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她一進(jìn)來就被蕭盼兒甩了個大鍋。
蕭盼兒抱著小丫說,“你家鐵頭闖禍了,領(lǐng)著孩子出去捅蜂窩,結(jié)果蜜蜂飛出來把別人家的孩子給蟄了�!�
“你瞧,蟄成那樣�!彼焓种噶酥竿醮髬寧淼膫z孩子,一個豬頭一個獨(dú)臂俠。
看見媽媽回來,鐵頭哭著跑過去,委屈的鉆進(jìn)齊燕懷里,“媽媽,我沒有,不是我捅的�!�
“沒事,媽媽相信你,咱不哭了�!饼R燕心疼的給兒子擦了擦眼淚。
王大媽一聽就急眼了,“你啥意思啊同志,不是她家孩子干的,也不是你家孩子干的,那是誰干的?我們那邊的孩子可是看見你們拿著竹竿去捅蜂窩的!”
她生氣的說,“你們護(hù)短可別護(hù)的太厲害了,做錯了就得認(rèn),該打打該罰罰,犯了錯不打,你是打算以后慣出來個蹲笆籬子的?我們也不要求你咋樣,賠禮道歉,賠錢讓我們帶孩子去醫(yī)院。”
齊燕轉(zhuǎn)身就跟王大媽說,“大媽,這事兒真不是我護(hù)短,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你看我們家這個小胳膊小腿的,有本事把蜂窩打下來嗎?他平時連家里衣柜都夠不著,怎么可能把蜂窩給捅下來。他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王大媽聽了,也看了鐵頭一眼,心里泛起嘀咕來。
齊燕說的也有道理哈,一樣是五歲多的孩子,鐵頭比其他男孩矮一截子呢。
不過這話蕭盼兒就不同意了,“齊燕同志,你不能為了自己兒子就說這種話,我們家大毛二毛都說了,就是鐵頭干的,他們親眼看見的�!�
她把大毛推出來,“你說是不是?”
“是鐵頭捅的蜂窩�!贝竺仓^皮說。
齊燕看了看自家的傻兒子,打死都不相信他能干出這種事情,關(guān)鍵他矮墩墩的一個,站在石頭上都夠不到啊。
齊燕堅持說自家兒子辦不到這事兒,蕭盼兒兩手一叉腰,也一口咬死了說自家的大毛二毛親眼看見了。
雙方各執(zhí)一詞,直接在院子里吵吵開了。
蕭寶珍站在抄手游廊里,就聽見旁邊圍觀的鄰居們也在討論這件事。
有人覺得就是大毛二毛,“我看齊燕說的對,蜂窩一般都在屋頂或者樹上,鐵頭長的又不高,哪有力氣捅下來�!�
“你這話說錯了,小孩調(diào)皮搗蛋,啥事兒都能給你干出來,萬一就是碰巧呢?他拿著竹竿跳起來捅,就那么一個寸勁兒,蜂窩就下來了?”也有人覺得這事兒是鐵頭干的。
旁邊有人在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鐵頭干的,你別看這小子平時總跟在大毛二毛后面,看著傻兮兮,憨憨的,但他在咱們院子里干過好多事兒呢,之前還偷我家的臘肉吃了�!�
平時鐵頭總在院子里搗蛋,不是偷人家東西,就是偷偷揪人家屋檐下掛著的玉米玩兒。
相比之下,宋家的大毛二毛名聲還算不錯。
因?yàn)檫@個,大家討論了半天,最后還是把目光放在了鐵頭身上,都覺得今天這事兒也是鐵頭干的,八九不離十。
院子里,王大媽聽見大家討論鐵頭,知道他平時也調(diào)皮搗蛋,再加上大毛二毛也口口聲聲說看見了,心里就認(rèn)定是鐵頭了。
她拉著齊燕說,“你看,你兒子在院子里的名聲也就這樣,不要再跟我廢話了,趕緊賠禮道歉,拿錢讓我們給孩子看病去,再晚醫(yī)院就關(guān)門了!”
齊燕看著自家的傻兒子,心里知道不是他干的,但又拿不出證據(jù),氣得差點(diǎn)倒仰過去。
這時候,蕭寶珍忽然感覺高莘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怎么啦?”蕭寶珍問。
高莘讓蕭寶珍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嫂,我感覺鐵頭是被冤枉的。”
蕭寶珍覺得有意思了,“怎么說?”
“你看大毛的手……再看那個竹竿的底部。”高莘因?yàn)樯眢w不能動,長年累月的練出了特別敏銳的觀察力,看見什么事情,
◎宋大媽嘴里在磨牙(二更)◎
啪��!
齊燕在鋼廠算個小領(lǐng)導(dǎo),比丈夫朱國平的職位還要高一些。
但她可不是通過考試晉升上去的,而是完完全全憑借自己的手藝,踏踏實(shí)實(shí)的苦干上去的。
所以齊燕的手勁兒特別大,掄圓胳膊就給了蕭盼兒一巴掌!
那一巴掌下去,蕭盼兒的左邊臉?biāo)查g紅腫起來,甚至印出來一個特別明顯的巴掌印,看著別提多可笑了。
蕭盼兒一下子就被打蒙圈了,腦子里嗡嗡的響起來,就那么傻愣愣的看著齊燕,一時半會的都沒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大概過了幾秒鐘,蕭盼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臉,尖叫了一聲,“你瘋了吧!”
