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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可江念言根本無法接受這個假設(shè)，不悅打斷：“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更不會原諒……”

    最后一個字，江念言沒說出口。

    但姜際舟已經(jīng)了然，要是紀東升出了事，江念言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姜際舟扯開唇角笑了笑，別過視線掩飾自己發(fā)紅的眼眶：“那你在這里等吧，我先去包扎了，有消息了告訴我一聲。”

    或許是難過得太久了，他現(xiàn)在倒也沒那么難過了。

    畢竟在江念言心里，紀東升永遠是永遠是。

    他特意費了點心思，每一張都小心翼翼摘下來，夾進本子里。

    最后全部收拾好的時候，太陽都落了山。

    姜際舟抱著厚實的本子，反復(fù)撫摸后嘆了口氣，這是他懷念這里的最后寄托了……

    離開北京的倒數(shù)第二天。

    姜際舟大清早就起床去了趟集市，拿出將近半個月的工資，買了一大推東西回到隊里。

    趁著隊員們都在訓(xùn)練，他把買的禮物，都放在了他們的桌上。

    “大隊長的陶瓷缸杯該換了�！�

    “大勇和小趙的鞋墊也是去年的了�！�

    “上次救火，徐淑陽的手容易長凍瘡，雪花膏給她……”

    他一件件數(shù)著，全然沒注意，門口已經(jīng)為了一圈紅著眼眶的男人女人。

    小趙十九歲就來了搜救隊，年紀小眼窩子淺，忍不住哽咽聲：“嗚、姜副隊……”

    姜際舟聽見聲音，尷尬回頭，才看見隊里的人都圍在門口。

    平常進火場都毫不猶豫的漢子，現(xiàn)在竟然都紅著眼，不舍的看著他。

    姜際舟的鼻尖也忍不住發(fā)酸，他故作輕松：“都這副樣子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小趙和徐淑陽異口同聲：“真的嗎姜副隊？”

    姜際舟沒應(yīng)聲，他不敢做下承諾。

    因為，他確實不會再回來了……

    “你們以后可以到上海來找我�！苯�際舟只這樣說。

    氣氛隨著他的這句話徹底沉寂下去。

    他們曾經(jīng)是生死相依，互相交托后背的戰(zhàn)友，所有人都知道，或許這次離別，就是永別。

    大伙都抿緊了嘴巴不說話，生怕哭出聲來。

    只有徐淑陽上前，把一早就準備的好的錢塞進他的手里：“副隊長，聽說上海消費高，這是我們大伙的一點心意，你別推拒�！�

    聽她這樣說，姜際舟只好不再拒絕，只想著等到了上海后，再把錢給他們寄回來。

    他好好陪著隊友和大隊長一起，最后去吃了食堂的午飯。

    臨走時，大勇忽然提了一嘴：“姜副隊這就出軍區(qū)了嗎，不和四團那邊也告?zhèn)�別了？”

    這么多年，搜救隊出任務(wù)少不了四團幫忙，多少都有些戰(zhàn)友情誼。

    可提起四團，姜際舟就想起江念言。

    他想了想才開口：“不用，到時候我和江團長說一聲就行�！�

    說完，姜際舟就告別了隊友，往醫(yī)院去。

    畢竟還有一天要走了，離婚的事情確實也能知會江念言。

    只是沒想到，姜際舟剛打聽清楚，找到紀東升的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