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季空青意識到動作的不妥,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放開鹿蹊的手腕:“抱歉,我以為你沒有站穩(wěn),所以……”
鹿蹊聽到季空青給他找補的完美借口,眼神復(fù)雜。
他還能說什么呢?
難不成說他就是故意的嗎?
于是鹿蹊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謝謝�!�
“天氣太熱了,要不然去換衣服吧?”這個馬場鹿蹊是待不下去了。
況且平常疏于鍛煉的弊端終于顯露,再繼續(xù)下去,他的腿和腰明天就別想工作了。
季空青原本的計劃是牽著馬帶著鹿蹊緩步而行,兩人也能更多相處的時間,再多一些交談,或許能爭取到更多。
但現(xiàn)在……
“好�!�
季空青的手垂下來,有些不自在地側(cè)身,唇角微繃。
……
季空青顯然是這邊馬場的�?蜁䥺T。
鹿蹊和季空青是一起來的,所以沐浴間更衣室都在一個套間里。
熱水蒸騰氤氳,鹿蹊揉搓洗發(fā)水起泡的頭發(fā),動作迅速地洗了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
沖掉汗珠的同時,好像也帶走了剛才馬背上似有若無的曖昧與悸動。
關(guān)水走出玻璃門,鹿蹊站在洗漱池前,一邊對著鏡子擦拭頭發(fā),一邊回想剛才在馬場的畫面。
他不太確定,自己是否給了季空青清晰明白的暗示——這話聽上去真的很奇怪。
鹿蹊皺了下鼻子,擦頭發(fā)的動作粗魯了幾分。
不是他意志不堅定,而是季教授跟個西裝魅魔似的,輕而易舉就能攪得他腦袋暈乎乎。
鹿蹊剛才有好幾個瞬間,想的都是——
如果真的要結(jié)婚,季教授說不定是最舒服的選擇。
嘖。
多可怕的想法。
他明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以相親為前提的結(jié)婚或聯(lián)姻。
鹿蹊抬眸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膚色白皙的青年披著浴袍,臉頰邊shi噠噠貼著淺色的發(fā)絲,腦袋上蓋著柔軟的白色浴巾。
水珠順著毛巾滴在腳邊,暈開一小片深色痕跡。
但即使是這樣,也真的是清純有余,澀氣不足。
鹿蹊對著自己欺騙性拉滿的乖巧臉端詳了好半天,忽然覺得也不能怪季空青誤會。
他有時候看著自己的臉,都覺得乖的有種搞黃有罪的既視感。
……等下碰面,直接說清楚吧。
這哪里是繆斯,簡直是魅魔。
魅魔的誘惑恐怖如斯。
要是再來
從馬場回來的當晚,鹿蹊連夜擼了一張白騎裝的黑馬騎士圖。
深色的手套,黑色的馬鞭。
馬身的肌肉上鍍著一層汗珠,馬蹄向前的動作帶著呼之欲出的強烈進攻性。
這張圖沒畫臉,但鹿蹊并沒有將圖發(fā)出去。
因為他心知肚明,黑馬騎士手套下的那只手,虎口處有一顆被遮擋的,紅色的小痣。
這已經(jīng)不是繆斯的靈感了。
鹿蹊畫的,是季空青。
所以這張圖不可能被第二個人看到。
鹿蹊放下數(shù)位筆,盯著屏幕上的騎士看了很久,然后深深呼吸,導(dǎo)出圖片后塞進一個加密套加密的文件夾里。
眾所周知,能被加密的文件夾里,多半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比如一些……精神食糧。
而這張沒有畫五官的黑馬騎士,也被鹿蹊分到了加密文件夾,榮獲這一殊榮。
很有儀式感地珍藏起繆斯,鹿蹊起身去冰箱抽了一瓶冰可樂出來,咔嚓一聲拉開拉環(huán),仰頭噸噸噸一口氣喝了小半罐。
他們的晚飯是在馬場吃的。
由于鹿蹊試圖嚇退季教授的調(diào)戲行為,被貼心的季教授找補了完美的解釋,鹿蹊只能另辟蹊徑。
他先問了季空青對伴侶的要求和想法。
好在對方并沒有說什么“你就是唯一的標準”這種破壞人設(shè)的話,而是在略微思考后,說出了和鹿蹊心中差不多的答案。
怎么說呢……
雖然有些失落,但倒也的確毫不意外。
有季空青的回答在前,鹿蹊的拒絕就沒有那么困難了。
畢竟的的確確不是一路人。
鹿蹊抬手按了按左xiong。
說實話,直到現(xiàn)在,心臟都似乎殘留了些許躁動的余韻。
季空青真的很符合少年時期鹿蹊對伴侶所有的幻想。
如果……
如果不是相親重逢,如果是少年時期的他遇到季空青,或許——不,是一定會有一場快樂美妙的感情。
鹿蹊聳聳肩,一口氣將剩下的可樂灌進喉嚨,為少年時期自己錯過的白馬王子感到遺憾。
第二次見面過后,鹿蹊和季空青也只是在微信上偶爾客氣說兩句,因為兩人其實并沒有太多話題,所以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干巴巴的打招呼。
不熱絡(luò),但卻一直沒斷開聯(lián)系。
鹿蹊其實有點奇怪,在介紹過一個相親對象后,自家本來應(yīng)該趁熱打鐵的母上大人卻一反常態(tài)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