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試衣間
店里人不多，導購及時過來介紹：“nv士想看什么款式，現(xiàn)在冬季我們這套加絨緊身保暖內(nèi)衣賣得是特別好的�！�
“不用，她嫌勒得慌�！碧K澤自然地接道，“需要款式b較舒適的文x，最好是成套的�！�
“誒好的，兩位這邊看看，”導購熱情了幾分，“nv士這位是您對象吧，兩位可真有夫妻相呢�！�
受不了這人了，我能不能裝作不認識他啊，這不是對象，是流氓。室內(nèi)暖風開得熱，我臉頰發(fā)燙地胡亂嗯了聲，手無處安放地隨便捏上身旁掛展的款式，下一秒就被蘇澤握住手腕，語氣沾著笑意：“看中這款？”
我抬眼一瞧，半杯純白蕾絲花邊綴水鉆鏈，還是前開式。我已經(jīng)無力吐槽，自暴自棄地開口：“不必了，我撐不起來�！�
兢兢業(yè)業(yè)的導購在我眼里唯恐天下不亂道：“nv士這款是可以穿到c杯的，您喜歡可以試試。正好是成套的，內(nèi)k能拆賣，您看需要一起拿來嗎。您這邊什么尺碼？”
“70c。”
導購說著好的稍等，離開去拿貨。
“不是，你怎么連我尺碼都知道。”三言兩語就被敲了板，已無力掙扎，我板著臉g巴巴問道。
“很簡單，你這兩年并沒什么變化。”
“……我覺得正好！”
“嗯，很好啊�！碧K澤捏捏我的臉，“很完美，我覺得�！�
我轉(zhuǎn)過臉，感覺渾身熱騰騰的，甚至在床上的時候都沒覺得什么，怎么這種時候會這么害羞��！
“需要我?guī)兔�？�?br />
“滾�！辈恍抑械娜f幸，雖然布料也夠少，至少不是傳說中的丁字k，我還沒奔放到那個地步。
“換好不給我看嗎？”蘇澤無辜追問，“驚喜？保密？”
“……換好叫你�！蔽野淹馓兹铀^上。
毛衣劃過長發(fā)拽出一尾靜電，我?guī)е恍┰鼓蠲撓露隆膞前叩上文x，剛剛好填滿，捧出漂亮的弧度，我欣賞地注視試衣間內(nèi)鏡子里的身t，嘛，偶爾穿穿這種款式也不錯。
細碎的交談隔著門板飄進耳中。
“您nv朋友身材很好呢，她皮膚白，穿白se也不土氣�！�
“嗯，就是太瘦了。學校飯菜油，她挑食。”
“哈哈，兩位還是大學生吧，寒假能回家吃點好的�！�
“好久不下廚，不知道我做的她還ai不ai吃。”
“哎呀，兩位是已經(jīng)見過家長了？”
“我們都在本地。”
“那可真是門當戶對，難道是大學前就認識？”
“在一起很久了。她現(xiàn)在還會喊我哥哥呢�！�
“哈哈，怪不得能一起來，您看看這款也挺適合您nv朋友的，面料非常舒服。”
我：“……蘇澤！”
“稍等�！�
過了一會，他拿著另一套內(nèi)衣走進試衣間：“一會也試試這身……嗯�！�
我們并肩站在鏡前，蘇澤說話間自然地垂下頭，我看見鏡中他的身形微微一頓，呼x1失去衣物的阻攔，sh潤地灑落我的肩頸和x脯。
“笨蛋，給我純欣賞地看！”
他放下手上的內(nèi)衣，退步站到我的身后。他伸手繞過我的脖頸，將散落x前的長發(fā)盡數(shù)攏向身后，隨后雙手握住我的兩肩，專注地望向鏡面。
我們于鏡中對上視線。
“很美……”他低下頭，清淺的吻落在我鎖骨，“……蘇樂�！�
我呼x1一滯，單手捧上他的臉頰，目光仍落在鏡中。
這么相似的臉……也可以用夫妻相一筆帶過呢。
“那就買，”恍惚只過了一瞬息，我把他推向門邊，“我現(xiàn)在試這套�！�
蘇澤看上去遲疑了一刻，最后還是乖乖拉門走了。
門被合上，我又一次望向鏡中。
臉好紅。
我稍微湊近，眼中竟然蒸騰著水霧。被吻過的鎖骨后知后覺地升起熱度，我用食指點了一下微微g裂的嘴唇。
他的聲音尤在耳畔回響，一句稱贊，一聲我的姓名。
為什么忽然如此繾綣地呼喚我呢，和導購編織著半真半假的謊言時在想什么呢，說著“她現(xiàn)在還會喊我哥哥呢”，連容易脫口的失誤都想好了。
我換上另一套內(nèi)衣，如導購所言，面料非常舒服，之后就穿這件去試衣服吧。
我喊導購說明自己要這兩套，并且懶得再換衣服準備直接穿走，讓她幫我剪一下吊牌一會結(jié)賬。
導購笑著打趣：“不給男朋友看一下嗎�！�
我擺著手說：“這身就沒什么好看啦�！�
她還想推銷，只穿內(nèi)衣面對外人實在是脆弱時刻，我客氣地拒絕了。
套上毛衣的間隙，聽見外面零散的對話。
