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而后,低頭彎腰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吻了下。
這個輕吻過后,他們相擁了會兒才繼續(xù)走。
向暖目送著他倆越走越遠,心里無比羨慕。
自己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自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或許是這一幕對向暖的刺激很大,當晚她便做夢夢到了駱夏。
這還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夢到他,也是他第一次以身姿挺拔的少年模樣出現(xiàn)在她夢中。
之前偶爾會夢見他,但夢中的他也都是小時候的樣子。
夢境很安靜,他們誰都沒說話。
兩個人的手牽著,一步步并肩往前走。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們就都轉(zhuǎn)了身面對著彼此。
向暖親眼看著他彎腰湊近。
她緊張地閉上眸子,突然聽到胸腔里的心跳格外清晰,幾乎要震破耳膜。
她安靜的世界被劇烈的心跳聲盤踞著。
旋即,她的唇瓣好像被侵占了。
……
早上醒來后,向暖因為這個夢羞恥地把自己埋進被子里裝鵪鶉。
直到呼吸不過來,她才肯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和紅的要滴血的臉下床去洗漱。
向暖根本記不得夢中他吻她時的感覺。
也無從想起。
因為她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并不知道接吻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感受。
補課的時間在下午,向暖一早就背起書包出了家門。
她在李記蟹黃包吃了早餐,去了省圖學習。
直到中午,向暖才回家。
下午補課四個小時,結束時已經(jīng)到了傍晚。
秋程要接女朋友一起過去吃飯的地方。
靳言洲是絕對不會和向暖同行的。
向暖就換了身衣服,率先趕往聚餐的地點。
按照路線上的指示,向暖乘坐公交車,又倒車,最終在正確的站牌下車。
她沿著路尋找他們在群里提過的那家店,在走了四五百米后,看到了店牌。
而,下一秒,她的視線順著牌匾下移,目光倏的微頓。
駱夏已經(jīng)到了,正在門口等著。
男生頭戴黑色棒球帽,穿著純白短袖,寬松的黑褲子上勾著兩條背帶,堪堪掛在肩膀上。
白色的耳機線從他的耳朵開始,彎彎曲曲地延伸到他揣在褲兜的手中。
充滿了屬于青春的隨性和恣意。
向暖在那一刻,恍若突然看到了當年那個穿著背帶褲出現(xiàn)在她面前沖她伸出手的小紳士。
她似乎被釘在了原地,望著他動彈不得。
須臾,駱夏似乎察覺到了有視線落在他身上,輕撩眼皮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撞,向暖像是被灼到了般,瞬間偏開頭。
在別開腦袋的那一剎那,她的余光還剛剛好注意到了他那張薄唇。
紅的,潤的。
向暖的腦海中猛的浮現(xiàn)出昨晚夢境里的某個場景。
她登時渾身熱燙起來,像在被火燒,心口也燎得發(fā)麻。
她輕咬著嘴巴里的軟肉,頂著微微泛紅的臉頰,慢慢地挪動腳步,身體僵硬地向他靠近。
最終停在他身邊。
駱夏在她走過來時就摘掉了耳機。
向暖就立在他旁側,甚至能輕微地感知到他平穩(wěn)的呼吸。
他身上還是那種清清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特別好聞。
向暖拽不住要飄起來的神思,不由自主地心想,他總是這么細致禮貌,會適時摘掉耳機,哪怕不說話。
甚至,特意提早來等大家。
這樣一個把教養(yǎng)刻在骨子里的少年,根本無法讓人不為他淪陷。
不知道附近哪家店在放歌,低磁的男聲用標準的粵語唱著:“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標注1]
隨即,向暖忽而聽到她身側的男生也跟著很輕地唱起來:“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標注2]
他的聲音并不低沉,帶著十幾歲的年紀才有的清澈明朗,但完美地融合進了原唱中。
而且,他唱的也是粵語。
標準到不輸原唱的粵語。
駱夏還在跟著歌曲輕唱,自然又隨意。
可他旁邊的向暖已經(jīng)因為他的歌聲陷入了風暴中。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才降下去溫度的臉又一次不知不覺地發(fā)起燙來。
向暖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在不斷地酥化。
她忍不住,偷偷抬手揉了下泛熱的耳朵。
怎么能這樣。
他的粵語怎么能這么性感。
向暖雖然有點驚訝,但因為之前就從邱橙口中知道了駱夏的奶奶是港城人,所以對他會粵語并沒有特別震驚。
只是……
他唱粵語歌真的好好聽。
形容不出來的好聽。
其他人都還沒來。
而她,有幸成為他唯一的聽眾。
向暖安安靜靜地聽完了他和著原唱唱的這首粵語歌。
這首歌結束后,另一首流行情歌開始播放。
駱夏沒再跟著唱,而是突然扭臉問向暖:“聽陳奕迅嗎?”
向暖沒想到他會突然主動找話題跟她聊天。
受寵若驚之余,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遲鈍了下,才有點窘迫地紅著臉搖頭。
她是有聽過這個歌手的名字,但沒聽過他的歌。
駱夏嘴角噙笑說:“剛才那首歌就是他的�!�
向暖的語調(diào)略帶顫音,溫軟道:“很好聽�!�
你唱的,很好聽。
隨即她又鼓起勇氣,像是沒話找話般嗓音輕細地問他:“你很喜歡陳奕迅嗎?”
駱夏在她開口是稍微彎了點腰,勉強在情歌旋律中聽清她的話,然后揚起笑來,回她:“嗯,很喜歡�!�
少年說這話時,眉宇間盡顯明朗,桃花眼中盛滿深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向她告白。
向暖從他嘴里聽到“喜歡”二字,心臟像是著了魔,瘋狂地回應著。
明明不是在說喜歡她。
之后,再無言。
向暖在心里無比懊惱自己之前沒有了解過陳奕迅。
如果多了解一點,會不會就能在他拋出這個話題時和他多聊些?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他們獨處時主動拋話題找她聊天。
可她并沒有把握住。
還蹩腳地問了句似乎是廢話的問題。
好在其他四個人不久后就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了這兒。
六個人進了店里,圍繞著方桌而坐。
邱橙和向暖相對靠墻而坐。
靳言洲把余渡推進去,隔在了她和向暖中間。
邱橙這邊是秋程和駱夏。
因為駱夏坐在最外側,和向暖就成了對角線的位置。
距離最遠。
點菜點飲品都是駱夏負責的。
他大多點的羊肉串,其他的也都點了些,但并不多。
余渡和邱橙說要喝酒,駱夏就要了幾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