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沒事�!蹦嗅t(yī)生直接去拿掃把了。
男醫(yī)生掃地的時候,另外兩個女生都撇了撇嘴。
蕭寶珍就這么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醫(yī)務室道道可真不少。
地面掃干凈,醫(yī)務室總算能進人了,小護士頗有些熱情的招呼,“歡迎新人,請進請進,江姐你也請進啊�!�
進去之后,江師母就說,“我來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
她指著蕭寶珍說道:“這是醫(yī)務室來的臨時工,也是新人,叫蕭寶珍�!�
“寶珍,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醫(yī)務室的人�!�
經過江師母的介紹,蕭寶珍總算把人給認齊全了。
醫(yī)務室滿打滿算一共五個人,其中兩個醫(yī)生,一個叫趙學文的男醫(yī)生,一個叫江霞的女醫(yī)生,江醫(yī)生介紹他們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傲氣,也沒打招呼,只是稍微點了點頭,就算是認識了。
蕭寶珍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倆人家庭條件都不錯。
為什么蕭寶珍會知道這一點呢。
這年頭布料稀罕,不僅要布票,還得要早早的起床搶布料,尤其是冬天的衣服,誰家不是一層又一層的摞著補丁,冬天往棉襖里塞棉花,等寒冷天氣過去,還得把棉花取出來,外面那層接著當春衣穿。
但這倆醫(yī)生不一樣,他們的白大褂下面一個補丁都沒有。
介紹完了醫(yī)生,江師母又去介紹護士,一共三個護士,都是女生,剛才開門的長臉雀斑護士叫周蘭芳,另一個瓜子臉長相較好的叫葉紅纓,最后一個圓臉微胖的女護士叫楊雪。
蕭寶珍也是一一的打過招呼,不過在打招呼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周蘭芳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她假裝不知道,態(tài)度正常的跟他們說了幾句話,這才轉身送江師母出去。
“送你過來介紹完了,我也該走了�!苯瓗熌刚驹卺t(yī)務室門口,走了幾步卻折返回來,拉著蕭寶珍的手,低聲說道:“這里頭其他人就算了,但是楊雪那個小護士你得記住,就算跟她處不好關系,也不要吵架,記住了嗎?”
蕭寶珍:“怎么了?”
“咱們廠管生產的副廠長就姓楊,她是副廠長的閨女�!苯瓗熌柑狳c了一句,說完拍拍蕭寶珍的手,“我走了,你在這好好上班吧,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一般來說,臨時工干個兩年,只要沒有重大過錯都可以轉正的,你有希望。”
“好。”
江師母往前走了幾步,一拍腦袋又轉了回來,拉著蕭寶珍提醒,“對了,你離那個趙醫(yī)生遠點�!�
“這又是為啥?”
江師母:“這個就不好說了,反正聽我的沒錯,離他遠點,沒事兒別跟他搭話�!�
說完這話,江師母是真的走了,很快轉過那一排大樹進了二層小樓。
蕭寶珍被師母說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回到醫(yī)務室上班,一進門就看見那個長臉長了雀斑的小護士在門口等著自己。
“蕭寶珍同志。”小護士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
蕭寶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張嘴想喊她名字,話到嘴邊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忘了她叫啥。
于是蕭寶珍在心里把他們按照職務崗位來辨認,面前的小護士姓周,那就是周護士。
周護士的語氣淡淡,蕭寶珍的語氣也平靜,“您有什么事嗎?”
