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帶上，算倆菜。

    王亮笑了笑，沒拒絕。

    兩人回到王亮的小院。

    炕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酒也溫著。

    老李叔脫鞋上炕，盤腿坐下，看著桌上的四個(gè)菜，眼神動(dòng)了動(dòng)。

    王亮給兩人都倒?jié)M了酒。

    叔，嘗嘗我做的。

    老李叔拿起筷子，夾了口蔥爆牛肉，慢慢嚼著。

    嗯，火候不錯(cuò)。

    他又喝了口酒，眉頭舒展開來。

    氣氛沉默了一會(huì)兒，只有咀嚼和酒盅碰撞的輕響。

    喝了幾杯酒，老李叔的話似乎也多了點(diǎn)。

    你小子，看著不像一般城里來的娃娃。

    他渾濁的眼睛看著王亮。

    家里是干啥的

    王亮頓了一下，拿起酒盅抿了一口。

    我沒家，孤兒。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別人的事。

    老李叔夾菜的動(dòng)作停住了，他抬頭，深深看了王亮一眼。

    昏黃的油燈光下，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

    沉默了許久，老李叔才又悶了一口酒，眼神飄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寥落。

    俺......以前也有家。

    他聲音低沉下去。

    有個(gè)小子，跟你差不多大，皮得很，就喜歡往山里跑。

    后來......有一次跟俺上山打獵，為了追只受傷的狍子，掉溝里了，沒救回來......

    老李叔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娘受不住，沒過兩年，也跟著去了......

    他端起酒盅，一口喝干，重重地放在桌上。

    從那以后，俺就把槍收起來了，再?zèng)]進(jìn)過山。

    屋子里只剩下油燈燃燒時(shí)細(xì)微的噼啪聲。

    王亮給老李叔遞過去一支煙，自己也點(diǎn)燃一支。

    叔，人得往前看。

    王亮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勸慰的力量。

    您這身子骨還硬朗著呢，才五十出頭。

    把日子過好了，往后......沒準(zhǔn)還能再說個(gè)老伴兒。

    老李叔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一陣沙啞的哈哈大笑。

    笑聲帶著幾分蒼涼，幾分釋然。

    老伴兒

    俺這老胳膊老腿的，當(dāng)個(gè)老跑腿子就挺好。

    他吸了口煙，眼神閃爍了一下。

    不過......

    前天崩了那頭狼崽子，手是有點(diǎn)癢了。

    這打獵的心思啊，跟地里的草似的，燒不干凈。

    他看向王亮，渾濁的眼睛里透出一絲久違的光彩。

    你要是真有興趣，改天得空，俺帶你在山邊轉(zhuǎn)轉(zhuǎn)。

    打幾只兔子野雞啥的，弄點(diǎn)下酒菜，倒是使得。

    可那大山深處，輕易別去，邪乎著呢！

    王亮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行！就聽叔的！

    他又給老李叔的酒盅滿上。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就著花生米和豬頭肉，一直喝到窗外徹底沒了聲息，月上中天。

    這一覺，王亮睡得格外沉。

    等他再次睜開眼，刺眼的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大片光斑。

    日頭都快到頭頂了。

    他猛地坐起身，宿醉的頭還有些發(fā)沉。

    壞了！

    自行車！

    答應(yīng)了張主任今天還回去的。

    這都快中午了，再不送去，人家該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