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勸說了半天,蕭盼兒就是死活不同意,宋大媽已經(jīng)沒耐心了,眼睛一瞪,“那你不想要工作了是不是?你不想要轉進醫(yī)務室坐辦公室了,你就愿意在食堂里抓油抓水,干那些臟活累活,你要是不想干就直接說一聲,我也不費心巴力的在這兒幫你想辦法了�!�
蕭盼兒咬了咬唇,移開目光,死死的盯著地面,就是一聲不吭,她心里也開始猶豫了……
宋家婆媳倆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的話,但終究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人說不到一起去,又一拍兩散各自忙活去了。
宋家的氣氛有些僵硬,大毛二毛和小丫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都感覺到了不對勁,走路都是貼著墻根兒走的。
宋家,不太平啊。
而同一個院子里的蕭寶珍家卻是喜氣洋洋,不為別的,就為今天于衛(wèi)海提過來的一只大豬頭。
一只豬頭,就算用斧頭劈成兩半了都還有好大一只,蕭寶珍盯著豬頭流口水,指著其中半個豬頭說,“這個大一些,抹上鹽掛在屋檐下面風干,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吃臘豬頭,這個小一些的今天就開始燉,家里好長時間沒吃過肉了,今天開開葷�!�
“好,寶珍姐你說想怎么燉?你說我來做�!备呔凑f著挽起了袖子,又重新把做飯的圍裙給穿上了,這大院兒里頭穿圍裙的男人他可是為數(shù)不多的,還有一個就是齊燕家的朱國平。
且不說這個,高敬走過去提起倆豬頭,等著媳婦兒吩咐。
蕭寶珍想了想,“豬頭肉還是鹵著吃最好吃,鹵過的豬頭還可以涼拌,這還有豬耳朵呢,涼拌豬耳朵也很好吃的,這樣吧,咱們家今天不是換了好多東西嗎?我一會兒拿一些紅棗和細糧出去找人換換,看看誰家有大料,得換點大料回來燉豬頭。”
“這東西燉煮起來必須要有大料,不然味道腥臭腥臭的,特別難吃�!�
高敬點了點頭,“那你現(xiàn)在去換,我把兩個豬頭的毛都燒干凈,小莘,你這會兒在不在寫作業(yè),沒有寫作業(yè)的話去點個煤爐子,咱們家今天吃豬頭�!�
“好啊!好久沒吃豬頭肉了�!备咻愤B蹦帶跳從屋子里出來。
一家人各司其職,分工合作,蕭寶珍轉身拿了東西就出去換大料,高敬則是等弟弟把煤爐子點燃之后提著豬頭在上面燒。
這沒處理過的豬頭味道可大了,必須要放在火上燒,把整個豬頭燒成烏漆抹黑的,上面裹了一層厚厚的黑泥,再放在滾水里泡,泡完后再拿刷子使勁把黑泥給刷干凈,這么一來豬毛才算干凈了。
這還只是處理豬頭的
工作機會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蕭寶珍還是很警惕的,只要有生物靠近就會立刻發(fā)現(xiàn),耳聰目明,五感比普通人都要強上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個年代生活太久,太過安全,蕭寶珍也放松了警惕。
就比如說,現(xiàn)在她看著蕭盼兒就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蕭盼兒是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已經(jīng)站了多久,她跟金秀兒說的話,蕭盼兒又聽到了多少?
蕭寶珍瞇起了眼睛,見蕭盼兒不說話,又提高聲音問了一句,“蕭盼兒,你站在我家門口到底想干什么?”
金秀兒則是嚇了一大跳,“媽呀”一聲跳了起來,猛拍自己胸口,“我的親娘啊,盼兒,你這是要把人嚇死嗎?你來就來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還扒在門口看,你是想把我倆都嚇死是吧?”
“”誰想嚇你們了?是你們說的太投入我站在門口一直沒聽見,再說,我還敲門了呢。”蕭盼兒心虛的移開目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實際上她剛才壓根兒沒敲門,本來過來的就不情不愿,心里還在猶豫呢,一走過來就看見蕭寶珍家里還有客人,蕭盼兒立刻就停下了腳步,但她也沒馬上轉頭離開,而是鬼使神差的扒在門框上往里頭看,想聽聽蕭寶珍跟金秀兒究竟在說些什么。
此時被發(fā)現(xiàn)了,蕭盼兒才覺得有些心虛,“那什么,寶珍啊,我這兒有點事跟你說,你能不能讓金秀兒先回去�!�
蕭盼兒支支吾吾,比剛才更像做賊了。
蕭寶珍覺得蕭盼兒今天特別反常,而且說出來的話也挺可笑,她摸不著頭腦,“我跟你能有什么事兒說,咱倆平時也沒什么交往啊,再說了,是秀兒先來我家,我跟她還沒聊完,憑啥要讓她先回去,你找我究竟有啥事兒�。恳淳椭苯诱f,要么就不用說了�!�
“咱倆是一個村子出來的,還是嫡親的姊妹了,血緣關系你就一點兒都不顧嗎?我有事兒跟你說。這話你還聽不明白嗎?”蕭盼兒急了,在門口跺了跺腳,很不滿意的就說。
金秀兒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蕭盼兒,心情也挺激動,照理說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完了,碰到這種情況她就應該主動請辭,說個自己家還有事兒就先回家了。
但金秀兒敏銳的察覺到這里頭一定有熱鬧可以看,回家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腳丫子就跟生了根似的,粘在地上一步都挪不動啊。
蕭寶珍在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想,她覺得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兒緊急到需要蕭盼兒跟自己單獨說?
