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這下不只是陳易陽,一直沒吭聲的朱安、周尤也默契地點頭,承認:“有!”
李思衡:“……”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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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突然從“校友會”轉(zhuǎn)到了程禮身上,陳易陽和朱安輪流講程禮在高中時代留下的「神話。」
周尤不想?yún)⑴c,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很多有關(guān)程禮的回憶。
比起那些無法企及的「事跡」,周尤更喜歡私下那個看似冷冰冰,實則會羞憤得臉紅的程禮。
無數(shù)個周末,她曾借著「學(xué)習(xí)」拉著那位好學(xué)生在影院、ktv、自習(xí)室嘗試過很多成人小實驗。
最大膽的那次是在高二的元旦晚會,趁著大家都在操場,他倆偷偷跑到食堂頂樓接吻。
食堂旁邊就是操場,舞臺上五顏六色的燈光掃射到食堂的玻璃窗時,周尤就壓在程禮懷里,踮起腳尖,無視程禮滿臉的抗拒,不管不顧地咬住他的嘴唇。
學(xué)著里的情節(jié)抱住他的脖子不停地舔舐他的唇瓣,直到他緊閉的唇縫慢慢打開,周尤伸進舌頭故意攪亂他的呼吸……
舞臺燈光掃到他倆的身影時,周尤既緊張又刺激,想要推開眼前的少年卻被他緊緊扣住腰肢。
下一秒,少年翻身將她壓在墻上,弓著腰不管不顧地咬住她頸側(cè)的皮膚。
周尤那句“有人”還沒叫出來就被少年堵住了嘴,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氣喘吁吁地松開她,在她耳邊啞著嗓子吐露一句:“周尤,你一點都不聽話�!�
朱安見好友愣著不動,出聲招呼:“發(fā)什么呆啊?快點吃呀�!�
周尤被朱安一嗓子喊回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么,她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朵。
她做賊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伸手拿了串土豆片,低頭默默吃著。
話題不知道何時從「程禮」轉(zhuǎn)移到了工作,朱安擔(dān)心明天報道的時候碰到一些牛鬼蛇神,陳易陽安慰她:“能干干,不能干好好吃飯,回來就辭職。”
這話一出,剩下三人噗嗤一聲笑出來,連連說吃飯是大事兒。
吃完燒烤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李思衡就住附近,步行不超過五百米。
朱安他倆住處的方向跟自己相反,結(jié)束后三人站在馬路邊各自打車。
李思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走了一半又倒回來詢問打車的周尤:“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周尤連連搖頭,表示不用麻煩。
李思衡見周尤拒絕,沉默片刻,掏出手機問:“那加個微信?”
這下就不好拒絕了。周尤沉思兩秒,添加了李思衡的微信。
好友通過后,李思衡猶豫地問:“對了,姐姐叫什么?”
周尤這才想起她還沒做自我介紹,她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輕聲道:“周尤。周瑜的周,尤其的尤�!�
話音落下那刻,李思衡已經(jīng)備注上了周尤的名字,并將自己的名字發(fā)送到了周尤微信。
朱安倆叫的車已經(jīng)到了,他倆先走一步,走之前朱安看了眼周尤,又看看站在周尤身邊的李思衡,關(guān)心道:“尤尤,上車后記得給我分享行程,到家報個平安。”
周尤點點頭,揮手同朱安告別。
他倆一走,只剩李思衡和她。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周尤怕待會兒雨下大了,出聲問:“你要不要先回去?我叫的車馬上到了。”
李思衡雙手揣在衛(wèi)衣口袋,低聲道:“我等你車到了再走�!�
沒了朱安和陳易陽,兩人的氣氛有點尷尬。周尤舔了舔嘴唇,想要說點什么,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只好保持沉默。
正當周尤糾結(jié)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道詢問聲:“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周尤詫異地啊了聲,心里納悶怎么又是這個問題。
她眨眨眼,搖頭:“沒有啊……我單身�!�
李思衡點點下巴,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俏铱梢宰纺銌�?�?br />
周圍除了幾個燒烤攤還開著,附近的商鋪早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
他們站在燒烤攤旁,頭頂茂密、高大的榕樹撐成一把大傘將密密麻麻的雨點擋了個七七八八。
燒烤攤支起的桌子旁坐了幾個彪形大漢,桌上放著老板娘剛烤好的燒烤和幾瓶剛從冰箱里取出的啤酒。
周尤忽視周圍的一切,抬起頭看向距離她不過一米的李思衡。
昏黃路燈打在他的身上,將他頭頂?shù)暮谒榘l(fā)染成了暖金色。
他背著光,周尤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雖然周尤總在網(wǎng)上自嗨,也經(jīng)常點贊帥哥暴露顏值、腹肌的視頻,可是真碰到了弟弟,她還是有點慫的。
周尤很欣賞直接的人,但是這也太直接了吧?
哪有人見第一次面就表白的?
