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顧涼喻,算你厲害...
本是熱烈非凡的氣氛有一刻的凝滯,眾人似乎完全沒有料到顧涼喻會說這樣的話,那些原本圍著金今的記者,也是大批地涌向顧涼喻。
顧涼喻憑著身高優(yōu)勢,將包圍圈里的金今看得清清楚楚,而金今亦能一眼便瞧見鶴立雞群的顧涼喻,心頭一震,他依舊是含笑的眼,邪肆的表情,卻讓她淡去了那股強烈的不安。
根本沒有人敢阻攔顧涼喻的腳步,他的身影也慢慢移動,包圍圈始終沒有放棄,一群人也跟著他的腳步一直走向金今。
金今還是愣在原地,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她無所適從。周圍的人自然地退開幾步,將顧涼喻容進金今的圈子里。
“害怕了?”金今幾乎是下意識地往他的身旁靠了靠,顧涼喻勾起笑,手很自然地圈過她的肩膀,湊近她的耳畔,極輕的一句,在一片嘈雜中只有金今能聽得見。外人看在眼里,只是極親昵的動作而已。
金今垂下頭默認,顧涼喻語氣中調(diào)侃的味道愈濃:“不用害怕,我不是來英雄救美了嗎�!彼哪標⒌丶t透,引得眾娛記快門不停。
“顧少剛剛那話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正在和金小姐交往嗎?”“顧少,金小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嗎?”“兩位交往多久了?”“兩位是怎么認識的?”…各種問題撲面而來,金今還余下少許驚慌,面上沉默,內(nèi)心卻是翻滾。而顧涼喻,一副老手的模樣,挑著重要的問題一一回應(yīng)。
顧涼喻難得這么配合,就是之前和喬珊傳緋聞,他也不過是讓記者登了幾張照片而已,對于問題,一概不予回復,而這次,有不少問題都回答得很干脆。
這樣好的機會,記者當然也越問越起勁,拋出的的問題也越發(fā)尖銳了,更有幾位敏感的記者死咬著金今不放,雖然顧涼喻已經(jīng)坦然地承認兩人的關(guān)系,可大概是有人抓住了金今那副欲言又止的猶豫表情,對此發(fā)出質(zhì)疑。
“金小姐,顧少單方面表示你們正在交往,那你是不是也愿意承認兩位的關(guān)系?”一名女記者一臉興味。金今支吾一聲:“我…”
女記者仿佛抓到蛛絲馬跡,擠得更加近:“金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說法?”顧涼喻低下頭,對著金今輕輕一笑,手掌上的力道卻是重了些。
金今覺得顧涼喻抓得太緊,甚至有些痛意,動了動肩膀,他卻固得牢牢的。“金小姐,你們兩位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她似乎迫不及待。
金今看見最外圈的唐斌,個子也是很高,可人太多,大概是墊了腳,一上一下的,發(fā)現(xiàn)金今看他,對金今用力地點點頭,那種急切,金今幾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讓她…承認。
金今突然放松了防備的姿勢,連肩膀也垂下,顧涼喻低頭看了她一眼,她卻是同時看向顧涼喻,他從金今眼里看出了無奈和矛盾。
“我們…是在交往。”金今慢慢地吐出幾個字,雙手藏在衣袖里,緩緩握成拳。事件雙方都給予肯定的答案,記者的熱情幾乎被調(diào)動到最高點,卻因為顧涼喻的一句話戛然而止。
“能回答的就這么多,其他涉及到金今和我過于私人的問題我無可奉告�!鳖櫅鲇餍σ獠桓�,“這里太亂了,我們走吧。”擁著金今準備離開,記者雖沒人敢阻攔,可是一路緊跟。
金今一直回頭,透過紛亂的人群,看見不遠處的陶映,身旁寥寥數(shù)位記者還在提問,他不理不睬,目光隨著金今,微蹙著眉頭,神情莫測。
唐斌面上的表情倒是輕松下來,又有了圓滑的笑,開始代替陶映回答記者的提問。幾位主演被晾在一邊,于導氣得跳腳,殺青儀式幾乎變成了一場鬧劇。
主演們好奇顧少的感情問題,又礙于身份不好跟著娛記一起靠近了聽。喬珊看著這邊的一切,無名指指節(jié)似有若無地磨蹭著小指上的尾戒,露出一抹笑,卻是越加冷艷。
