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大結(jié)局——該有的和強(qiáng)求的
葉安憶整理著唐嘯東這半年來拍下的x光片，竟然有厚厚一沓，大半年的理療，唐嘯東的右腿基本上和常人一樣，行走如飛，只是右手仍舊不然左手那樣靈活。
最近的一次復(fù)查，醫(yī)生建議可以進(jìn)行強(qiáng)度稍高一些的運(yùn)動，以提高唐嘯東腿部肌肉的恢復(fù)，因?yàn)樗挠彝缺戎笸冗�稍顯細(xì)了一些。
葉安憶雙手撐在床尾，提議道：“唐嘯東，周末的時候我們?nèi)ヅ郎桨�？”她從關(guān)好好那里打聽來城郊有座山還不錯，不算太高，也并不很陡，風(fēng)景頗佳，最重要的是上面有個廟，很靈很靈！這是關(guān)好好的原話。
“爬山？”唐嘯東將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與她對視，有點(diǎn)好奇�！皩δ愕耐扔泻锰��！比~安憶一本正經(jīng)的。其實(shí)，是她心動了，既然這么靈驗(yàn)，她就可以求一求唐嘯東的身體健康，順帶著還有…
唐嘯東伸手將她拉到床上，一個翻身將葉安憶圈在身下：“葉安憶，你好像對我的身體還是很有質(zhì)疑�！�
葉安憶心頭警鈴大作，自從唐嘯東受了傷腿腳行動不便，葉安憶便和他住在一個房間，等到唐嘯東好利索了，她恍然大悟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
“沒有�！比~安憶搖頭，憋出兩個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為了證明自己雄風(fēng)依舊，唐嘯東在床第間很…用心，叫葉安憶有點(diǎn)吃不消。
他壓下身吻住葉安憶的薄唇，輾轉(zhuǎn)纏綿間漸漸退去衣衫，左手去解扣子，右手使不上力道，手一抖就要壓在葉安憶身上，幸好葉安憶早有了經(jīng)驗(yàn)，雙手一撐抵住他，也不知道第幾回了，好氣又好笑道：“我的質(zhì)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唐嘯東面上聚起兩坨可疑的紅暈，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襯衣丟開：“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葉安憶當(dāng)然是后悔的，無論是脾性多么善良的男人，在這方面都是不容他人質(zhì)疑的，尤其還是自己的女人…
相較于唐嘯東的神清氣爽，葉安憶有點(diǎn)睡眼朦朧，揉著眼享受難得的唐嘯東出品的早餐。餐桌上丟著兩份報紙，日報和晨報，頭條幾乎是相同的，那個從不在報紙上露出正面的男人，第一次拍了特寫，卻是不是在他一貫占領(lǐng)的財經(jīng)版，而是…國際新聞。
葉安憶放下筷子，仔細(xì)地看起來。照片里譚九非形容憔悴，左右兩邊是身著警服的警察，大標(biāo)題上寫著——?dú)⒏冈獌�，商場暴君今日歸案。
“唐嘯東，譚九非他…是怎么回事？”葉安憶無疑是震驚的，即使譚九非再如何窮兇極惡，她卻仍不敢相信他會殺了人，更何況那人是他的父親。
“就是上面寫的，譚九非殺了他的父親�！碧茋[東不驚不訝的，仿佛早就已經(jīng)知曉了，見葉安憶越加驚愕的模樣，解釋道，“他不但沒有將非蕊打入中國市場，甚至還使得總公司也受到牽連，他父親要收回他手里的權(quán)利，并以醫(yī)治無效為由對療養(yǎng)院里植物人的譚非拔管，間接殺死她，譚九非極怒之下錯手將他殺死。事后逃逸，剛被抓到�！�
“還好他沒有真的將你帶走，不然他的下場一定不止這樣�！碧茋[東語調(diào)很冷，同方才的溫和相去甚遠(yuǎn)。
“這件事…你是不是也參與了？”葉安憶不確定地詢問�！白T九非的行蹤是我挺供給國際刑警的�！彼f得清描點(diǎn)寫。
合情合理，畢竟譚九非曾經(jīng)將他從樓上推下，即使最后將他送去醫(yī)院，可到底是讓他吃了一年的苦，唐嘯東的性格，不可能選擇息事寧人。
往后翻了一頁，并不是頭版頭條，不過篇幅也很大，與譚九非的相反，是一條喜訊，只是旁人看來而已。
“唐嘯東，云菡白要嫁人了�！辈恢鲇谑裁葱睦恚~安憶就是和他說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圖片里的女人，優(yōu)雅依舊，表情卻不見得有多欣然。
