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也是為什么銀尾的態(tài)度那么惡劣,燈希還每次都忍不下心回頭救他。
海底太大,也太安靜了。
燈希想擁有能聽懂他說話的小伙伴。
而且,這個小伙伴跟他不一樣,小啞巴因為說不了話,沒有人魚的歌聲,還能在危險的大海里活下去,一定比他厲害多了!
他救了小啞巴,等小啞巴的傷口痊愈,說不定他就有族人給他抓魚吃了!
至于什么“人”、“星幣”,燈希聽都沒聽過,那個他沒見過的物種一定是在騙他!想離間他跟他族人的感情!
燈希確信地點點腦袋。
燈希重操舊業(yè),托著小啞巴往自己的巢xue哼哧哼哧地游,像個勤勞的小蜜蜂,好不容易撲騰著尾巴,把銀尾帶回了自己的巢xue。
像藏寶藏一樣,將小啞巴塞進(jìn)了自己的平時睡覺的貝殼里。
祀寂生的銀尾實在是太長了,和燈希的小貝殼完全不符,燈希團(tuán)吧團(tuán)吧也塞不進(jìn)去,只好任由銀尾搭在貝殼邊緣。
趁他沒意識,又手饞胡亂摸了幾把,“小啞巴要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燈希游出巢xue,準(zhǔn)備去捕獵。
小啞巴不能再動了,族里尋找食物的大任就暫時擔(dān)在他的肩頭上。
燈希在大海里生活多年,認(rèn)真起來,抓條魚還是很輕松的。
捕獵的
養(yǎng)傷
人魚種雖然柔弱,但很好養(yǎng),他們的飯量并不大,燈希幾個小時前已經(jīng)吃過一條祀寂生抓的魚,他只吃了點海草,肚子就飽得鼓起來了。
燈希把剩下的海草團(tuán)吧團(tuán)吧,塞到巢xue小角落里的一個洗干凈的小貝殼里,“啪”地把小貝殼合上,囤到明天再吃,他明天就不用去拔草了!
等回過頭,銀尾也把小魚吃完了,吃得很干凈,只留下白森森的魚骨頭跟不能吃的魚內(nèi)臟,也沒有在乎燈希留下的淺淺牙印。
看神情,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
祀寂生自從掉進(jìn)這個星球起,就還沒有進(jìn)食過,在大白鯊的海域里,那些被他殺死的魚群,他也還沒來得及進(jìn)食就被聞到血腥味的大白鯊找上了門,而且中途還背負(fù)著傷口經(jīng)歷了長時間的youxing,消耗的體力巨大。
一條小魚只是略微消了點餓意。
但因為寄居人下,祀寂生進(jìn)食完就只閉上了眼,忍著饑餓休息,只有精力恢復(fù)充足,傷勢才好得快。
鮫人在外傷上的自我治愈能力很強,他身上的傷口如果換作正常人,恐怕早就支撐不過去,永遠(yuǎn)地閉上眼了,即使有藥物的治療,普通人沒有一兩年,傷勢也痊愈不了,就算痊愈,還會留下伴隨終身的后遺癥。
但鮫人不一樣,十天半個月,祀寂生身上的傷就能完全好全,就連傷疤也會消失不見。
身上的創(chuàng)傷無時無刻都不在疼,深海處安靜得恐怖,冰冷的海水侵蝕著人體,一閉上眼,似乎就陷入永恒的黑暗里。
這種環(huán)境總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錯覺。
他會死在這顆籍籍無名的星球,一個人在冰冷漆黑的海底長眠。
祀寂生緊閉的眉眼全是痛楚的隱忍。
只要忍過這十幾天……
疼痛感突然一減。
祀寂生睜開眼,海水里是一片淡粉的水霧,小人魚穿過粉霧,眨著藍(lán)色的眸子,眼巴巴地伸出雙手。
燈希的手心都是紅紅的勒痕,配著雪白的膚色,極為觸目驚心,他又收回手,推過來一堆紅色藥草,“小啞巴,我們一起把藥汁擠進(jìn)海水里吧�!�
祀寂生微怔。
因為尾骨的傷勢加重了,他的尾巴不能移動,躺在精致貝殼里的銀尾翻過身,趴在貝殼的海草上面,露出赤裸的背部,線條完美,后背的肩胛骨明顯附著一層漂亮的薄肌,勁瘦的手臂也隨意地垂落在貝殼外面。
可燈希注意到的,卻是小啞巴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他的手心很疼,但小啞巴現(xiàn)在可能比他疼很多很多倍。
燈希剛想開口,還是讓他自己來吧。
祀寂生就沉默地拿起燈希推過來的藥草,一言不發(fā)地擰了起來。
燈希也坐在了貝殼立著那一面的上方,長長的藍(lán)尾垂落下來,扇形尾鰭不小心搭在了銀尾的腰腹處。
燈希愣了一下。
祀寂生的動作也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