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前世的種種,絕不原諒,絕不回頭。
程大伯信她,三人進了院門。
程大伯推著輪椅,他不太會推,到了堂屋門檻,輪子果然卡了一下。
宋時律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想去推程月寧。
“我來吧�!�
“用不著你!”程大伯猛地一側身,擋開了他的手,語氣冰冷。
程月寧也伸出手,去扶大伯,“這幾步路我自已走。”
“好咧。”
程大伯順手拿過放在門口的拐遞給程月寧,小心翼翼將她扶起來,再扶著她到桌邊坐好。
“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大聲喊!”
程月寧點了一下頭,他才轉身退到院子里。
腳步聲停在門外不遠處,一個聽不到屋里談話,但如果程月寧喊他,他又能清楚聽到,并且快遞進來的位置,唯恐程月寧再受半點委屈。
程月寧感受著大伯那毫不掩飾的維護,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只是那抹剛剛揚起的淺淡弧度,卻在轉頭面對宋時律的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臉上的表情重新覆上了一層寒霜。
“好了,可以說了。”
宋時律站得筆直,軍姿依舊標準,隨即他嚴肅而認真地開口:“事關蘇同志的個人隱私,我原本不打算說的。只是,現(xiàn)在你因為這件事誤會太深”
他擺出那副為了顧全她的感受,不得不打破自己原則,做出巨大犧牲和讓步的姿態(tài)。
程月寧看著他這副樣子,只覺得無比諷刺惡心!
不等宋時律繼續(xù)鋪陳他的“苦衷”,直接替他說了。
“蘇若蘭懷孕了吧�!�
宋時律猛地怔住,準備好的一長串解釋,那些關于責任,關于無奈,關于希望她能理解體諒的話語,頃刻間全部堵在了喉嚨里。
剛毅的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只剩下全然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你聽誰說的?”
程月寧諷刺地勾起唇角,“還用別人說?蘇若蘭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有事沒事就撫著小腹,動不動就喊肚子疼,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孕似的。”
可前世,她眼肩心瞎,就是沒看出來!
宋時律聽到這話,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面,此刻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
蘇若蘭蒼白著臉撫摸肚子的樣子;蘇若蘭在他面前柔弱喊疼的樣子;蘇若蘭難受食不下咽的樣子
他一直以為那是她太在乎那個孩子,加上梁團沒有,她一個未婚女人,一定非常艱難,才那么虛弱
但蘇若蘭的行為,是經(jīng)不起細細推敲的。
宋時律是軍人,觀察力敏銳,只要他愿意深思,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的刻意與虛假。
他只是因為梁團長的犧牲,對蘇若蘭懷著深切的愧疚,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維護她,不愿去深究那些可能存在的算計。
但此刻被程月寧如此直白地點破,他心頭那份堅定的維護,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
然而,那裂痕只是一閃而過。
愧疚感與所謂的責任感迅速占了上風。
他幾乎是立刻替蘇若蘭辯駁,“蘇同志不是那樣的人�!�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程月寧的嗤笑聲就響起。
程月寧深知,她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宋時律愿意相信蘇若蘭,愿意被她蒙蔽雙眼,與她無關。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
宋時律皺眉,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我早就猜她懷孕了,你不和我打結婚報告,是因為你已經(jīng)和她打了�!�
“沒有!”宋時律立刻否認。
然后他深情地看著程月寧,“蘇同志懷孕了,我和她打結婚證,只是權宜之計,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只有你!”
他不太明白,他會對她好,可她為什么要在意這個結婚證。
但只要她想要,他可以給她。
“我已經(jīng)決定和你結婚”
“你娶蘇若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