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老爺子直視著我，“但是孩子，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明白，這件事的分量有多重，牽扯的范圍有多廣處理起來的難度......又有多大了吧？”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最后一點夕陽的余暉，“這不是靠一個人就能解決的麻煩。這是一場......可能席卷整個省，甚至影響全國的災(zāi)難。”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次的動作輕了許多，帶著一種托付的意味，“所以，你可以先好好考慮考慮，這不是小事，關(guān)乎你自己的性命，也關(guān)乎無數(shù)人的安危，不用急著答復(fù)我�！�

    他頓了頓，語氣鄭重：“之后，如果你真的決定要插手這件事，需要了解具體情況或者需要任何支持，可以直接去找若寒，她會給你提供必要的幫助�！�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走進了屋內(nèi)，那高大的背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凝重。

    晚飯的氣氛明顯比中午沉悶了許多。

    史之瑤依舊安靜，李若寒似乎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添飯夾菜。

    老爺子也沒再豪飲，只是悶頭吃飯，偶爾看向我的眼神里，帶著一種復(fù)雜的審視和期待。

    飯后，我回到了李若寒安排的客房。

    房間很干凈，帶著鄉(xiāng)下特有氣息。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里全是老爺子那沉甸甸的話語，和那個令人窒息的數(shù)字——五百多萬。

    “外公，”我在心中默念，“這事......您覺得我該不該幫？”

    外公的聲音沒有立刻響起，似乎在思考。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道：“你想不想幫？”

    我認(rèn)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然后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那段歷史確實慘烈得難以想象，我能理解它的沉重和殘酷，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可是......”我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您知道的，情感缺失太嚴(yán)重了。”“我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為那段歷史感到強烈的悲痛或者憤怒，我知道它很慘，但那種‘感同身受’的情緒......其實并沒有多少，就像在聽一個發(fā)生在遙遠(yuǎn)地方的故事，雖然知道它很可怕，但觸動不了我心底。”

    外公沉默的時間更長了，最后，他深深嘆了口氣，“唉......這樣......或許反而是最好的。”

    “為什么？”我有些不解。

    外公的聲音變得異常嚴(yán)肅，“天青，你要牢牢記住，做我們這一行，尤其是當(dāng)你真正踏入這些涉及陰陽因果的事件時，事情，永遠(yuǎn)就只是事情本身�！�

    “你可以有立場，可以有目標(biāo)，但絕不能讓自己的個人情緒，無論是悲憫、憤怒，還是恐懼，這些情緒將會主導(dǎo)你的判斷和行為，你現(xiàn)在這種近乎‘無感’的狀態(tài)，雖然看似冷漠，但恰恰能讓你在面對那些滔天怨氣、無盡血孽時，保持一顆絕對的‘平常心’，不被其影響甚至扭曲，這很珍貴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他頓了頓，強調(diào)道：“記住，處理事情，靠的是腦子，是本事，是經(jīng)驗，而不是一腔熱血或者泛濫的同情心，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甚至可能把更多人拖下水，保持冷靜，甚至冷酷，是我們做這行生存的第一法則�！�

    外公的話讓我有些紛亂的思緒沉淀下來。

    “我明白了，外公�！�

    我點點頭，心中那點因無法共情而產(chǎn)生的別扭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清晰的認(rèn)知。

    夜色漸深，窗外蟲鳴唧唧。剛躺下沒多久，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小劉，睡了嗎？”是李若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