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岑無月看了一眼,老實道:“師父,那都是我編的�!�
“……”向思雨干咳一聲,尷尬地轉(zhuǎn)移話題,“眼睛的顏色也是天生的嗎?難道是什么血繼限界?”
岑無月認(rèn)真思考,恍然大悟:“可能有關(guān)系誒!”
星玄度覺得應(yīng)當(dāng)沒有關(guān)系,不過他只是很乖地站著聽這對師父叭叭。
向思雨:“太酷啦!”
岑無月:“但是他已經(jīng)失去血繼限界了�!�
向思雨:“……美強慘啊��!”
岑無月:“雖然也是我弄的�!�
向思雨捂住臉,向星玄度鞠躬道歉:“對不起,我這個人……不是,我這個鬼不太擅長教徒弟�!�
星玄度側(cè)身避開不受,只道:“您教得很好�!�
向思雨挪開手時,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她向左看看一臉無辜的岑無月,又往右看看一本正經(jīng)的星玄度,最后幽幽地飄走,嘴里似乎還喃喃地念叨著“什么鍋配什么蓋”“古代pua大師”“斯德哥爾摩”。
星玄度(二)
星玄度的預(yù)知能力是天生的,
舍縛只是在其基礎(chǔ)上又進行了加強。
但眾所周知,舍縛若能帶來五分助力,破縛的代價就會是十分。
星玄度一直確信在自己睜開眼后,
就不再擁有那項人人艷羨、但他其實并不是很想要的能力。
因為在那之后,
無論他看向何人何物,
都不會看見預(yù)知的畫面。
……但現(xiàn)在他不太確定了。
這與生俱來的天賦似乎還殘留了一點點在他體內(nèi)。
以非常微妙的方式。
——
事情還要說回幾日前,
星家發(fā)現(xiàn)星玄度失蹤,
很是慌亂了一場,
以為他是被人擄走。
星玄度和岑無月離開秘境、走到有人煙的地方時才聽說這事兒。
“要回去嗎?”岑無月歪頭問他。
“不必,
”星玄度短暫思量便下了決定,“與你同行,我的消息應(yīng)該很快就會被傳出去�!�
他對星家的感情仍然復(fù)雜。
但“岑無月的重要性排在星家之前”這件事是他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決定好的。
“可能會以為是我把你搶走的誒�!贬療o月天馬行空地猜想,“我有成為新一代魔修、被眾人圍攻的潛質(zhì)了!哈,區(qū)區(qū)曲燃算什么。”
“不會有人想將你逼去做魔修的,”星玄度合理地推測下去,
“當(dāng)今修真界,
還有誰能抗衡你?”
修真界強者為尊,恐怕人人都翹首期盼岑無月指縫里能掉些十五年內(nèi)就飛升的經(jīng)驗福澤下來,捧著她還來不及。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這會兒岑無月真開始干魔修做的那些惡事,也多的是人絞盡腦汁為她辯解洗白。
聽完星玄度的話,岑無月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臉來笑嘻嘻地說:“那豈不是更大魔頭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著,星玄度的注意力突然被攤上琳瑯滿目甜食中的一盒酥糖吸引。
他下意識地向它伸出手去的同時,
岑無月幾乎是前后腳地開口:“老板,
給我一盒酥糖~”
星玄度疑惑一瞬,沒有多想,
順手將酥糖遞給岑無月,得到后者甜甜的道謝。
——
不過很快,星玄度就明白這并不是巧合。
比如岑無月只是突然若有所思地“嗯……”一聲,他便福至心靈地問:“辣燒魚尾?”
這道菜,星玄度甚至沒有親眼見過。
菜名卻直接跳到他舌尖。
岑無月自然也立刻發(fā)現(xiàn)異樣,雙手托著下巴,笑瞇瞇地問:“哪來的新招式?”
“不知道,”星玄度很乖地全盤交代,“答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腦中�!�
岑無月興致勃勃地開始提問:“猜猜明天是什么天氣?”
“……我不知道。”
“星家的人是不是馬上要到了?”
“應(yīng)當(dāng)不會來,”星玄度試圖理智分析,“目前的星家聚起來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岑無月聽他分析完,得出結(jié)論:“所以你不知道。”
“……是�!�
“那猜猜下一個主動來找你我的人,是熟人還是陌生人?”