如果真的是村里或者父母有事兒,那也不應該是蕭盼兒來通知她。
所以思來想去,蕭寶珍就說,“嫡親的姊妹,是那種你在村子里傳我跟別的男人閑話那種姊妹嗎?還是你在院子里頭跟大家伙兒說,我給人看病的功夫全是三腳貓功夫的那種姊妹?”
她冷笑了一聲,“蕭盼兒,你有事兒就說,少扯那些村里和姊妹的,在我這兒沒有近乎可以套,要么你就直接說,要么你就回家吧,我不想聽你說�!�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一點情分都不顧了�!毖劭词拰氄湔嬉^來把自己趕出去,蕭盼兒也不敢還手,畢竟人家現(xiàn)在可是懷孕了呢,要是一個不注意推倒了,因為她出了事兒,整個院子里的人加起來啐唾沫就足夠把她給淹死了,更別提他們家高敬。
蕭盼兒跺了跺腳,只好說,“你別過來推我,我也不想跟你打架,走吧,咱們進去說�!�
蕭盼兒走進房間支支吾吾的說,“那個啥,我今天過來也沒別的事兒,就是聽我媽說你現(xiàn)在轉正了,原來的那個崗位要空出來,廠子可能會找人過去填補,那個什么…”
蕭盼兒越說到后面越是支支吾吾,就跟嗓子里糊了一口什么似的,怎么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想干啥?倒是說呀�!笔拰氄涠继嫠�。
蕭盼兒一咬牙一跺腳,“就是想問你能不能給我補習?把醫(yī)務室那份工作也跟我說一說,具體要做哪些,到時候我也參加面試去。”
“不行,這事兒我辦不了,你回去吧�!笔拰氄鋽嗳徽f道。
蕭盼兒一下子急了,“為啥?你還在記恨我跟你之前的那點事兒嗎?我在這兒跟你道歉行不行?之前說你壞話,在院子里嚼舌頭是我不對,但我也沒做過真正傷害你的事兒啊,你想想從前上山的時候我還護著你呢�!�
“這都多少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再說了,難道以前在村里的時候我沒護著你過?以前你被你兩個哥哥欺負的時候都是我擋在你前面吧。”蕭寶珍說的是原身,“從前的那些事兒咱們早就兩清了,你不用拿出來綁架我,我也不吃這一套,對于你說的事情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行,我辦不了,辦不到,你現(xiàn)在出去,回家去�!�
“什么你辦不到,你就是在騙人,你是故意騙我的�!币豢词拰氄湔f的如此的堅決,蕭盼兒氣的直接在發(fā)抖了,“你還是瞧不起我,連金秀兒都愿意教,就是不愿意教我,我們還是嫡親的姊妹呢,難道血緣關系還比不過她一個街坊,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金秀兒過來找你幫忙你一口就答應了,我來找你幫忙你連問都不問就拒絕,難道就因為我沒給你東西嗎?想要東西你早說啊,我這就回家給你拿去,我又不是拿不出來,你瞧不起誰呢?”蕭盼兒直接氣了個渾身發(fā)抖。
“蕭盼兒,我現(xiàn)在正兒八經(jīng)的跟你說一遍,我不想教你是因為不想看見你,咱倆性格不合,待到一起不出半天就得吵架,我現(xiàn)在還懷著孕呢,可不想被你氣個半死。”蕭寶珍說,“我不想教,你的東西我也不要。你趕緊回家去吧,不要在我家浪費時間�!�
“你就不怕我回鋼廠,把你在院子里換肉的事情告訴領導嗎?”蕭盼兒開始使下三濫的損招了。
蕭寶珍直接冷笑,“蕭盼兒,你不會不知道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吧?既然想舉報你就趕緊去,我換肉又不犯法,頂多被領導批評兩句,但是咱們院子里,包括你家宋大媽可是也參與了換肉的,到時候誰都跑不掉,你趕緊去吧,我等著。”
她擺了擺手,直接伸手把蕭盼兒推出門。
蕭盼兒看她懷著孕又不敢還手,氣悻悻的出了蕭寶珍家的大門。
回到院子里。有那么一瞬間,蕭盼兒確實是想去舉報的,但是剛才蕭寶珍的話也說的很明白,他們家宋大媽也參與了換肉,那肉現(xiàn)在還在家里頭呢,更何況整個院子里的人都有參與,她一舉報豈不是把整個院子里都得罪了?那他們家在院子里還怎么生活?
思來想去,蕭盼兒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去舉報,但她又拿蕭寶珍沒招,氣的在院子里跺腳。
蕭盼兒越想越氣,她想競爭醫(yī)務室的工作,金秀兒也想競爭醫(yī)務室的工作,現(xiàn)在金秀兒有蕭寶珍幫忙補習,她沒有,那她還怎么跟金秀兒競爭?不戰(zhàn)而敗呀。
“不行,我還是得想個辦法,這工作崗位我非得爭到手不可,不能讓蕭寶珍看我笑話�!笔捙蝺鹤匝宰哉Z。氣呼呼的又看了蕭寶珍一眼,在腦子里瘋狂思考,有什么辦法能讓自己贏了金秀兒一次,狠狠的打蕭寶珍的臉。
她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方主任。
這個所謂的方主任是后勤部的一個小領導,這人平時不顯眼,但是在后勤部說話還是有一些分量的,就比如說上次,她的工作就是跟方主任買來的。
但方主任的能力也沒那么大,沒能把她弄到醫(yī)務室,還調(diào)劑到了食堂。
現(xiàn)在機會又來了,說不定找方主任通通關系,她就能進醫(yī)務室了,蕭盼兒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興沖沖的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