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震驚！朱英是皇長孫
暮色中的芷羅宮，彌漫著特有的草木清香。
呂氏跨過門檻，三息之前，她還在馬車?yán)镱澏吨o咬嘴唇，此刻卻已換上太子妃應(yīng)有的端雅。
“拜見翁妃娘娘�！彼⑽⑶飞�。
翁妃格呼勒德斜倚著青鸞引枕，淡紫紗裙流水般鋪陳在軟席上。
“太子妃免禮。”
翁妃緩緩起身，身材曼妙，曲線窈窕，端坐間，修長筆直的玉腿交錯。
當(dāng)那雙異色的眼睛望過來時，呂氏恍然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
“難得還有你來看我�！蔽体臐h話帶著奶酥般的綿軟尾音。
她指尖輕輕一抬，寬袖滑落肘間，露出白皙修長的皓腕。
不愧是來自弘吉剌的美女，讓呂氏都心跳加速了下，她微微一笑：“今日去雞鳴寺祈福，順便給娘娘帶回些草原物件�！�
呂氏示意宮女捧上托盤，草原風(fēng)物在錦緞上鋪開：雕狼骨的鳴鏑、綴紅珊瑚的馬鞭等。
“娘娘獨(dú)在深宮，這些家鄉(xiāng)物件或可解愁�！眳问献旖青咧Α�
她目光掃過，翁妃看到這些物件，那雙未著羅襪的玉足倏地蜷起，像突然被踩住尾巴的貓。
“太子妃有心了�！蔽体鷵]手，有宮女上來取過。
“娘娘客氣�！眳问弦恍�。
翁妃擊掌，美目冷冷掃過宮女：“都退下，我與太子妃說說體己話。”
當(dāng)最后一位侍女的裙角消失在屏風(fēng)后，她忽然傾身向前，壓低聲音：“妹妹今日去雞鳴寺，可見到那位‘小郎中’了？”
呂氏暗暗心驚，眼中冷意閃過。
原來這草原狐貍早已知曉！
她急垂眼簾掩住殺意，再抬眼時已化作盈盈水光：“娘娘說笑呢，我是去給染疫的百姓求往生咒的�！�
翁妃嘴角含笑，伸手按住呂氏手腕：“太子妃可知？我們草原人最會認(rèn)馬駒。有些馬看著溫順，其實(shí)牙口里藏著狼的血�！�
“娘娘，想說什么？”呂氏似笑非笑。
翁妃盯著她的眼眸，挑眉：“我是幫你的�！�
“那個小郎中，到底是誰？”呂氏也盯著她，“當(dāng)初，你……說你能治天花，還有你那個貼身侍女……”
翁妃手指按住呂氏的紅唇：“不管他是誰，他是不可能在回到宮中的，你只要記住，滿朝文武還有天下人都知道，皇長孫已經(jīng)死了，葬在了鐘山。”
呂氏深深吸一口氣，后退了幾步。
翁妃看著她，輕笑：“你呂家，可沒有什么國公，侯爺，想想你兒子的未來，我們能幫你。”
“希望我沒信錯人�！眳问咸а�。
而后，她躬身一拜嗎，退了出去。
……
看著呂氏遠(yuǎn)去的背影，翁妃指尖捻著那串草原帶來的狼牙項(xiàng)鏈，忽地輕笑出聲。
“郡主�！彼蝗粚χ帐幍膶m殿喚道，聲音里早沒了方才的綿軟。
海勒從屏風(fēng)后走出，面色冷峻。
翁妃立刻屈膝行禮，裙擺上的紫藤花刺繡匍匐在地。
“這蠢婦倒是心急�！焙＠绽湫Γ翱磥硭呀�(jīng)知道了些什么。”
翁妃聞言立刻屈膝半跪，方才面對呂氏時的慵懶盡數(shù)化作恭敬。
她捧起郡主的右手貼在額前，這是漠北部落效忠的古老禮儀。
“你多慮了。”翁妃仰起臉，“她的愚蠢配不上她的野心�！�
話音剛落，海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冰。
