美味,便買了一些送給郡主嘗嘗,還請郡主笑納�!�
許盡歡唇角一抖,盯著孫景逸遞來的點心,不知他這是抽的哪門子的風?
她哥哥對付不了,便把主意打她的身上來了?
她禮貌一笑,婉拒道:“不必了,孫大人留著自己吃吧�!�
孫景逸道:“沒關系,郡主不喜歡西街的點心,明日我再給你帶別的。
我說過真心想要求娶郡主,就不會放棄的,相信假以時日郡主定能感受到我的一番赤誠之心�!�
許盡歡聽著這話,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這時就聽楚云淮冷聲道:“孫大人,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奉勸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
孫景逸抬起頭打量著楚云淮,他從太子那里得知了許清硯和楚云淮互換身份的事情。
本以為這個青州府的解元,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寒門書生而已。
但他方才這句話卻透著十足的氣勢,竟比許清硯都要威懾幾分。
他瞇了瞇眼睛,譏笑一聲:“你妹妹?”
若不是太子的警告,他真想問一問楚云淮,許盡歡是他哪門子的妹妹?
要撐腰也輪不到他這個假哥哥。
“是你妹妹那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郡主一日沒成親,我便有求娶的機會,縱然楚……”
他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隨后才改了口:“縱然世子是郡主的兄長,也不能干涉我的行為吧?
除非,你明個就把郡主嫁出去,不然我是不會死心的�!�
楚云淮捏了捏拳頭,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孫景逸這沒臉沒皮的樣子的確不好應付。
不過,他可不懼!
他勾了勾唇道:“既如此,不如我和孫大人比試一場吧,今日書院有一場馬球賽。
你若是贏了,我便不干涉你求娶我的妹妹。
但你倘若輸了,我要你從今以后離我妹妹遠一點,不得再去騷擾她,你敢和我賭嗎?”
孫景逸眉梢一挑,似是有些意外:“你確定要和我比?”
他是武將出身,打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和他比試馬球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楚云淮道:“立字為證,生死不論!”
聽到生死不論四個字,許盡歡嚇了一跳,她忙伸手扯了扯楚云淮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沖動。
不是她信不過楚云淮,而是孫景逸到底是上過戰(zhàn)場,經歷過金戈鐵馬的,萬一他往狠了下死手可怎么辦?
楚云淮拍了拍她的手道:“別擔心�!�
“好!”
孫景逸見楚云淮如此有氣魄敢賭上自己的性命和他比,他又豈能認輸?因此應下了這賭局。
于是兩人立下了這生死狀,并交給了院長。
院長看著他們遞來的東西,氣得胡子都歪了,當即就把他們呵斥了一頓道:“你們當書院是什么地方,豈容你們這般放肆?”
這一個是將軍府的公子,一個是鎮(zhèn)北侯府的世子,無論是誰出了事,他們麓山書院都擔當不起。
他當即撕毀了這生死狀道:“打賭比試可以,但不可傷及性命�!�
楚云淮勾了勾唇,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看向孫景逸笑了笑道:“孫大人,我們下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