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聞月廊總說nv子不如男,聞青司記得他的話直到她成為少寨主。近兩年沒聽見他怎么說了,但不代表他的觀念改變。若是他再有一個兒子,他會巴不得聞青司盡快嫁入謝家。可他沒有,他還得靠著聞青司繼續(xù)掌控虎紋寨。
他曾經(jīng)差點就要有兒子了,哪怕是義子,他也會看得b聞青司重要。
孟不究的父母是淮海一帶的鹽商,也曾富甲一方。為了讓孟不究入仕途,舉家搬遷京都。途中,不幸被劫。聞月廊收到消息,本想前去分一本羹,當他們都到的時候,孟不究的父母奄奄一息。
或許他們看著聞月廊像是好人,撐著最后一口氣,想把孟溪托付給他。追殺孟家的人見了聞月廊,又是一番廝殺。
聞月廊讓聞青司帶著孟溪跑,聞青司照做。她拉起跪在地上嚎哭的孟溪就跑,也顧不得他愿不愿意。她帶著他穿進樹林,越過小溪,爬過山石。見沒人追來,聞青司松了一口氣。
聞青司那時八歲,孟溪據(jù)她猜測六歲不到。她看著他,想起大人們的對話。他的父母已經(jīng)si了,聞月廊肯定要收養(yǎng)他。
“我不能讓你回我的家�!彼⒅藜t的眼睛。
“啊�!彼读艘幌�,支支吾吾地說道,“你會殺我嗎?”
“我不會殺你。你跟著這條路下山,去城里找戶人家吧。”
孟溪照做,聞青司一直看著他小小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回去時,她故意在地上滾了幾圈,聞月廊問她人,她就說跑丟了。
當時情勢急迫,聞月廊也沒多想她是不是撒謊。聞青司安心于自己的地位,又擔心起那個小孩的安危。
他還那么小,看起來也乖,應該能找到收留他的。
孟溪0索著下山,進了城,他不知道能去哪兒。他試著敲了幾戶人家,那些人看著他穿的就不是窮人家的孩子,說不定一會兒大人就找來了。他們沒接受他,遇到個好心的還會給他一個饅頭。
他流浪了許久,衣服也變得骯臟不堪。一群孩子見著他年齡那么小,卻成了乞丐,變著花樣欺負他。
這天,一群人b他高的孩童圍著他,其中一個朝他扔了沙石。孟溪來不及躲,沙石y生生進了他的眼睛和嘴巴。他睜不開眼,只聽見他們的奚落嘲笑。
“他是個有爹生沒爹要的畜生。我觀察他很多天了,這家伙還上我家來敲門,真不要臉�!�
“是啊,是啊,看他那個樣子更好笑了。”
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誰開始上來踢了他一腳,后面便跟著對他拳打腳踢。
“滾開。”聞青司一腳踢開最先對他動手的si胖男孩。眾人見狀,勢頭瞄向聞青司。
聞青司五歲習武,他們一群人一起上都不夠她打的。眾人見打不過,散開著跑了。聞青司看了蹲在地上的孟溪一眼,應該不會si吧,等她把他們一個個收拾完了,再來找他。
孟溪聽得一聲滾開,他知道周圍的人都被她打跑了,等他用力睜開眼想道謝時,只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nv孩看著他。
她什么話都沒說,而是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一塊糖。他伸出自己的臟兮兮的手,接過那塊糖。
這是他這么多天來,唯一感受過的暖意。后來他找到了那個nv孩,并甘愿包容她的一切。
聞青司趕回來時,他已經(jīng)不見了。
孟溪不記得她了,可她卻一直記著他。知道他過得很苦,所以她一直過意不去。如果當初把孟溪帶回了寨子,他會不會過得沒那么慘。
不管怎么樣,絕不能讓他下山,不管用什么理由都要讓他繼續(xù)活著。
她一早就去開了孟溪的門,見是她進來,他不怒也不喜。只是,她穿的鮮綠se的衣裳,她打開門的一瞬間,恍惚間似春神降臨。
“孟溪,走,我們?nèi)ヒ粋地方。”
也沒等他說話,她拉著他一起去了。
她給他搭了個燈籠房。里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工具,方便他做燈籠�!霸趺礃�,這些工具都是和你在王家一模一樣的�!彼泋好,去的次數(shù)多了,他用什么,她早都記的一個不差了。
孟溪將桌上擺的刀一把挨著一把看過去,確實是一個不差�!澳悴槐刈鲞@些,我不會在這里做燈籠,這里的燈籠也賣不了錢�!�
“誰說賣不了,我們寨里的人一樣喜歡燈籠�!�
“寨子里的人習慣用燈盞,燈籠終究只是裝飾x物品,寨里的人看中實用大過美觀,沒有人會一直喜歡燈籠,不需要的時候沒人會想起�!彼麑χf話,可她覺得他說得不僅是燈籠。
“你放心,我一直需要燈籠,我會一直需要你�!�
“我可以給你做一個,讓你一輩子都能用。你不需要我,我也沒必要一直呆在這里,聞青司,讓我走吧�!�
她笑著說,“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還有,不要再說走這個字,我可不會保證我不會對你做點什么�!�
從前,趕著你走;現(xiàn)在,費盡心思,讓你留下。聞青司,聞青司啊,這就是你的報應。
聞青司還有事,便不管他了。
聞青司走后,孟溪隨便拿起一把刀在手中把玩。許久,他起身,出了這間屋子。他在寨子里逛了個遍,一是為了記地形,二是為了找找有沒有類似藥店的地方。
寨里有個公用的藥房,目前由謝家看管。
孟溪尋了沒人的時候進去,他找到了自己常用的幾味藥,又在柜臺處0出他的碎銀。
那人搖了搖頭,意思是不收錢。又做了個手勢,“你走吧。”
孟溪回去后,又找到了廚房,給自己熬藥。久違的藥入口,致si的藥,卻讓他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孟溪的一系列舉措都有人專門匯報給聞青司。聞青司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病,只說知道了。
聞青司過年也不得輕松,他們打算在山里設(shè)計機關(guān)。飛翦教一定會再來,聞青司的心里一直不放心,這事沒解決,她安心不了。對機關(guān)一方面,聞青司一竅不通。他們設(shè)計了一些,通通不行。
思來想去,只能請她了。
聞山蓉,她的si對頭。她們一個姓,但并沒有什么親緣關(guān)系。寨主之爭,她也有去,聞青司對她也僅是險勝。
聞山蓉自從寨主之爭結(jié)束后,寨里再沒有出現(xiàn)過她的身影。聞青司去她家里找她,她的父母只說她出去遠游了。
找不到聞山蓉,事情又擱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