周護士手上端著一杯茶,喝了一口,領著蕭寶珍往里面走,“上面只說你是臨時工,也沒說你來干什么工作,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你的工作暫時由我來分配,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你直接說就好了�!笔拰氄涓哌M醫(yī)務室里面的房間。
醫(yī)務室一共兩間,外面是看診治病的地方,進門左手邊一張病床,旁邊兩個椅子和掛架,應該是讓病人掛藥水的時候坐的。
兩個醫(yī)生的桌子就放在角落里,一人占著一個角落,也好在現(xiàn)在的屋子都大,放了這么多東西地方還是很寬敞。
進了里面的屋子,迎面又是一張病床,此外就是一個柜臺和一柜子的藥品,但柜臺和柜子上都落了一層灰。
周護士指著柜臺說道:“以后你就負責藥品的登記和整理吧,平時就看看藥品的庫存,有人過來取藥的話就拿給人家�!�
她指了指旁邊,“旁邊還有個小屋子,那是醫(yī)務室的倉庫,回頭我把鑰匙給你,里頭還有很多藥品,需要可以過去拿�!�
說完她笑了,“以前這些活兒都是我們輪流干,現(xiàn)在你來了,我們倒是可以輕松一下了,你還有問題嗎?”
蕭寶珍:“沒有,我現(xiàn)在就可以上崗�!�
周護士聽她這么說,也不再多話了,又拉著蕭寶珍指點了一下,比如說什么物品擺放在哪,記錄本怎么寫,說完這些,她又溜達到外面的房間。
外面很快重新聊了起來,依然是熱熱鬧鬧,不過這時候他們已經不聊走關系的事情了,聊得是廠子里誰誰誰跟誰談對象啊,縣城供銷社新上了什么好貨,市里的百貨大樓又上了什么好貨。
蕭寶珍剛來,沒想著這么快跟他們打成一片,就安靜的留在里面接手工作。
她一摸柜臺,上面薄薄的一層灰,索性問了周護士水池的方向,拿上抹布出去了,回來之后就擦擦洗洗的,把柜臺和柜子全都擦得干干凈凈。
她這人不是潔癖,但也受不了工作的地方一層灰。
一上午蕭寶珍都在忙活著打掃衛(wèi)生,偶爾出去洗涮抹布的時候,外面聊天的醫(yī)生護士還會打個招呼。
蕭寶珍察覺到江醫(yī)生和周護士對自己的態(tài)度都有些奇怪,好像在打量,又好像是提防。
她都假裝看不出來,態(tài)度正常的跟他們打招呼。
這么一上午干完,蕭寶珍跟他們也熟悉了,他們也適應了蕭寶珍的到來。
到了中午,江師母過來給蕭寶珍送了一疊飯票,“給,這是你這個月的飯票,這個月還有二十多天,吃完了下個月會發(fā)的�!�
蕭寶珍收下飯票,跟江師母一起過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后,回到醫(yī)務室繼續(xù)打掃衛(wèi)生。
衛(wèi)生工作是
套套你的話
◎二更◎
今天第一天來醫(yī)務室報道,其他人蕭寶珍只是過了個眼,記住人家叫什么,長什么樣子,干什么工作,這就算完了。
但是葉紅纓,蕭寶珍是仔細打量過的。
畢竟這是她哥哥的對象,而且這段戀愛談的莫名其妙,蕭寶珍進來鋼廠之后第一個目標,就是查探一下這個葉紅纓究竟為什么跟自己哥哥談對象了,還那么迫切的想要結婚。
今天一上午蕭寶珍都在忙活打掃衛(wèi)生,每次路過外間的時候,也注意打量了葉紅纓。
不作假的說,葉紅纓確實是個漂亮姑娘,中長發(fā),頭發(fā)烏黑順滑,扎了兩個麻花辮,搭在胸前隨著她說話的動作一甩一甩的。
據(jù)蕭寶珍的觀察,葉紅纓算是整個醫(yī)務室人緣最好的姑娘,跟誰說話都輕聲細語,臉上還帶著笑容,跟誰都能說的上話。
但她怎么看,都覺得葉紅纓臉上那笑有點虛。
就比如現(xiàn)在,蕭寶珍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葉紅纓,聽見動靜之后葉紅纓也抬起頭。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葉紅纓臉上先掛上笑容,但也只是臉上帶著笑,她的眼神里有試探,有審視,就是沒有笑意。
“蕭寶珍同志,你回來啦?”葉紅纓笑著說。
蕭寶珍點點頭,走進里間,“你不用叫我蕭寶珍同志,叫我小蕭就好了�!�
葉紅纓:“小蕭,你可真能干,一上午的功夫把這里打掃的干干凈凈,我來醫(yī)務室工作這么長時間,還沒見過這里這么干凈呢。”
她這話蕭寶珍都不知道怎么接,順著她說吧,那就是在說其他人偷懶邋遢,不順著她說,但事實就是這樣,她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所以蕭寶珍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開門見山的說,“葉護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兒啊,這不是你今天剛來,我們看著也稀奇�!比~紅纓甩了甩辮子,笑瞇瞇的說,“我就找你隨便聊聊天,咱們互相增進了解,以后還得一起工作呢。”
“你別擔心,我真的只是隨便聊聊,我們都很好相處的,你坐在那咱倆聊聊呀�!比~紅纓又說。
蕭寶珍也不假客氣,走到柜臺后面的椅子上,也看向葉紅纓,“反正也沒什么事,你想聊什么?”