“一個阿拉伯人，做石油生意的�！碧茋[東看也沒看一眼，隨口說道。葉安憶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他還是關(guān)心云菡白的，有點(diǎn)懊惱自己為什么要提，給自己尋不痛快。
沒有得到的時候只要能擁有一星半點(diǎn)都覺得幸福，可是一旦擁有了，便是要全部的，沒有一點(diǎn)遺漏地占為己有，她便是這樣的心情。
“我不是刻意去關(guān)心云菡白，只是和她未來的丈夫有些接觸�！碧茋[東眼睛真毒，一眼便看出了葉安憶微微的不快，“她想借這個男人的手同葉氏對打，卻不知道他的公司已經(jīng)在我的名下。”
葉安憶依舊不講話，心里卻舒服了一點(diǎn)，唐嘯東無奈：“葉安憶，你看仔細(xì)了云菡白是他的第幾位太太�！�
第四位…葉安憶只覺得觸目驚心，這個男人少說也該有五十出頭六十不到的歲數(shù)，沒結(jié)過婚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作為一個傳統(tǒng)的中國人，葉安憶是無法想象一夫多妻制度多么詭異的。
“明面上是第四位，不過據(jù)我了解，這位商人家里已經(jīng)住了不下二十位夫人�！碧茋[東帶著一點(diǎn)調(diào)侃的話叫葉安憶瞠目結(jié)舌。
“你怎么知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耙�?yàn)樗洗瓮异乓�，并非常熱情地說要送一位年輕的給我�！碧茋[東撇撇嘴，見葉安憶瞇了眼，立刻澄清，“我沒有，在中國是違法的�！�
“那不違法你就要了？”葉安憶突然胡攪蠻纏了，唐嘯東失笑，卻很有些欣喜，這算是吃醋嗎�！安贿`法也不要，我已經(jīng)有你了。”他從后面抱住她，“你一個就足夠了�！�
車子只能停在山下，兩人均是白色的運(yùn)動裝，比平日里瞧著青春不少。爬山的不知他們兩人，應(yīng)該說來了很多人，看來關(guān)好好推薦得沒錯，這廟香火很旺。
明明葉安憶身體健康，卻比不過大病初愈的唐嘯東，半山腰上她就有點(diǎn)累了，唐嘯東彎下腰背對著她：“我背你。”
“不用不用。”她撐著腰，吃力地擺手，“我太重了，而且你腿剛好，吃不消的。”葉安憶最近胖了，這是所有同事一致認(rèn)為的。
“沒事，就背一會兒�！碧茋[東之意，葉安憶有點(diǎn)無奈，他背她這樣的事情，還是發(fā)生在很小的時候，她輕巧他強(qiáng)壯。
葉安憶小心翼翼地附在他背上，他一托就將人馱在背上，步子慢悠悠的，但是很穩(wěn)，葉安憶頗為享受地趴在他肩上，絲絲涼風(fēng)拂過耳畔。
“��！救命啊！”尖銳的女聲纏繞著粗獷的男聲，兩人的尖叫幾乎刺破蒼穹，葉安憶捂住耳朵，抬頭往前看，忽然看見上頭不愿處有什么東西沖下來，速度極快，好在唐嘯東敏捷，側(cè)身避讓，葉安憶終于看清，是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女人，正如同他們當(dāng)下的姿勢，飛快地沖下山，像是剎不住車…
葉安憶忽然毛骨悚然，覺得有點(diǎn)恐怖：“唐嘯東，還是放我下來吧�！碧茋[東沒說什么，將人放在地上，方才一幕，記憶猶新。
廟門口人來人往，唐嘯東握緊了葉安憶的手，就怕走散了。葉安憶閉著眼睛跪在蒲團(tuán)上，顯得很虔誠，求了一支簽。
“二位求姻緣？”解簽的和尚笑呵呵的，可是面孔上有條常常的刀疤，將他襯得有些猙獰，來這廟里的，多半是求的這個。
“不能求別的？”葉安憶一愣，難道她弄錯了，這是月老廟？“當(dāng)然可以�！崩虾蜕泻呛切�，“二位很有夫妻相，老僧就隨口一問�！�
葉安憶有點(diǎn)不好意思，身邊的唐嘯東倒是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岸皇乔嗝分耨R，一生相攜，雖然之前會有坎坷，不過往后會一帆風(fēng)順�！�
葉安憶真覺得有點(diǎn)神了，至少老和尚說對了兩點(diǎn)。唐嘯東也意外，原本他以為不過是騙騙自己而已。
明明是葉安憶提議要來的，最后卻變成了唐嘯東與老和尚密談了，她站在廟外面一邊等一邊欣賞風(fēng)景，真是站在高處才能瞧見的壯麗。
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纏住了腳，低頭一看，是個小男孩，二三歲的年紀(jì)，光頭，穿著小小的僧袍，很有些意思，正抱著她的腿，一雙大眼睛撲閃著看著她。