“我不知道�!�
……
一番測試下來,結(jié)果是其實星玄度啥也不知道。
他只是似乎可以模糊地感知到岑無月的少許想法。
當(dāng)然了,有過從前的經(jīng)歷,星玄度知道自己也無法窺探岑無月的全部想法。
那沖擊度和傷害力,和把一個凡人扔進靈脈深處沒什么兩樣。
但這縹緲淺薄的些許殘留感應(yīng),卻讓星玄度非常滿足。
——
作為星玄度好友的封不眠在聽說他失蹤后嚇了一大跳,馬不停蹄地給星玄度傳訊數(shù)次,但一直聯(lián)系不上人。
封不眠還真以為星玄度遭遇了什么不測,干脆動用翊麟城的力量進行查探。
一開始什么消息也沒有。
直到某天,秦鯉一臉無語地來告訴他“查到了”。
封不眠接過一看,也無語了。
“——你怎么跟個聞到骨頭就跟著跑的小狗一樣��!”封不眠拍著桌子長吁短嘆,“你走就走了,不通知星家的人倒也無所謂,至少可以通知一下我——不對,至少可以理一下我的傳訊吧?!”
“我沒想到要那么久,”星玄度抱歉但很認(rèn)真地說,“所以沒帶傳訊工具�!�
“好好好,你出息了,出門都不帶傳訊工具了!”封不眠超級大聲地指責(zé),“你還記得帶個啥!”
星玄度開始思考。
封不眠捂住額頭:“不用回憶了,不是真的在問你。”
……
等封不眠情緒稍緩,兩人終于能開始正常聊天。
說著說著,星玄度突然若有所思地說:“荔枝冰酪�!�
“……啥?”
……
聽說星玄度的能力突然有復(fù)蘇的苗頭,封不眠興奮不已!
聽明白這苗頭只對岑無月生效,封不眠心如止水。
“可能只是你太在意她想要什么所產(chǎn)生的錯覺吧。”封不眠心灰意冷地說,“想也是,你都主動破縛了,怎么可能還會恢復(fù)。”
星玄度疑惑地重復(fù):“她想要……?”
“不是嗎?”封不眠更疑惑,“我聽你們測試的那些里,你也不是什么關(guān)于她的事情都能有‘感應(yīng)’,你只會突然知道她這一刻想要什么——不是我說,兄弟,你這有點陷得太深失去自我了哈�!�
“你不明白�!毙切日f。
封不眠沉重地點頭:“對,我不明白——或許因為我終究是個封家人吧�!�
哪怕有秦鯉存在,他也還是不明白。
“——倒讓我想起來,”岑無月的聲音突然加入對話,“你姑母似乎就是這么想你的�!�
猝不及防之下被人近到身邊,封不眠一個激靈,差點拔了武器。
他鎮(zhèn)定下來側(cè)頭看去,發(fā)現(xiàn)岑無月手中正捧著一碗吃了一半的東西——八成就是荔枝冰酪。
封不眠盡力讓自己無視它,問:“什么意思,姑母怎么想我?”
“覺得秦鯉終歸還是會死在你手中的,”岑無月笑道,“無論是以直接還是間接的方式�!�
封不眠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和星玄度其實是相當(dāng)不同的人:一個外熱內(nèi)冷,一個外冷內(nèi)熱。
因此,他也知道自己永遠(yuǎn)不會理解星玄度的選擇。
或許一開始可以。
但在隱約知道星玄度為何破縛之后,封不眠想都不敢想。
換成是他,別說心甘情愿破縛,恐怕早就想盡辦法跑路,逃到一個岑無月找不到的地方去。
……話又說回來了,岑無月可是位準(zhǔn)飛升修士,新一代的絕世天才。
從橫空出世到即將飛升,滿打滿算都沒有十五年,誰敢比,誰敢想��?
雖說有風(fēng)聞她說過自己“二三百吧”,但即便岑無月從不說假話,這話這語氣那也聽不出是不是開玩笑。
眾人所能看到的,只有她十余年前以弱者之姿下山的那一開端。
……總之,岑無月要找人、sharen,恐怕比吃飯還簡單。
封不眠亂七八糟地在腦子里想了半天,情緒平復(fù)下來,看岑無月也沒那么嚇人了。
快飛升的岑無月,和閉關(guān)前的岑無月,和第一次到翊麟城時的岑無月,其實也沒什么差別。
…………
至少,外表上沒什么差別。
換不知情的無論誰來看,都只會覺得“此人實在心機太淺,恐被歹人算計”。
是的,這是封不眠親耳聽到的評價。
別人敢說他都不敢聽,一堆在場的人還紛紛贊同。
岑無月真是騙了全天下。
封不眠都不敢想那天那么大的事——太上無相真君死了,謝還飛升了,靈墟被毀了,所有靈脈都變樣了,翊麟城天上咣咣老大聲響跟開門似的——難道會和明明是當(dāng)事人的岑無月一點關(guān)系沒有?
但他硬是閉上眼睛堵上耳朵假裝自己什么也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