“如果各位對殺青儀式?jīng)]有興趣,那只好讓保安請各位離開�!鳖櫅鲇魃裆鋹�,可到底是威脅,記者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顧涼喻趁機將金今塞進車里,跑車優(yōu)良的性能展露無疑,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個別幾個非要刨根問底的,立馬鉆進自己的車里,打算尾隨而去,卻最終在十字路口跟丟了。
“金今,你很緊張?”顧涼喻像是揶揄她�!皼]有�!苯鸾穹裾J,雙手交握在一起,確實也能感覺到手心里的冷汗。
“要不要去慶祝一下?”顧涼喻笑了笑,話題一轉(zhuǎn),手指輕敲放線盤,扭頭似想要征求她的意見�!皯c祝什么?”金今咬著嘴唇,輕柔的聲音帶著疑惑。
“正式交往。”顧涼喻挑眉,回答的直截了當�!拔摇苯鸾裥∈治孀∧橆a,埋進膝蓋里,小小地蜷成一團。
“哦,金今,是你親口說的,人證物證俱全。”顧涼喻的笑簡直可稱為猖狂,“否認也沒用。”言語間還帶著幸災(zāi)樂禍。
“明天我們會見報嗎?”金今傻乎乎地問。顧涼喻眼睛微瞇,搖了搖頭,金今放了心,顧涼喻又道:“快的話,晚上就應(yīng)該有報道了�!�
金今抬起微涼的手背捂住滾燙的額頭,心里亂成一團。她不喜歡被披露在娛記的筆頭下,更不喜歡被放大在娛樂新聞的鏡頭里。
“顧涼喻…”金今圓圓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只將他看得心里漸漸騰起一股類似于溫柔的情緒:“什么事?”
“我不想上報,也不想上電視。”金今用最快的語速說出這兩句話,很有些爭分奪秒的意思。顧涼喻聽出她話里的哀求,比往時任何一次,都更加強烈。
“哦,不想…”顧涼喻了然,瞬即又蹙了眉,表情很為難,“可是這件事…有點難辦。”“顧涼喻…”金今小臉蒼白,憂慮幾乎快從眸子里淌出來,“沒有辦法嗎?”
“不過對于我來說…簡單得很�!苯鸾裱劾镉秩计鹣M幕鹈�,顧涼喻笑臉一變,帶著算計,“可是金今,你要保證,你剛才在媒體面前說的話有效�!�
他面上那種志在必得的表情,金今毫無辦法,兩害相較取其輕:“我保證。”聲音悶悶的,明顯的不情不愿。
顧涼喻見她鼓起的臉頰,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探了探:“金今,你看,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你還是同意了�!蹦欠N口氣,就好像,他一直就知道結(jié)果…會是這樣。
顧涼喻掛了電話,發(fā)現(xiàn)金今正看著他,那種不信的眸色仿佛在質(zhì)問,就一通電話是不是真的能搞定?
他盯著她的眼睛,突然覺得她此刻的神情太過…生動,玩笑似的伸手蓋住她的眼睛:“不信我?”“信�!苯鸾裼秒p手去扯他的大手,他手上的微熱與她指尖的沁涼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涼喻手一握,將她的小手包�。骸斑@么涼?”金今一時還不適應(yīng)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臉上微紅,努力想抽出手指,嘴上嘟噥著掩飾尷尬:“女人的手腳大都偏冷�!�
“哦?是嗎?”顧涼喻仿佛不知,眼里的趣味一閃而過,“沒關(guān)系,我的手一直偏熱,你可以隨時來取暖�!币痪湓捵尳鸾裨郊訉擂�。
“金今,搬家吧。”車子停在金今家樓下,顧涼喻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正在解安全帶的金今不敢相信地抬頭看他。
“怎么樣,搬去和我一起��?”顧涼喻像是邀請他,語調(diào)輕松愉快�!安灰!苯鸾駬u頭,在一個鐘頭前,她不幸地成了他的女朋友,難道她還要在一個鐘頭后搬去和他同住嗎?!那她豈不是悲劇到極點…
“金今,你這房子的房租是多少?”顧涼喻突然跳到另一個問題�!鞍税佟苯鸾裼X得他的表情里藏著貓膩,“怎么了?”