“小朋友，先放手好不好？”葉安憶被他的姿勢逗笑了，這不是無尾熊嗎？他卻不聽，依舊抱得很緊。
“阿姨給你吃糖，你松手好不好？”葉安憶脾氣很好，從口袋里掏出幾顆糖，她有點(diǎn)低血糖，隨身帶著不少。
小和尚依舊在搖頭，不為所動的。葉安憶沒有辦法，只能讓他這么抱著，兩人像是僵持，腿有些麻了，才看見與唐嘯東一同走出來的老和尚。
“玄近，快松手�！崩虾蜕行Σ[瞇的過來想要拉開小和尚，小和尚怏怏地掙開，他有點(diǎn)尷尬，“這是老僧的小徒弟，二位見笑了�！�
“這么小就出家？”葉安憶不懂，以為只有電視上才這么演�！靶母改甘抢仙膿从�，兩人都信佛，但凡寒暑假就把玄近托在我這里。”老和尚輕笑，“玄近大概是長久沒見著媽媽了�！�
老和尚強(qiáng)拖著小和尚離開，離開前還回頭忽然說了一句：“女施主，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該是你的跑不掉，不該是你的…得不到。”
若是旁人，葉安憶定是覺得信口開河的空話，可如今是這位大師說出來，聽著竟然有幾分禪意。
下山路上，唐嘯東察覺出葉安憶情緒不高，為了撫平她的失落情緒，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這是大師贈的，說是開過光的�！�
紅色的絨錦上躺著兩條水晶手鏈，葉安憶拿出一條套在手腕上，一直繞了四圈才剛好，色澤明亮，很漂亮。
唐嘯東忽然把手伸到葉安憶面前，她瞬間了然，將剩下一串繞了三圈套在他手腕上。他手掌一動，握住她的，腦子里是老和尚的話：“二位姻緣天定，是難得的佳偶，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边�贈了兩串，當(dāng)然了，他也添了不少香油錢…
唐嘯東陪葉安憶去婦科做了例行檢查，結(jié)果依舊是受孕幾率很小，她很喪氣，心情也嫌少地?zé)┰�，一聲不吭的�?br />
晚飯過后，葉安憶正要吃藥，忽然被唐嘯東奪下來，一把丟進(jìn)垃圾桶�！叭~安憶，我們不吃藥了。”他皺著眉，每天看葉安憶吃那么多藥，其實(shí)他早就心疼了。
“那怎么行！”葉安憶當(dāng)然不想放棄，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希望�！翱傊院蟛灰运幜�，是藥三分毒。”唐嘯東態(tài)度很堅(jiān)決，葉安憶垂著頭看不見表情。
“該有就有，沒有也就算了，唐家本來也不是什么好的血脈，留不留都一樣。”唐嘯東輕笑，像是要緩解葉安憶的壓力，她卻忽然哭了。
“不哭了，是我的錯�！彼麑⑺丛趹牙�，胸口的衣衫濕了大片，溫柔的眼淚灼燒著他的心，是他的錯。
“唐嘯東，我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孩子，我們就去領(lǐng)養(yǎng)一個好不好？”她趴在他懷里，唐嘯東無條件應(yīng)允：“好。”
“我為什么才二十五歲？”葉安憶像是抱怨自己，逗笑了唐嘯東，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女人竟會嫌自己歲數(shù)太小。
“葉安憶，有你我就足夠了�！碧茋[東下巴磨蹭著她的頭發(fā)，將她的眼淚又逼了出來，“孩子對于我來說真的不重要�！�
“沒有孩子我們才能好好過情人節(jié)�！彼_玩笑道。葉安憶吸吸鼻子，忽然想起后天便是七夕。
“我有一份情人節(jié)禮物要送給你�！彼T惑道，有點(diǎn)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意思�！笆鞘裁�？”葉安憶撇撇嘴，還在打嗝。
“后天就知道了。”唐嘯東還知道賣關(guān)子，葉安憶眼一擠，眼淚又要掉出來的樣子，一面還撒嬌似的啜泣：“我要知道！”
“婚禮�！彼戳斯醋旖�，拿她沒有辦法，屈指揩了她面頰上的淚花，“葉安憶，我還欠你一個完整的，真心實(shí)意的婚禮�！�
葉安憶愣住，唐嘯東捧起她的臉：“葉安憶，我愛你。”
“我也是�！彼袷呛π吡耍瑢⒛樎襁M(jìn)唐嘯東的懷里。
“是什么？”他不依不饒。
“我也…愛你。”她一字一句，柔軟而堅(jiā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