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喻隱舟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明明滅滅的篝火,將俊美無儔的面孔,襯托的晦暗陰鷙,輕笑道:“聽說你們北狄人,喜歡斷手斷腳,斷別人的男#根……巧了,孤也喜歡。”
北狄將軍還在慘叫哀嚎,不敢置信的道:“怎么……怎么……你!”
他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憤恨的瞪著大行令。
大行令顫抖的道:“老朽不知……不知啊!”
“他的確不知�!比~攸寧開口了,道:“因著你們找了一個蠢人合作,大行令恐怕還以為自己把孤與喻公,哄騙得團團轉(zhuǎn)呢�!�
師彥押解著子情,踹了一腳他的膝蓋,子情咕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得不敢抬頭。
“你……你……”大行令后知后覺,子情已經(jīng)敗露了!
轟隆——!
是轅門關閉的聲音,北狄士兵已然完全進入了轅門,情勢瞬間調(diào)轉(zhuǎn),從夜襲,直接變成了——關門打狗!
喻隱舟的唇角浮現(xiàn)著狠戾的笑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撫摸著腰間的佩劍,道:“既然來了,孤便好好兒的招待招待你們,今日……一個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師彥。”
“卑將在!”
“全部羈押,無論……死活�!�
“敬諾!”
行轅沸騰起來,混合著遠處的滾雷,吶喊聲、金鳴聲交織在一起,錯綜復雜成一張蜘蛛網(wǎng)。
“嘶……”王子云霆的身軀稍微晃了一下,抬手按住自己的膝蓋,整齊的衣冠下面,掩藏的便是義肢。
“哥哥?”葉攸寧立刻扶住王子云霆,一雙溫柔的眼目,蓄滿了擔心,道:“哥哥你怎么了?傷口疼?是不是方才傷到了?”
王子云霆搖搖頭,眼神隱藏著些許的昏暗,道:“無妨,只是陰天,舊傷偶有疼痛�!�
葉攸寧咬著下唇,擔心的隨時都能哭出來,道:“怎么無妨,哥哥的臉色都白了。”
哥哥,哥哥!
喻隱舟聽著這一口一個親切的哥哥,眼眸一動,突然也是“嘶……”倒抽了一口冷氣,捂住自己一點子也沒有受傷的手臂。
“太子……”喻隱舟面色嚴肅,緊蹙眉心,脖頸上肌肉與青筋都在波動,仿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道:“孤方才……好似受傷了�!�
葉攸寧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揚手道:“樂醫(yī)士,快給君上療傷�!�
說罷,立刻轉(zhuǎn)頭,繼續(xù)關心的道:“哥哥還能走么?小心些,慢慢地走�!�
喻隱舟:“……?”
撒嬌
自從喻隱舟即位成為喻國國君之后,從沒有這般被人忽視過。
冷笑一聲,呵斥道:“師彥,你在做甚么?磨磨蹭蹭的,還要孤親自動手不成?”
師彥:“……”???
師彥帶兵圍剿,首先關閉了轅門,關門打狗,無論是策略,還是勢頭,絕對有勇有謀,足夠令人聞風喪當,沒成想……
師彥:“……”君上嫌我磨蹭?
師彥一個頭兩個大,磕絆的道:“是!君上,卑將……卑將這就加快!”
“還愣著做甚么!”師彥朝喻國虎賁軍大喊:“動作快!全都抓起來!”
“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北狄士兵剛剛氣焰囂張,此時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他們的將領丟了一條手臂,跌在地上翻滾哀嚎,嚇得士兵們面面相覷,變成了一盤散沙。
“啊——啊!”北狄將軍慘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自己噴血的手臂,臉面慘白又通紅,眼珠子恨不能爆出來,大吼道:“殺!給我殺,一個喻國而已,我便不信!給我反擊!誰也不許退縮!”
北狄士兵稍作猶豫,此時若是不反抗,也不知下場如何,干脆拿起兵刃,吶喊著準備反擊……
踏踏踏!!
是馬蹄聲。
緊閉的轅門轟然被撞開。
一片火光,仿若天際的閃電,電光石火之間霹靂而至,雷霆迅捷。
“甚么人�。俊�
“不會是狄人的援兵罷?”
“快看!是虎賁軍!”
人群一陣躁動,所有的視線全都落在黑壓壓的潮水大軍身上。
黑甲大軍身披虎賁軍介胄,這是典型的中原制式,絕不是北狄人的配備,一面巨大的牙旗迎風招展,發(fā)出咧咧的響聲。
牙旗上書一個大字。
——周!
“天吶!”
“是太宰!”
“公孫無疾!”
驚魂未定的大行令瞪眼看過去,那統(tǒng)領黑甲大軍的男子,一身寬袍,安坐于駿馬之上,容貌逸美,神態(tài)似笑非笑,透露出一股妖冶的惑人姿儀,正是雒師的天官大冢宰——葉無疾!
“你……你——”大行令顫抖的指著公孫無疾。
公孫無疾一笑:“我甚么?我怎么還沒死?”
