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她的目光落在駱夏身上,又快速地挪開。
他……很喜歡吃這個嗎?
向暖在抬腳走開之前又偷偷地瞧了正吃蟹黃包的駱夏一眼。
他的眼睛彎著,一口一口地吃,不緊不慢的。
像在享受什么世間美味。
似乎是很喜歡。
向暖在心里默默記下了這點。
周日那天,要去省圖補課的她沒有在家吃飯,而是坐公交在臨近李記蟹黃包的那站下車,去店里吃了份早餐。
向暖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小口地品嘗著駱夏鐘愛的蟹黃包,不知不覺就彎了眉眼。
真的嘗到后她才知道,這食物不愧被他喜歡,是真的很好吃。
從此,向暖也愛上了蟹黃包。
月中那天是周二。
這天是駱夏給向暖補課的最后一天。
從明天開始,秋程就接手這份家教工作。
或許是因為今天過后就沒有正當(dāng)?shù)臋C會能跟駱夏獨處,向暖從早上睜開眼心情就略微沉悶。
她照常吃過早飯,搭公交車去學(xué)校。
在車上的時候,邱橙和向暖提起這周六晚上一起吃飯的計劃。
“叫上我男朋友和駱夏他們�!�
向暖本來有點心不在焉,然而突然聽到“駱夏”這兩個字,她的神思就瞬間被拉攏回來。
向暖登時扭臉看向邱橙。
可能是她的反應(yīng)過于明顯,邱橙詫異地和她對視了一眼,而后就恍然大悟,說:“靳言洲……他……”
“其實他人不壞,就是嘴巴比較毒,”邱橙試探地問向暖:“你是不想跟他約飯嗎?”
向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常平靜的神色,她稍稍彎唇淺笑,搖頭說:“沒有。”
“我們都知道他嘴硬心軟,要是他說什么不中聽的話,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邱橙對向暖說。
向暖莞爾道:“嗯。”
而后有點關(guān)切地問:“那到時候都有誰��?”
邱橙歪頭笑說:“就我和你,還有駱夏、靳言洲、余渡,再加我男朋友�!�
向暖緩慢地點頭。
有駱夏。
她無意識地輕輕翹了下嘴角。
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了。
明明還只是在討論階段,她就已經(jīng)無比期待又緊張了。
邱橙問向暖:“暖暖你想吃什么?我們商量一下!”
向暖也沒什么主意,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正巧到站,兩個人聊的話題就暫時被擱置。
但向暖心底的郁悶酸澀卻因此被沖淡了些。
大課間的時候,她和邱橙去生活超市買東西,正巧碰上駱夏和靳言洲他們也在。
邱橙只顧著挑零食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站在另一排放滿飲料的貨架前的三個男生。
他們相距并不遠,也因此,向暖把他們說的話都聽進了耳朵里。
駱夏對靳言洲說:“我國慶節(jié)不能跟你約了,我爺爺奶奶要帶我回港城。”
靳言洲沉默了須臾,只“嗯”了聲。
余渡沖駱夏開心道:“夏哥!特產(chǎn)!�。 �
駱夏無語失笑,“你就知道吃�!�
余渡笑嘻嘻地說:“人生嘛,胃口最重要咯!”
向暖躲在放有各種糖果的貨架前,低垂著頭,腦子里記下了兩個字——港城。
回……港城?
駱夏難道是港城人嗎?
邱橙終于發(fā)現(xiàn)了駱夏他們。
她貓著腰湊過去,突然一跳,并大喊。
嚇得余渡差點把手中的水丟掉。
“學(xué)姐!”余渡不滿地叫笑的前俯后仰的邱橙。
邱橙笑夠了才扭頭問駱夏:“你剛說要回港城?”
“嗯,”駱夏問:“有要帶的么?”
邱橙歪頭想了想,搖搖腦袋,“暫時沒想好,到時候再聯(lián)系你吧�!�
“行�!瘪樝膽�(yīng)下。
他們已經(jīng)選好了東西要去付錢,邱橙也抱著一堆零食,扭臉尋向暖。
“暖暖!”邱橙望著這邊揚聲喊她,問道:“挑好了嗎?”
向暖從貨架邊緣露出一顆腦袋,看過去時發(fā)現(xiàn)站在邱橙身后的駱夏也正瞧著她,她的目光霎時變得飄忽不定,紅著臉回:“我還……還沒好�!�
邱橙沒聽清,向暖只能硬著頭皮用喊的:“我還要再等會!”
喊完不僅胸腔里的心臟砰砰跳,額角也開始突突地跳著。
其實她的音量也沒多大,剛剛夠他們聽清而已。
邱橙扭臉對三個男生說:“你們先走吧,我等等暖暖�!�
向暖其實早就挑好了。
一排養(yǎng)樂多,三根棒棒糖。
等駱夏他們付完錢離開,她才肯挪步,和邱橙一起去結(jié)賬。
從超市出來,邱橙對向暖說:“暖暖你有什么想在港城買的東西嗎?駱夏國慶節(jié)去港城,可以讓他捎帶。”
向暖搖搖頭,說沒有。
隨后就佯裝淡定自若地問:“他是……港城人?”
邱橙笑起來,解釋:“不算啦。他奶奶是港城人,當(dāng)年為愛嫁到這邊�!�
然后又跟向暖八卦:“他奶奶是個鋼琴藝術(shù)家呢,當(dāng)然他爺爺也很有地位,最牛掰的華人建筑設(shè)計師�!�
“我沒去過他家,但聽程哥說他家都是他爺爺親自設(shè)計的�!�
向暖驚訝地說不出話。
這樣好的家世,怪不得能養(yǎng)出這么優(yōu)秀的駱夏。
這天放學(xué)后。
向暖被駱夏輔導(dǎo)最后一次補課。
兩個小時眨眼就過。
向暖慢吞吞地往書包里收東西時,駱夏語氣淡然清朗地對她說:“從明天開始就是我哥帶你了,補課的時間和地點你跟他商量著來�!�
向暖低垂著頭,伸手去抓試卷,抿著唇聲如蚊蠅地應(yīng):“嗯。”
她把東西都裝進書包里,手卻藏在里面沒有立刻抽出來。
她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養(yǎng)樂多。
心臟幾乎要在胸腔內(nèi)迸裂,向暖渾身僵硬,就連臉都像在被人往兩邊硬扯似的繃緊了皮肉。
駱夏正在纏耳機線。
向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他修長白凈的手指。
錯過這次機會,就真的送不出去了。
她咬緊唇,手微顫著把今天在超市買的養(yǎng)樂多和棒棒糖抓出來,推到他那邊。
因為手臂脫力手指發(fā)抖,一不小心還把養(yǎng)樂多推倒了。
向暖的臉熱燙的像被摁在了滾水里般,她耷拉著腦袋,聲音幾不可聞,囁嚅著說:“謝謝你這段時間幫……幫我補課。”
說罷,根本不給駱夏說話的機會,她抓起書包抱在懷里就快速地離開了圖書館。
向暖一邊小跑一邊背上書包。
不敢停也不敢回頭。
一路跑到校外的公交站牌,她終于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氣。
駱夏無奈地看著被她撂在桌上的東西,只能裝進書包帶走。
最后留了根棒棒糖沒裝起來。
他單手捏爆包裝,將糖含進嘴里。
一股葡萄和牛奶的味道,甜膩甜膩的。
這天晚上,向暖在馬路對面等公交車時,看到駱夏騎著車從學(xué)校出來。
昏黃的路燈下,男生的周身鍍了一層淺薄的光暈,讓人看起來近在眼前,卻又覺得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