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光繾綣，亦如多年前的那個(gè)午后。
沈嫣然神情微動(dòng)，她突然想直接告訴謝硯之，她決定離婚了。
可，手機(jī)鈴聲比她的話更快一步。
“硯之，寶寶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在哭……我怎么哄也哄不好……”
江柔焦急的聲音與孩子哭鬧一同響起。
謝硯之瞬間變了臉色：“怎么回事？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他立馬開口：“嫣然，你自己打車去醫(yī)院好嗎？”“好�！彼粗x硯之，幾秒后平靜地應(yīng)下，將沒說完的話吞了回去。
北城大雪紛飛，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融化的雪濕了衣裳。
謝硯之留下的溫度徹底被驅(qū)散。
她看著漫天雪花，只覺得命運(yùn)弄人。
差一點(diǎn)，謝硯之就可以知道她做下的決定。
雪太大，下車的地方又偏，根本打不到車。
她獨(dú)自蹚著雪前進(jìn)，雙腳逐漸沒了知覺，淚水在臉上劃過凝結(jié)成霜。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警局，臉色白得幾乎透明，說話都沒了熱氣。
“宋伯伯。”
她將離婚申請(qǐng)遞了過去，紙張上帶著稀薄的體溫。
宋局心疼的立刻將軍大衣披到她身上，叫人去端姜湯：
“傻孩子，這么大雪怎么不叫宋伯伯來接你？快把姜湯喝了�！�
她端起姜湯，水蒸氣融化了睫毛上的霜，一顆顆砸進(jìn)碗里像是淚水。
離開軍隊(duì)駐地，雪停了，世界變?yōu)橐粡埌准垺?br />
她靜靜地坐在車內(nèi)往外看去，未來也會(huì)是這樣，等著她重新涂抹。
回到家中，只有客臥的燈還亮著。
謝硯之低沉的嗓音從門縫鉆出：“故事的結(jié)局，王子永遠(yuǎn)跟公主在一起……”
他正在哄孩子睡覺。
“孩子該叫什么好呢……”江柔輕聲問道。
“謝景行�！敝x硯之脫口而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那是沈嫣然曾跟他翻了一夜字典，定下的名字。
如今卻輕易給了旁人。
沈嫣然自嘲地笑了笑，走進(jìn)浴室將水開到最大，試圖掩蓋兩人的聲音。
可哪怕不聽，不看，腦海還是止不住地去想象兩人此時(shí)的模樣，像一對(duì)真正的夫妻，在為孩子規(guī)劃未來。
草草洗漱完，她回到房間睡了過去。
許久后，她嗅到了一陣甜膩的花香。
是謝硯之哄完江柔和孩子回了房。
炙熱的鼻息灑在她的脖頸，微涼的唇一下下在她脖頸間游移。
“謝硯之！”她猛地起身將他推開，聲音急促而抗拒：“你不嫌臟，我嫌臟！”
“你嫌棄我？”
他愣了一下，眸色頓深，用力地掐住沈嫣然的臉，不顧她的掙扎去吻她。
3
“嘶。”
沈嫣然狠咬他舌尖，鮮血溢滿唇間，謝硯之皺了下眉，仍舊死死抵住她。單薄的睡衣?lián)醪蛔∷僚暗碾p手，她只覺得被撫摸的地方猶如針扎。
不知不覺，她的淚掉了下來，砸在謝硯之的手背上。
“寶寶，不哭�！敝x硯之終于停下，他心疼地擦去她的淚水：“是我不好。”
沈嫣然渾身止不住顫抖，她咬著牙看向謝硯之：
“你說，一切都能回到過去……”
“但謝硯之，以前你從不勉強(qiáng)我。”
謝硯之一愣，半晌后他低聲說了句抱歉，帶著枕頭去了沙發(fā)。
沈嫣然拿起紙面無表情地想把淚水擦干。
可越擦淚越多。
許久后，她才終于止住淚水睡去。
沈嫣然睜開眼就看到謝硯之坐在她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