“你憑什么打我!”說著,蕭盼兒就朝著齊燕沖過去,胳膊高高的舉在頭頂,看樣子是想還那一巴掌。
她巴掌還沒打下去,齊燕已經(jīng)閃開了,而且牢牢的控制住了蕭盼兒的手,不讓她動自己。
蕭盼兒已經(jīng)被那一巴掌打瘋了,不停的掙扎著,怒道:“你憑什么打我?我爹娘都沒打過我!”
“我憑什么打你?”齊燕也怒了,猛地提高了聲音,“你說我為什么打你!蜂窩明明是你家大毛二毛捅的,你肯定知道,還在這誣賴我家的孩子,你一個大人你不覺得羞恥?你家里人沒教過你嗎?”
蕭盼兒臉色瞬間僵住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正準(zhǔn)備反駁:“你憑啥這么說?”
齊燕冷笑了一聲,她之所以敢說的這么自信,是因?yàn)閯偛攀拰氄涓嬖V她一件事。
往前走了幾步,撿起來剛才被王大媽帶過來的竹竿,齊燕指著竹竿的底部對大家伙兒說,“你們看這是啥?”
“不知道��?怎么有黃黃的東西?”
“像是什么粉末�!�
圍觀的街坊們盯著齊燕指著的地方看了半天,只看見那里有黃色的粉末,搓一搓還會粘在手上。
于奶奶眼睛不好,盯著看了半天,終于認(rèn)出來了,“那是雄黃,咱們這邊附近有條河,河里總有蛇竄出來,我就在咱們院子里里外外都撒了雄黃,防止蛇進(jìn)來咬了人,這跟孩子捅蜂窩有啥關(guān)系呀?”
齊燕朝著蕭寶珍那邊看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根竹竿是于奶奶拿來晾衣服的,平時也不收回家,就放在院子里,誰都能拿。竹竿放在院子里的時候底部沾上了地上的雄黃。那這事兒就簡單了,孩子捅蜂窩是用竹竿捅的,抓也是抓竹竿的底部,捅竹竿的孩子手上肯定有雄黃。”
她看向蕭盼兒,語氣咄咄而逼,厲聲說道:“你可以說不是你家大毛二毛干的,也可以說你不知道這件事。那你現(xiàn)在敢讓兩個孩子把手伸出來對峙嗎?”
“我……”蕭盼兒剛才是氣蒙圈,現(xiàn)在是嚇蒙圈了。
齊燕說的有理有據(jù),條理很清楚,而一旦在大毛手上找到雄黃,不就證明她剛才都在撒謊?
蕭盼兒瞬間慌了,往后退了兩步,“我不知道你在說啥�!�
“你不知道?來,你們大家看看我兒子手上有雄黃嗎?”齊燕冷笑著,直接把鐵頭的手拉出來給大家伙兒看,還給王大媽看。
王大媽聽了齊燕說的話,也聽懂了她的意思,連忙湊過去看,“沒有,不是這孩子干的。”
鐵頭的手并不干凈,不知道上哪兒瘋玩去的,手心臟兮兮黑漆漆的,但就是沒有黃色。
蕭盼兒捂著左臉,還在強(qiáng)詞奪理,“那也不能證明是我家的孩子干的,萬一鐵頭中途洗手了呢?”
王大媽才不聽她胡說八道,直接朝著大毛二毛沖了過去。
“你不能動我家的孩子,你誰啊你!”蕭盼兒也要沖過去。
但她的速度沒有王大媽快,轉(zhuǎn)眼間的功夫,王大媽已經(jīng)拉開了二毛的袖子,仔仔細(xì)細(xì)的觀察二毛的手掌心。
二毛沒有。
現(xiàn)在只剩下大毛和小丫沒有看了,王大媽沖向大毛,剛拉上大毛的袖子,只聽撲通一聲,大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嘴一張就開始哭了。
大家這時候才看見大毛的手,“大毛的手上有雄黃!你們看,兩只手上都有�!�
“就連臉上都有��!”
原來是剛才大毛太緊張,流了很多汗,他不停的擦汗,把雄黃都蹭到臉上了。
大毛聽見周圍街坊的聲音,終于扛不住了,坐在地上蹬腿,“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只是想吃蜂蜜,就對著蜂窩捅了兩下,它就掉下來了,誰能想到掉下來以后那么多蜜蜂啊,我也害怕,就拉著弟弟跑了。”
“你們倒是跑了,把我家的孩子蟄成這樣!”王大媽氣不打一處來,罵了一句,又轉(zhuǎn)身朝著圍觀的街坊們說,“你們大家伙兒都聽見吧,就是這孩子干的,我可沒冤枉人�!�
王大媽說完還是不解氣,罵罵咧咧,“這倆孩子也太調(diào)皮了,干啥不好非得去捅蜂窩,那蜜蜂不把你蟄死才怪!“
她又說,“有句話我就直說了,你們家的孩子調(diào)皮,但你們家的教育更成問題!孩子闖了禍不承認(rèn),做大人的還教孩子撒謊,這么教下去,多好的孩子也被你們教壞了,長大以后蹲笆籬子你們才甘心!”
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著所有鄰居的面兒,蕭盼兒被罵的臉上火辣辣的,頭都抬不起來。
她死死的咬著唇,想著挨過去這頓罵就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過了一會,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賠錢!你家孩子害我們家的孩子變成這樣,賠錢讓我們?nèi)メt(yī)院看��!”
蕭盼兒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她都被罵這樣了還要賠錢?!再說她哪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