“哦…”顧涼喻蕩開笑,金今甚至覺得他眉梢嘴角都是狡猾的味道,“金今,知不知道在本城,像你租住這樣地段和戶型的房子,最少要一千五,幾乎是你的一倍�!�
金今蹙眉,顧涼喻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就是說她這房子租的…有問題�!澳恰衷趺礃�?”。
“這個小區(qū),三年前出了一點事�!鳖櫅鲇骼^續(xù)賣關(guān)子,并沒有把話一口氣說完,生生地吊著金今的胃口。
“什么事?”金今急了。“發(fā)生了一起兇殺案�!鳖櫅鲇鲾倲偸�,像是在敘述一個故事,“有人入室搶劫,殺了兩個租客�!�
金今瞪大了眼,有些毛骨悚然,而心里更騰起了一股不安:“在…哪里?”“剛好是七幢五層5014。”可不就是金今租的那戶。
她心里害怕,可是看見顧涼喻帶笑的臉,又有些不信:“你別胡說�!薄拔覀人有收集報紙的習慣,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顧涼喻大方地表示。
“你騙我的�!笨蛇@話基本上沒了底氣,本城的事情,到底還是顧涼喻知道得多些,如果真的拿這種事來騙她…玩笑就開大了。
“哦�!鳖櫅鲇餮劬φA苏#澳请S你,不過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顧涼喻揚了揚眉,在耳邊比了個手勢,也不強求,頗像是點到為止。
金今推門下車一氣呵成,自認為狠狠地瞪了一眼顧涼喻,也不道別,想用力地摔門,到了一半?yún)s還是輕輕地扣上,她很懊惱,自己果然還是不適合發(fā)脾氣。
越是接近自己的門,金今的腳步放得越慢,在門口徘徊了大約十分鐘,終于顫顫巍巍地伸手掏出鑰匙,抖著手開了門。
金今看了一眼明亮的客廳,再想到顧涼喻的話,背脊生涼。她從小就膽子奇小,往時看個鬼故事就得幾晚上睡不好覺。
《午夜兇鈴》正當紅那會兒,她還是小學,被堂姐堂哥逼著一起在十二點看,那個變左變右的鏡子和貞子的長發(fā),成了她至今無法抹去的恐怖記憶,從此對電話電視等家用電器過敏,小半年的睡眠質(zhì)量都不高。
金今害怕了,開始暗自祈禱天不要黑得那么快,可是天不遂人愿,將近春末的天還是不爭氣,才過六點就黑壓壓的。
金今真的睡不著了…將房子里所有的燈都打亮,坐在房間里拿出可能是房東留下的書看,一本《小王子》,還是原文的。她翻了幾頁,竟然看到…頁碼角落有指甲片大小的一塊暗紅色,怎么看怎么像…血跡。她嚇得將書放回去。
半晌才將極快的心跳緩下來。書架上的書她是不敢再去翻了,無所事事地打開電視,恰巧是中央六套,這個點正好是放電影。畫面突然跳出一張恐怖的臉,屏幕下方的電影名字赫然是——《怪物》,金今趕緊換臺。
門外的風吹進來,窗簾一動一動,她越加害怕,整個人縮在沙發(fā)一角,眼神在客廳里兜了一圈,腦子里幻想著那起兇殺案的經(jīng)過,死者該是躺在哪個地方…她似乎還能看到一地的血跡和兇手丟下的兇器。
市臺也趁著晚間黃金檔播放電影,是很有名的一部老片——《山村老尸》,金今覺得自己要瘋了,怕什么來什么。死去的女鬼突然抬起手掐住小明的脖子,幾乎是本片經(jīng)典場景,金今很不幸地看得分明,嚇得渾身一個哆嗦。
神智很清晰,抬頭看了看鐘,兩針交疊,正好十二點…又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機,打電話…肖翹一向注重保養(yǎng),十一點之后必定關(guān)機,而且今天也沒有出意外。
金今翻了一流,統(tǒng)統(tǒng)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唯有…顧涼喻三個字真真正正地成了她的噩夢,比鬼片還要嚇人。
用身體里最后剩下的一點力氣按下?lián)芴栨I�!拔梗俊辈彭懥艘幌�,那頭就接起來,就好像正在等她的電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