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看著傅大少爺后知后覺睜大的眼睛,朗厲勾起嘴角,“你對面的房間沒人住吧,以后我住了�!�
傅明律咬牙:“……有人�。 �
朗厲輕描淡寫道:“那就請ta搬出去�!�
傅明律:“……”
大少爺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這么土匪作風(fēng)的人。
他憤怒地瞪著朗厲,很想怒斥一句不要臉。
于是他往后退了幾步,站在門邊,大聲道:“隨、隨便你。”
說完立馬收了表情,慌里慌張地把門關(guān)上,踩著小碎步飛快走了。
朗厲:“……”
也真虧他能用那么兇的語氣說出這么慫的話來。
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笑,朗厲搖搖頭,把兩份合同收起來,也跟著離開書房,進了傅明律臥室對面的房間。
房間雖然沒人住,但床是鋪好的,有傭人每天打掃,屋子里也不臟。
進屋關(guān)上門,隔著兩扇門,還是能聽到對面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
大少爺似乎是迫不及待地脫了衣服,然后進了浴室。
朗厲沒有偷聽別人洗澡的嗜好,收回注意力,也洗澡去了。
在太陽底下曬了十天,他身上也不干凈,雖然更臟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但有條件的情況下,他還是喜歡清爽點。
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半。
朗厲擦了擦頭發(fā),圍著浴巾在床邊坐下,把手機拿了過來。
手機是磨砂黑色,只有半個巴掌大,十天沒充電,到現(xiàn)在電量還有一多半。
這是他以前服役的時候用的,功能不多,但質(zhì)量夠硬,待機也夠久,從那里退下來后,沒被沒收,刪了一些資料,就當(dāng)做紀(jì)念讓他一起帶回來了。
打開手機,里面有幾封郵件,最后一封是七天前發(fā)來的,點開之后,里面寫著:
【暫時只能找到這么多,你先看著,等我出完任務(wù)回來再繼續(xù)找。還有哥你真不打算回來嗎?老李頭說了,只要你肯回來,隊長的位置就還是你的�!�
朗厲又往上拉了拉,把上面的幾封郵件一一點開,里面都是整理好的資料。
大概掃了一眼,朗厲退出資料頁面,回了封郵件過去。
【不回去,累了,就想找個人安生過日子。跟老李頭說,叫他別癡心妄想了,最麻煩的都被解決了,剩下那些你們能處理,處理不了就回去加練,出門別說認(rèn)識我,丟人�!�
郵件發(fā)出后,朗厲點了根煙,點開資料,慢慢看了起來。
資料里是傅明律的人生經(jīng)歷,從十歲到二十五歲,看著多,捋起來也就是一個有錢人的普通人生,沒什么特別的。
要說和一般人有什么不一樣,那大概就是他父母雙亡,自己又是個口吃吧。
但這在朗厲眼里不算什么大事,起碼不是能讓他心理陰暗到動不動就放狗咬人的大事。
這世界上比傅明律更慘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一個都像他這樣,那還得了?
幾封資料看完,朗厲把煙頭按滅,放下手機,下樓到廚房里找了點吃的。
找了一圈,啥也沒找到,只有冰箱里有幾盤新鮮水果。
算了,總比沒有強。
把冰箱里的水果掃蕩一空,又咕嘟咕嘟灌了半桶溫鹽水,帶著一肚子水和食物,朗厲又回到了二樓。
路過對面臥室時,里面撲通一聲響,像是有什么人摔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叫。
在自己屋里都能摔?
朗厲挑挑眉,嗤笑一聲,進房間把門關(guān)上,上床休息了。
對面臥室,傅大少爺光溜溜地趴在地毯上,捂著自己紅通通的屁股尖,兩眼含淚。
那個該死的朗厲,他一定要殺了他!