“姑姑說過，不要看不起一個母親。”她冷眉，“呂氏為了她兒子，會發(fā)瘋�！�
翁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確實(shí)是個瘋女人，不然，怎么會膽大包天？連……”
海勒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和何嘗不是瘋女人呢？不然，你怎么會在這大明的皇宮，我姑姑又怎么會嫁給秦王？”
翁妃眼眸垂落。
她的父親母親，弟弟妹妹，都在草原王庭。
所以，她不得不聽話。
“對了，剛剛呂氏進(jìn)來，我有件事為來得及說�！焙＠瞻櫭迹耙呀�(jīng)確定了，朱英就是朱雄英，是馬天殺死合撒兒，把他救走的�！�
翁妃大驚失色：“我的合撒兒，是他殺的？”
“對！”海勒肯定點(diǎn)頭，“殺死合撒兒那把匕首上的文字，出自馬天之手�！�
“殺了他，為合撒兒報(bào)仇�！蔽体眢w顫抖。
“蠢貨！“海勒一巴掌扇過去，“不要被復(fù)仇沖昏頭腦！我們要的是大都的朝陽重新照在蒼狼旗上！”
翁費(fèi)眼中淚水落下，頷首。
“姑姑讓我靠近他，查出他背后的勢力�！焙＠章曇糇兊�。
“謹(jǐn)遵敏敏公主鈞令�！蔽体従彿亍�
海勒口中的姑姑，是齊王的妹妹，曾經(jīng)被大元皇帝賜封公主。
……
海勒的手指拂過翁妃濕潤的臉頰，捏住翁妃的下巴，強(qiáng)迫對方直視自己眼睛：“知道為什么選你入宮嗎？”
說著從袖中抖落半塊殘玉，玉上刻著的蒼狼紋樣。
“當(dāng)年你哥哥臨死前，用血在玉上畫了這個�！焙＠枕馍�。
翁妃渾身劇震，耳畔仿佛又響起草原的風(fēng)聲。
海勒擦去她的淚水，輕嘆：“我們其實(shí)跟呂氏一樣，背負(fù)著使命，所有苦難只能往肚子里咽�！�
翁妃頷首：“我知道，也不會猶豫。”
“你來了，起碼在這深宮，有兩個大元的女人�！焙＠兆猿耙恍�。
翁妃目光變得堅(jiān)定：“要不，啟動刺殺皇帝？”
“你來宮里也好幾年了，以朱元璋的小心，你覺得有機(jī)會？馬皇后每月十五要查驗(yàn)妃嬪的守宮砂，你以為防什么？”她深深皺眉，“五年前有個貢女試圖行刺，現(xiàn)在她的骨頭還在玄武湖底沉著�！�
“上一輩的達(dá)魯花赤有過五年的精心謀劃，那還是洪武初年。在司膳局下毒，結(jié)果毒死了三個試菜太監(jiān)；在龍袍熏香里摻藥，結(jié)果害得洗衣局杖斃了二十宮人。”
海勒猛地攥住翁妃手腕，“知道朱元璋為什么讓你侍寢三次都沒碰你嗎？他連嬪妃的月事都要記檔！”
翁妃指尖發(fā)冷，想起每次侍寢前，那些嬤嬤會用銀針試她的發(fā)簪，連唇脂都要先抹在宮女手上驗(yàn)毒。
海勒從妝奩底層抽出卷黃麻紙，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宮規(guī)：“每日寅時三刻，朱元璋必在乾清宮西暖閣用早膳，試膳太監(jiān)有十二道程序。光這碗粳米粥，就要經(jīng)過三個不同派系的人手�！�
正說著，海勒忽然禁聲，轉(zhuǎn)身去了屏風(fēng)后。
一個宮女走進(jìn)大殿：“娘娘，秦王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