公孫無疾又道:“怎么,很失望么?我自然不會死,哪里能死在你這個老匹夫前頭?本相不過是詐死,好脫身去調(diào)配周八師罷了!”
大行令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神猶如死灰,咕咚一聲坐倒在地上。
葉攸寧挑眉:“如何,喻國的虎賁軍,還有周八師,你們狄人放不放在眼中?”
北狄將軍同樣一臉死灰,剛才還想著和喻國的虎賁軍魚死網(wǎng)破,便算是損兵折將,也有可能逃出生還。
可如今……
獵苑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部被喻國的虎賁軍,還有周八師團團包圍,任是一只蚊蠅也跑不出去,更何況是大活人呢?
“你們�。 北钡覍④姾浅猓骸爸型寥�,狡詐陰險!”
喻隱舟淡淡的道:“權當是你的夸贊,孤愛聽�!�
罷了,揮了揮手。
師彥剛要動作,“太宰��!”大行令從地上掙扎起來,大喊著。
“太宰!”大行令跪在地上膝行向前,道:“太宰!你我同朝為官,我們都是雒師的臣子�。∥羧绽镫m有政見隔閡,但說到底,都是為了雒師�。《�!他——”
大行令指著喻隱舟,道:“他喻隱舟,狼心狗肺,野心勃勃,他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是為了雒師,而是為了覬覦整個大周��!太宰,您要明辨忠奸啊!”
大行令著急的道:“太宰您看!長王子也在此處!只要、只要太宰肯與我們合作,老臣可以保證!可以保證!推舉長王子成為新天子!”
“新天子……”公孫無疾幽幽的叨念,看不出情緒。
大行令覺得有門路,點頭如搗蒜:“對對!新天子!太宰您不是一直想要長王子,成為新天子么?我們可以助力長王子,只要……只要太宰可以拿下喻隱舟這個狼心狗肺的叛賊!”
“無錯!”北狄將軍忍住劇痛,道:“我可以允諾!只要你與我們合作,何愁無法推舉長王子作為新天子?我們可不像你們中原人,羅里吧嗦,講究這個,講究那個!別管是不是殘疾,別管是不是少了一條腿,我們讓他做天子,他就是天子!”
少了一條腿……
王子云霆聽到這里,下意識按住自己的膝蓋,眼神陰霾。
公孫無疾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波動,那完全是一副令人費解的表情,說他在笑,他蹙著雙眉,比哭還要凄苦,說他在愁,可是他的唇角分明挑著,笑意款款……
大行令又往前爬了幾步,抱著公孫無疾的小腿,卑微謙恭的道:“太宰!太宰啊!您可是我們雒師的天官大冢宰!不能眼睜睜,看著雒師落在外人的手里,太宰啊……”
喻隱舟瞇起眼目,不著痕跡的低聲道:“師彥,下令戒備�!�
公孫無疾的眼神隱晦不明,隨時都有反齒兒的可能性,到時候喻國虎賁軍將要面對的,便是北狄兵馬和雒師虎賁軍兩股勢力,必須早作打算。
公孫無疾慢慢垂下頭,看向抱著自己小腿的大行令。
嗤——!!
“啊啊啊�。�!”
公孫無疾的手一翻,大行令突然慘叫出聲,那聲音驚天動地,令篝火的火苗都跳動了兩下。
“啊——腿!!我的腿!��!”
大行令哀嚎痛呼,低頭一看,腿上扎著一把短劍,刃端整個沒入大腿,也就是大行令的體態(tài)肥胖,才沒有扎一個對穿。
公孫無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袍中抽出短劍,一把扎在大行令的腿上。
這還不算完,公孫無疾一揚手,拽住大行令的頭發(fā),狠狠向后一帶,拔出短劍,嗤——
“啊——疼!疼死我了��!”
短劍染血,又扎在大行令另外一條腿上。
公孫無疾抬起腳來,鞋尖踩在傷口之上,不斷的碾壓,聽著鮮血呲呲噴濺的聲音,沙啞的道:“誰少了一條腿?誰讓你們這般議論長王子?真是……真是該死吶!”
公孫無疾渾身染血,霍然抬起頭來,他白皙的臉面,滴答滴答流淌著大行令的血液,被篝火映照的,仿佛一個絕艷的惡鬼,幽幽的道:“就是你們這些狄人,傷害了長王子,今日……一個也別想走,通通賠、命!”
呲——
又是鮮血噴濺的聲音。
葉攸寧只聽到了聲音,去沒有看到畫面。
喻隱舟伸出大手,一把遮住葉攸寧的眼目,將人摟在懷中,不讓葉攸寧看到這樣的血腥場面。
“別看,”喻隱舟道:“小心嚇到你�!�
葉攸寧的確是個羸弱的病美人,別人高聲大喊都能把他嚇哭,但葉攸寧最不怕的便是鮮血,還有肉屑橫飛的惡心場面,畢竟在恐怖游戲里,這些都是小這意思罷了。
喻國的虎賁軍,還有周八師快速涌上,與北狄士兵交戰(zhàn),形如破竹,勢不可擋,結局似乎已然料定。
轟——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