“她說就要這兩件，您再看看呢�！�
“謝謝，不用了，結(jié)賬吧�！�
“怎么了？”出了店門，蘇澤低下頭，我哼哼唧唧地窩在他的肩側(cè)，“贊美沒聽夠？我再多夸兩句？”
“哥。”我低聲叫他，在口袋里玩著他的指頭。
“嗯？”他回應(yīng)地捏了捏。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平靜的眼底帶著安撫的意味。
“哥今天太溫柔了，不適應(yīng)�！�
“還有這種事，”他挑了下眉，“樂樂，你被nve上癮嗎�！�
“一邊去。”嘴上說著，我卻把他攥得更緊�？谑切姆恰�
“……真不想長大。”我磨磨蹭蹭地說出心里話，“被好多人看著。”
“害怕嗎。”
“跟以前不一樣，不習慣。”我低聲問，“是什么變了呢，哥�！�
“是你越來越有廉恥心了�！碧K澤不著調(diào)得說。
“哥……”我目光灼灼地仰起頭，“一會在試衣間做吧�！�
“說什么傻話�！彼笍椓宋业哪X袋。
“兄妹就是要在一起的啊，”我靠著他輕聲碎碎念，“什么對象、男朋友，那些亂七八糟的定義之前，這是我哥哥啊，為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呢，好像我們做了什么錯事一樣……明明哥都結(jié)扎了�！�
商場洶涌的人流穿過身側(cè)，我們依偎在一起，像最普通、最普通的情侶。
“只要你想，我會跟別人說我是你哥，親哥。”他俯下身來，“然后像這樣吻你�！�
“說什么傻話�！蔽覈@著氣，“我還沒真的腦子壞掉�！�
雖然仍在上學，但已經(jīng)不能算徹底的學生了，從前我們一起上學放學，黏糊糊的貼在一起，別人只會說這是一對關(guān)系太好的兄妹。
離開校園，突然掉進了殘酷的現(xiàn)實，情理、秩序、人l是非。
從前的世界很窄，我們沒有被任何人知曉過兄妹超出親情之外的關(guān)系，但今后呢，哪怕只是在街上交換一個簡單的吻，都有被熟人撞破的可能。
怎么辦呢？這樣想的話，又感覺有些灰心喪氣，明明認為是自己對的，卻還是把現(xiàn)況當成問題，想要找解決辦法，沒有對抗世俗的勇氣。再怎么肆無忌憚，還是不敢公布這不見光的關(guān)系。
膽小鬼。
“你真要我在試衣間g你才想得通嗎，樂樂�！碧K澤抹平我皺起的眉心，“母子、父nv、兄妹、姐弟、血親，任何人提到這些詞想到的都是親情，如果超出了詞意的范圍，就不再是本身的含義。我們并不是完全的兄妹，世俗給這種關(guān)系下過定義：1�！�
“人們避之不談的兩樣東西，一是x，一是生命，近親的會誕生畸形的生命，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我們是守規(guī)矩的，但并不能阻止一般人融于潛意識的抗拒。這是人的天x，是血，是基因。它給大多數(shù)人賦予這樣的概念，也給我們賦予特別的意義�！�
“規(guī)矩是什么。”他咬我的耳朵，“是我不能在這里g你，我們會被路人拍視頻，再被警察抓去罰款拘留�！�
“但只是親吻就沒問題。”牙齒稍稍用力，“只能在私密的地方za，只能在不見光之處1。這是合理的，沒必要給平庸的大多數(shù)添亂�！�
他不管何時都始終如一。
就像那個雨夜他隔著斑馬線站在街對面，我闖紅燈讓司機大罵著鳴笛，他一句話也是教訓我。
哥這個人，是很守規(guī)矩的……他太溫柔了。
“我只是覺得……憑什么�！蔽移沧�，“哥講了一大堆�！�
“樂樂，就像你不會開口問我的許許多多問題，因為你自己有答案�！彼f，“我知道什么是你真正的疑問，我不能不回應(yīng)它�！�
哥像我懂他一樣懂我，有時候可能連我也要甘拜下風。
“哥，”我扯了他的衣角，“也不要走太快了，我怕有一天追不上你�！�
唯有ai始終平等，我希望深情厚誼是相同的重量。
“可能有一天，我也會問你為什么ai我這種傻瓜問題�！�
“我會準備好所有的答案，你放心往前就好。”他包裹住我的指尖。
哥不會等我，但他會悄悄放慢腳步。而我始終追趕的，是有蘇澤在的未來。
其實問題本身并沒有解決，但是說到底，天下最大的問題不過都取決于自己的心情。
我現(xiàn)在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