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外公穿過喧鬧的人群，走進(jìn)了干娘居住的那個最溫暖、最干凈的洞穴。

    洞穴里，干娘正臥在一張柔軟的獸皮上。

    它的懷里，拱著幾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正嗷嗷待哺地吮吸著它的乳汁。

    那畫面，圣潔而慈祥。

    外公剛想開口，卻愣住了。

    他看到，在喂養(yǎng)著嬰兒的同時，干娘的嘴里，正在咀嚼著什么東西。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顱。

    頭皮已經(jīng)被撕開，露出森白的頭骨，一只眼睛還掛在眼眶邊上，空洞地望著洞頂。

    鮮血和腦漿順著干娘的嘴角往下滴落，染紅了它雪白的胸毛。

    “嘎吱......嘎吱......”

    骨頭被嚼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洞穴里顯得格外刺耳。

    外公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了。

    白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它抬起頭，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邊的碎肉，用那依舊溫柔的聲音說：“九山回來啦，看，家里又添了幾個新丁�！�

    外公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狐將嘴里剩下的頭骨咽下，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女人也是個可憐人。從城里擄來的，性子太烈，怎么都不肯融入咱們這個大家庭�！�

    “兄弟們也是沒辦法，輪流勸了她幾天，人就廢了，留著也是個累贅，我吃了她，也算是給家里減輕點(diǎn)負(fù)擔(dān)�！�

    它說得那么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狐慈愛地看著懷里的嬰兒，“你看，她們的血肉，能養(yǎng)活這些更小的孩子，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外公當(dāng)時人都傻了。

    他一直敬若神明的干娘，在他心中那片最后的凈土，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就在這時，一個土匪抱著一個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孩走了進(jìn)來。

    那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雙眼緊閉，已經(jīng)昏死過去。

    “干娘，這個也懷上了，身子太弱，怕是生不下來，留著也是個禍害�！�

    白狐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土匪將女孩放在地上。

    然后，在外公驚駭欲絕的注視下，白狐伸出它那曾經(jīng)溫柔撫摸過他頭頂?shù)睦���，沒有絲毫猶豫地劃開了女孩的肚皮。

    鮮血噴涌而出。

    它將爪子伸進(jìn)女孩溫?zé)岬母骨焕�，摸索片刻，然后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尚未成型的血色胎兒。

    它把那團(tuán)血肉模糊的東西湊到嘴邊，像品嘗什么絕世美味一樣，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外公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轉(zhuǎn)身沖出洞穴，吐了個天昏地暗。

    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外公當(dāng)時的情緒。

    外公當(dāng)時想的是，以前大伙還沒有這么兇殘，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然后他想明白了，以前整個河西好里小孩居多，大多是十七八歲而已，也就幾個當(dāng)家的年紀(jì)在上了二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