早晨六點,
朗厲準(zhǔn)時睜開眼。
雖然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但他眼里卻沒有絲毫困倦的神色。
下床到衛(wèi)生間洗漱,洗臉的時候,
順便看了眼鏡子。
不久前裝進肚子里的水果和溫鹽水已經(jīng)被消化掉,
補充了一些缺失的水分和電解質(zhì),臉頰雖然還沒完全變回之前的樣子,
但已經(jīng)飽滿了一點,
看起來沒那么凌厲了。
用毛巾擦掉臉上的水珠,
朗厲打開窗戶,
把外面的衣服拿了進來。
他被帶到這里的時候只有身上一套衣服,
傅大少爺也沒給準(zhǔn)備保鏢服,
能穿的就這么一套。
好在現(xiàn)在是夏天,
衣服干得快,
之前洗澡的時候順手把衣服搓了,
掛到了窗戶外面吹,
現(xiàn)在一個多小時過去,
拿到手里已經(jīng)基本干透了。
穿上衣服,
朗厲出了房間,本以為經(jīng)過昨晚的折騰,傅明律今天不會去上班了,
沒想到經(jīng)過對面臥室的時候,卻聽到了里面起床的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臥室的門就開了。
換上西裝、戴好眼鏡的大少爺拉開門,顯然沒想到門口有人,被嚇了一跳,眉頭一皺,
開口就想呵斥:“誰讓你……”
剛說了兩三個字,他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聲音猛地收了回去。
朗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老板,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备得髀裳鄣讕е箽�。
朗厲以為他是堅持要上班,所以準(zhǔn)點起床,但實際上,傅明律是根本沒睡。
原因沒別的,純粹是屁股太疼了,睡不著。
朗厲手勁本來就大,為了懲罰他,還打得一次比一次重。
洗澡的時候,傅明律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被打過的兩瓣屁股像水蜜桃似的,通紅通紅,上面全都是巴掌印,碰一下就疼。
他在床上趴著,冷敷了幾個小時,現(xiàn)在火辣辣的感覺是沒了,但腫還沒消。
尤其西裝是定制的,雖然布料很柔軟,但很修身,腿一抬就會繃起來勒著屁股,就更疼了,走路姿勢都有點扭曲。
想到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是誰,傅大少眼里的怨氣更加濃重:“你在這、干嘛?”
“老板你又忘了?”朗厲抱著手,“我是你的貼身助理,叫老板起床上班也是我的職責(zé)之一�!�
“不用�!备得髀杀砬槔涞拔易约骸芷稹!�
“那好吧�!崩蕝柾赃呑屃俗�,“那就下去吃早飯吧�!�
這么容易?傅明律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
自打遇到朗厲以來,哪次不是他吃癟?這次這人居然這么快就退讓了?
他懷疑地盯了朗厲兩眼,但沒看出什么來,只以為他是看在錢的份上,終于知道討好自己了,便抬起頭,一臉冷淡地路過他,往樓下走去。
朗厲挑挑眉,跟在他后面。
要問他為什么退讓,很簡單。
助理嘛,督促老板準(zhǔn)點上班也算職責(zé),但如果老板不愿意,那就算了。
畢竟他這個助理主要是為了看著傅明律,讓他別害人,其他小事方面,順一點他的心意也沒什么。
倒是傅大少爺,幾個小時不見,似乎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朗厲心里呵了聲,抱著手,懶洋洋地跟著下樓。
來到大廳,幾個傭人正在整理桌椅,擺放食物,門口則站著一些保鏢。
看著那些保鏢和傭人,傅明律腳步一停,忽然有些后悔。
剛剛應(yīng)該發(fā)通知,讓這些人都別過來的,起碼在他能正常走路前,這些人都別出現(xiàn)。
但現(xiàn)在再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傅明律只能咬了咬牙,抬腳走過去。
他走得很慢,盡量維持著自己的步伐,不想讓人發(fā)覺異常。
保鏢們面對面站在門口,排成一排,傭人們也安靜地準(zhǔn)備著食物和餐具,明明沒有人抬頭,但傅明律還是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
看他不對勁的走路姿勢,看他沒辦法自然微笑的表情,甚至透過修身的順滑面料,看到他西裝褲底下紅腫的屁股尖。
他低著頭,死死攥著拳,眼圈因屈辱不受控制地有些發(fā)紅。
因為低著頭,他走路的方向就有點偏,恰好走到了餐車前,推著餐車的女傭連忙想把車挪開,免得擋他的路,滾輪卻一時有些不受控制,卡在了原地。
傅明律紅著眼抬頭,陰沉的眼神看得女傭一抖,慌張道:“對不起少爺,我這就把車挪走。”
但她越急,餐車的滾輪就卡得越死,怎么推都推不動,急得滿頭是汗。
傅明律一抬手,直接掀了車上的餐盤:“廢物!”
餐盤咣當(dāng)落地,湯湯水水灑了女傭一身,女傭懵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少爺,對不起……”
她一邊道歉一邊鞠躬,臉上盡是恐慌,周圍的傭人看著這邊,卻沒一個敢求情,都噤若寒蟬地待在原地。
門外的保鏢一動不動,好像一個個冰冷的機器,對大廳里發(fā)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這種事顯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將所有人的表現(xiàn)收入眼底,朗厲皺了皺眉,走過去,在傅明律抬手想要扇上去的時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神微冷:“老板,只是擋了路,沒必要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