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不……不要碰我!”
池煙寧一臉驚恐,邊尖叫邊推搡著那些骯臟的手,但終究沒用。
“嘶啦!”
隨著一聲衣服破裂的聲音,池煙寧渾身被扒了個精光。
布滿渾身猙獰可怖的傷口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
巨大的羞恥籠罩全身,她呼吸發(fā)緊,痛苦地喘不上氣。
“嘔,太惡心了,居然還掛著尿袋!”
“媽呀,快點拍下發(fā)到網(wǎng)上去,讓廣大網(wǎng)友看看,大家心中的舞蹈女神私下有多骯臟!”
一剎那的寂靜后,嫌棄聲和鄙夷聲此起彼伏,像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池煙寧什么也聽不到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咸咸的淚水沾在那些傷口上后泛起如螞蟻一般撕咬的疼痛。
“滾開!都滾開!”
賀宴臨的聲音突然炸響。
他沖進人群,一把將她護在懷里,
池州白則粗暴地推開記者,臉色陰沉得可怕。
“保鏢,保鏢,死哪里去了!”
他們配合得那樣好,好到讓池煙寧都挑不出錯處。
可只有她知道,這出戲,本就是他們親手安排。
他們想讓她徹底被釘在蕩婦的恥辱柱上,名聲盡毀,從今以后像那陰溝里的老鼠,永遠都見不得光。
而他們捧在手心里的姜楚楚,將站在最耀眼的舞臺,享受著世人的追捧和喜愛。
很顯然,他們做到了!
回到池家別墅時,姜楚楚正站在門口。
她穿著池煙寧最喜歡的淡藍色連衣裙,頭發(fā)梳成池煙寧曾經(jīng)標志性的芭蕾發(fā)髻。
“姐姐!”她小跑過來,臉上寫滿虛假的關切,“對不起,比賽太忙了現(xiàn)在才來看你。”
池州白和賀宴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比賽結果怎么樣?”
姜楚楚歡快地跑進客廳,捧出一座金光閃閃的獎杯:“第一名!評委說我的表現(xiàn)堪稱完美!”
池煙寧死死盯著那座本該屬于她的獎杯,左腿的幻痛突然發(fā)作,她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站在舞臺上的樣子,聚光燈下,她像一只展翅欲飛的天鵝。
可如今,拜自己的親哥哥和未婚夫所賜,她連站起來,都已是奢望。
三人圍著獎杯說說笑笑,完全忘了輪椅上還坐著個活人。
池煙寧自己推著輪椅往電梯樓走去,姜楚楚立刻追上來攙扶:“我?guī)徒憬恪?br />
出了電梯后,到了三樓,姜楚楚突然湊到她耳邊:“姐姐,你好惡心啊,還掛著尿袋,你說,以后宴臨哥碰你的時候,會不會聞到尿騷味�。俊�
池煙寧臉色一白,還未開口,姜楚楚忽然大叫一聲
“姐姐不要”,而后整個身子都朝后仰去,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滾下樓梯。
“楚楚!”
“怎么回事?!”
池州白和賀宴臨沖過來時,姜楚楚正蜷縮在地上啜泣:“哥,宴臨哥,不怪姐姐……她只是太難過……說憑什么她的腿斷了,我卻還能跳舞……”
“池煙寧!你瘋了嗎?”
池州白一把拽住輪椅扶手,力道大得讓金屬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他俯身逼近,那雙總是溫柔注視她的眼睛此刻燃燒著怒火:“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舞者來說,雙腿意味著什么!”
池煙寧仰頭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忽然笑了。
笑意未達眼底,反而讓蒼白的臉色更顯慘淡。
“原來哥哥也知道啊。”她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撫過毫無知覺的雙腿,“知道腿對舞者有多重要�!�
賀宴臨站在一旁,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在看到姜楚楚紅腫的腳踝時閉緊了唇。
“道歉�!背刂莅椎穆曇衾涞孟癖�,“立刻給楚楚道歉。”
輪椅上的女孩挺直了脊背,像她曾經(jīng)在舞臺上做過的千百次那樣:“我憑什么道歉,她自己摔的。”
空氣瞬間凝固。
姜楚楚突然抽泣一聲,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算了州白哥……姐姐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楚楚!”池州白心疼地扶住她,“你就是太懂事了�!�
池煙寧轉動輪椅,金屬輪轂碾過大理石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