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板掃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說道：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姜女士，你也看到了，那位小蘇總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小姑娘，她抬抬手，我這月子中心就得關(guān)門�！�

    “我這小廟，容不下你們這些斗法的大佛�！�

    “你趕緊走吧，別影響了我開門做生意。”

    老板說完，叫來保潔將我所有的東西打包扔到了樓下。

    我抱著懷里小小的寶寶，搖搖欲墜地站在月子中心門口，夜色沉沉，幾乎要將我吞噬殆盡。

    大雨里，陸起淮帶著蘇念薇疾馳而去。

    他沒有回過一次頭。

    5

    冷雨澆得我身上沒有一絲溫度，即便我拼命遮擋，寶寶臉上還是落下幾滴雨水。

    我蜷縮成一團，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意識也逐漸模糊。

    眼前一黑，我重重倒了下去。

    再醒來，是在醫(yī)院急診。

    剖腹的刀口裂開，血流如注，劇痛讓我臉色發(fā)白，眼前更是一陣陣眩暈。

    不遠處的急診室里傳來嘈雜的聲音，我好像聽到了陸起淮的聲音，

    艱難地抬頭看去，急診室的門沒關(guān)，他滿臉急切地將蘇念薇抱在懷里，眼角眉梢都是心疼。

    他對著醫(yī)生大吼：

    “薇薇疼得眼圈都紅了，你這什么醫(yī)生，趕緊給她用止痛的藥物��！”

    醫(yī)生看著他，有些無奈：

    “你再來晚半個小時，她的擦傷就痊愈了，不需要用藥�！�

    陸起淮臉一沉，眼底蓄滿怒意，正要發(fā)作時，醫(yī)生看到了躺在移動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

    醫(yī)生眼底閃過緊張，猛地站起大步朝我跑過來，大聲朝著護士吼：

    “患者失血過多，已經(jīng)出現(xiàn)休克癥狀，馬上送進手術(shù)室搶救！”

    路起淮不滿醫(yī)生丟下蘇念薇不管，一身怒意地擋在醫(yī)生面前，死死蹙著眉頭：

    “先給薇薇看，不然我投訴你！”

    眼淚無意識地滑落，我胸口一陣發(fā)緊，連呼吸也發(fā)著抖。

    只要他回頭看一眼，只一眼，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攔著不讓醫(yī)生搶救的人，是剛為他生下孩子不久的妻子。

    可他沒有。

    他滿心滿眼只有一個蘇念薇。

    我死死咬著舌尖，艱難地伸出手去，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陸陸起淮，求你，看在寶寶的份上，也讓醫(yī)生救一救我吧”

    我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又虛弱，可還是清晰地傳到了陸起淮耳中。

    陸起淮猛地轉(zhuǎn)過頭來，視線落在我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時，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觸及到我冰冷的指尖時，抖了一下，聲音像是從肺里擠出來一樣沙�。�

    “繁星？你不是在月子中心嗎？為什么會在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可我已經(jīng)無法開口回答，絕望地看了他一眼后，重重闔上了眼皮。

    即便已經(jīng)失去意識，可我還是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發(fā)生的一切。

    我聽到陸起淮慌亂害怕的聲音，細聽之下，還帶著哭音：

    “救救她啊，醫(yī)生，快點救救我老婆！”

    “a型血，她是a型血，我可以輸血的，抽我的血�！�

    “我”

    護士拿著輸血的血漿沖過來，不耐煩地打斷了陸起淮故作深情的話：

    “什么a型血，患者在醫(yī)院有存檔，是o型血！”

    “無關(guān)人員請馬上出去，別在這里添亂了！”

    a型血的，是蘇念薇。

    他清楚地記得蘇念薇的一切，卻把我拋擲腦后，一無所知。

    苦澀蔓延到心臟，我一下又一下艱難地喘息著。

    此刻，身體的疼痛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

    可痛到極致，又生出走到絕處的釋然，陸起淮，我不要你了。

    聽到不留情面的話，陸起淮神色一僵，目光呆滯地盯著我煞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