醫(yī)務室的兩個房間中間有一道門,那扇門開的很大,而且是玻璃材質的,從里面能看見外面的樣子,也能聽見外面的人在說什么。
同樣的,外面也能看見里面,相互透明。
現(xiàn)在那扇門敞開著,說這話的時候蕭寶珍就聽見外面的聊天聲音停了,江醫(yī)生、周護士兩個人好奇的朝著這邊看,只有那個據(jù)說是廠長閨女的圓臉小楊護士沒有看自己,她正在吃餅干,咔嚓咔嚓的,跟個小倉鼠似的,一邊吃一邊往嘴里塞。
忽然聽見說話的聲音停掉,小楊護士遲疑的抬起頭,含糊不清的說,“怎么啦?怎么不說話了?領導來了嗎?”
“沒有,你繼續(xù)吃吧�!比~紅纓溫柔的笑了笑,但蕭寶珍發(fā)現(xiàn)她的嘴角是往下撇的,表情有些不屑。
正說著,外面的江醫(yī)生朝著葉紅纓使了個顏色。
葉紅纓收回目光,含笑看著蕭寶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寶珍,我之前沒怎么在廠子里見過你,好像也不是誰的家屬,你家在哪里�。俊�
這倆人的眉眼官司,正好被蕭寶珍看了個正著,她心里頓時明白了。
這還不夠清楚嗎?估計是他們對她有所好奇,所以派葉紅纓過來聊聊,順便試探一下自己的底細。
蕭寶珍笑了,他們想探她的底,她還想套套葉紅纓的話呢,看看葉紅纓跟自己哥哥說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
蕭寶珍:“你肯定沒見過我,我是鄉(xiāng)下來的,剛進城沒多長時間。”
“鄉(xiāng)下來的?真不像啊�!比~紅纓有些詫異,“我看你長的挺白凈的,跟我之前見過的農村姑娘長得不太像,你的手也很細膩,不像是干過農活的�!�
她說完,立刻添了一句,“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不太像農村進城的�!�
那當然不像,原身在家的時候是父母心頭肉,除了農忙時候,幾乎都不下地的,手就沒有那么粗糙。
蕭寶珍過來之后就進了城,不怎么曬太陽,再加上她還有異能,經常用異能給自己身體補充能量,時間一長,就養(yǎng)的白白凈凈。
但這話當然不能跟他們說,所以蕭寶珍只是笑了笑,并不搭話。
葉紅纓:“你在鄉(xiāng)下,也能知道鋼廠招工的消息嗎?我聽說這次招工沒有對外公布呢。”
“��?沒有對外公布嗎?我還以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呢。”蕭寶珍直接開始裝傻,說完又笑,“我是湊巧了,剛才的江姐你們都認識,我跟她有點親戚關系,是她告訴我,我才過來面試的,誰知道真的這么湊巧,就考上了,可能是運氣好吧�!�
“剛才的江姐是你親戚?”
“嗯,算是�!�
說是運氣好,但誰信啊,沒點關系不可能輕易考上臨時工,更不可能進入輕松的醫(yī)務室。
葉紅纓咬了咬唇,總覺得這人在跟自己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