她舔了舔嘴唇,捏緊手機,神情說不出的尷尬:“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李思衡看出周尤孤勇下的本質(zhì),插著兜說:“對你挺好奇�!�
周尤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不過李思衡的侵略性太強,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方式應(yīng)對。
她磨蹭半天,終于等來司機的電話。鈴聲響起那刻,周尤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她朝李思衡抱歉地笑了下,低頭接通電話:“喂?”
“我就在路邊�!�
司機已經(jīng)到了附近,周尤扭頭左右張望,看到不遠處停了輛白色轎車,車牌正是她打的那輛,她連忙走到馬路邊朝司機招手:“師傅你往前走點,我就在這個燒烤攤旁邊。”
話音剛落,那輛車子就緩緩滑到了身邊。周尤見狀掛斷電話,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李思衡,她急急忙忙吐出一句:“那個……我先走了啊,拜拜�!�
說完她彎腰鉆進后排,準備關(guān)車門時,李思衡突然繞到車旁,定定看了她一眼,交代一句:“到家報個平安,我等你。”
周尤心悸一下,連忙回復(fù):“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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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周尤困得不行,眼皮都快撐不開了,卻不敢放心大膽地在車里睡覺。
她總覺有事兒沒做,一時間又沒想起來。
直到朱安發(fā)消息說她跟陳易陽已經(jīng)到家,周尤才想起沒回程禮的微信。
回完朱安的信息,周尤這才點開程禮的對話框。
視線落在最后一句,周尤糾結(jié)著想,他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思考了一下,沒想出什么結(jié)果,周尤老老實實回復(fù):「沒有啊�!�
逼近凌晨一點,周尤還以為對方早已經(jīng)睡了,沒想到她消息剛發(fā)出去就收到了對方的回應(yīng)。
那陣仗好似是專門等她的消息,不過念頭剛起就被周尤否決了。
程禮不是這種人。
「c:行。」
周尤盯著這個字看了許久都沒研究出什么,她蹙了蹙眉,試探性地問:「你還沒睡?」
「c:沒�!�
大概是覺得答案太過簡潔,程禮又加了句:「在給學(xué)弟看論文�!�
「你還沒睡?」
周尤突然覺得困意散了大半,她坐在
靠窗處的位置,身子靠著車門上,并著膝蓋,雙手拿著手機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發(fā)出去:「剛打完麻將,現(xiàn)在在車上�!�
程禮回西坪后并沒有跟父母一起住,而是住在同小區(qū)的另一套房,這房子前兩年才裝修好,裝修時全是按照程禮的喜好裝的。
房子挺大,將近一百七十平的大平層,程禮為了住得舒服,將多余的房間砸了弄了個三室。
一間主臥配衣帽間,一間客臥還有一間是書房。
此刻他坐在書房,電腦開著,屏幕上同門師弟早上發(fā)來的碩士畢業(yè)論文。
擱置在手邊的手機屏幕再一次亮起時,程禮放下鼠標,拿起手機,看到新消息內(nèi)容后,程禮皺著眉打下一句:「這么晚?你一個人?」
那頭秒回,還帶著幾分雀躍:「打上癮了嘛,今天不算太晚。我們之前還打過通宵呢�!�
「我今天手氣好,贏了不少~」
程禮見她遺忘了另一個問題,再次提醒:「你現(xiàn)在一個人?」
周尤不懂他為什么糾結(jié)這個,她撇撇嘴,回復(fù):「對啊。我朋友他們跟我住的方向相反,結(jié)束后各自打車回家?」
「放心,我已經(jīng)把行程分享給他們了,不會有事兒的。」
消息發(fā)出去周尤就后悔了。他什么時候擔(dān)心她了?她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周尤懊惱之際,新消息再次跳出來:「還有多久到家?」
周尤看了眼行程,截圖發(fā)給程禮。
光發(fā)圖片好像有點尷尬,周尤又問:「你會打麻將嗎?」
那頭沒回。
周尤等了幾分鐘后沒等到回應(yīng),她便摁滅手機,腦袋靠在車窗,目光渙散地望著沿途的風(fēng)景。
大概是太晚了,路上沒什么車,車子開過冗長的隧道時,周尤瞧著看不見盡頭的黑洞,心里默念多久才能開出去。
這條隧道周尤走過好幾次了,以前都有燈,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沒有一盞燈亮著,里頭黑漆漆的一片,有些嚇人。
司機也不是個多言的人,除了上車后問了周尤的尾號便沒說過一句話。
車內(nèi)安靜得可怕,車窗沒關(guān)嚴實,隧道里的冷風(fēng)呼哧呼哧灌進車里又響起詭異的聲音,讓人感覺仿佛穿進了午夜的荊棘森林。
平日聽說的那些鬼故事這會兒不受控制地灌進腦子,周尤只覺后背一涼。
她舔了舔嘴唇,連忙摁亮手機,胡亂找了個還在線的人發(fā)了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