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歲畫老，八十畫小

    八歲畫老，八十畫小

    “大人，你萬萬不能聽這個女子妖言惑眾，她就是在動搖軍心�！�

    呂嫣不言語，她才不想動搖軍心，她只要動搖謝胥一個人的心就行了。

    謝胥眸內(nèi)寒光收斂：“你說這些，就是想為了自己脫罪？”

    呂嫣也反問：“那這么多年大人自己的心里，有沒有懷疑過？”

    謝胥薄唇再次抿住。

    當(dāng)初趙晉直接被格殺，雖說他自信自己從頭到尾沒有出錯，可是趙晉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死了，那件案子過去之后很久，他偶爾都還會做夢夢到當(dāng)初的細(xì)節(jié)。

    當(dāng)時那個案子到底有沒有疑點(diǎn)？怕自己錯了。

    呂嫣目光掠過他的臉上，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倘若謝胥自己心里沒有疑心病，她再怎么說也是沒有用的。

    只能說明，這么多年，謝胥病得不輕。

    只不過他瞞過了所有人。

    “我與大人都是五年前來到京師，大人

    八歲畫老，八十畫小

    謝胥只需要知道呂嫣的性格，行事邏輯，處事為人，他就可以畫出她的樣子。

    一個自作聰明的女人，等她見到棺材那一日她就知道落淚了。

    很快大大小小和呂嫣打過交道的人，就被都帶過來了，有街邊的小商販，有藥鋪的伙計，足足有十幾號人。

    謝胥滿意地看著這些人，讓他們一一道來，越詳細(xì)越好。

    “呂大夫……呂姑娘，她，她每天早晨來買四個包子，半碗豆腐腦。年紀(jì)輕輕的特別摳門，一文錢都舍不得多給�！�

    “呂姑娘是個大好人呀，只可惜她說自己臉部有疾，一直戴著帷帽，我沒見過她的樣子。”

    “她的醫(yī)館不營業(yè)，但是之前我家婆娘感染了風(fēng)寒，是呂大夫免費(fèi)送了藥，治好了我家婆娘�！�

    “大方醫(yī)館？幾年前我還去這家醫(yī)館看過病，后來突然換了老板，接手的是個姑娘，自那以后就說不看病了。但是招牌也沒見換一下�！�

    ……

    “之前有一次她面紗吹起了一角，我似乎看到了半張臉，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了�！�

    這些林林總總的說辭，匯總在一起，謝胥起初還提著筆，嘗試勾勒幾下，結(jié)果越聽越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因?yàn)橐粋�包子摳一文錢，卻能大方地免費(fèi)送藥，這到底是摳門還是大方？

    復(fù)雜的兩種特質(zhì)展現(xiàn)在一個人的身上，而且所有人都說不出呂嫣的長相。

    牢頭馬公叔嘆氣道：“大方醫(yī)館的前東家，賣了醫(yī)館之后就離開京城了，應(yīng)該是回了老家。據(jù)說他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見過呂嫣的人�！�

    最后，謝胥又把筆松開了。

    “你確定沒有任何人遺漏了？”

    馬公叔說道：“沒有，這個呂嫣平時不出門的時候，都是躲在大方醫(yī)館的后院里，一個人有時候能天都不出門，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買了一個空殼醫(yī)館，卻什么都不做，也不營業(yè)，這樣的話為什么不直接買宅子，宅子還更便宜。

    外面一個衙役走了進(jìn)來，“大人，您吩咐調(diào)閱的呂嫣的戶籍資料，調(diào)過來了。”

    謝胥眼里精光大盛，“快拿來�！�

    這年頭，只要是出入京師的人，就不可能沒有留存檔案，這個呂嫣也不可能例外。

    謝胥拿到文書，翻開了戶籍那一頁，上寫著，呂嫣，永安十六年生人，青北關(guān)人士，家有一父，永安二十三年病故，留下祖宅一座，于永安二十四年變賣，銀錢八十兩。

    上面寫著呂嫣的進(jìn)京蓋章時間，正是五年前的二月份。

    謝胥往后翻了翻，“沒有了？”

    衙役道：“就這些了。”

    謝胥捏著這份資料，這份戶籍還是很詳細(xì)的，現(xiàn)在是永安三十三年，也就是說呂嫣今年十七歲，但是她居然只有一個親人，而且還早早就亡故了。

    這年頭南北災(zāi)荒，孤兒并不罕見，但是偏偏是這樁案子，偏偏是呂嫣？

    謝胥覺得是不是太湊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