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硯白連連否認,下意識要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側(cè)身躲過。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你和她生子結(jié)婚,除了領(lǐng)證,所有夫妻做過的事情你們都做過了,所有人都只會覺得你和她才是一對�!�
“所以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呢?”
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一道極其寬大的鴻溝,誰也越不過去,而她也不想再越過去。
“回去吧,周硯白,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眼見天邊雷聲滾滾,江晚吟也不愿與周硯白過多糾纏,抬手就要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就在她回宿舍的后一秒,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而那道身影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江晚吟蹙了蹙眉,就要把窗簾拉下,下一刻房間門被外面的人敲的砰砰作響。
“江老師,快出來,有學(xué)生出事了!”
下一刻江晚吟猛地打開房門:“你說什么�!�
最近山區(qū)陰雨綿綿,好幾處山坡都有可能爆發(fā)泥石流,而山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老人和留守兒童。
為了大家安全考慮,整個山村的人被在村支書的組織下進行了轉(zhuǎn)移,學(xué)校的學(xué)生也全都住校。
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有個學(xué)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跑了出去。
校長急得眼前一黑,連忙報上去,和上面派來的搜救人員滿山村的地毯式搜索,而學(xué)校的老師除了幾個留下來照顧學(xué)生的,也全都派出去尋找這名學(xué)生。
江晚吟聽了以后心里也跟著著急,她決定先和這名老師直接去學(xué)生的家里搜索。
而這時,遠處山谷間也隱隱約約傳來轟鳴聲,江晚吟和老師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是恐懼。
不好,泥石流要來了!
兩人加快速度冒著大雨朝學(xué)生家里跑去。
果然就在學(xué)生家里的床底發(fā)現(xiàn)了瑟瑟發(fā)抖的孩子,兩人顧不得問他跑回家的原因,連忙抱起他就要跑。
可那孩子卻是劇烈的掙扎:“不、我不要走,媽媽還在這里!”
江晚吟看向那孩子的懷里就發(fā)現(xiàn)他懷里抱著一堆玩具,腳下也還有一堆,她突然就想起這孩子母親早逝,這些玩具是母親留給他最后的念想。
江晚吟當(dāng)下就做出決定,她讓那個男老師先抱著孩子先走,她隨后就來,并且她向孩子抱著會把這些玩具全都給他帶回學(xué)校。
等男老師抱著孩子走后,江晚吟飛快的拿起麻袋將這些玩具全都裝了起來,就當(dāng)她扛起這些玩具要走時,泥石流突然撞破了窗戶!
時間驟然凝固,僵硬的恐懼死死攥住了江晚吟,她的視線里只余下那渾濁、粘稠、裹挾著斷木碎石的泥漿,它咆哮著漫過窗臺,如同地獄之口張開,腥腐的土腥味瞬間灌滿鼻腔,窒息了江晚吟的每一寸呼吸。
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像被抽去了骨頭,癱軟在那里,眼睜睜看著那死亡的浪潮洶涌撲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撞破翻涌的泥水,劈開混沌的毀滅,朝她撲來!
江晚吟瞬間睜大了眼睛。
周硯白,他怎么來了�。�
江晚吟眼睜睜看著周硯白猛地剎住腳步,回頭,目光如炬,瞬間鎖定了角落里的江晚吟。
他甚至沒有一句多余的話,猛地俯身,肩膀狠狠頂住江晚吟的腹部,巨大的力量讓江晚吟雙腳離地,天旋地轉(zhuǎn)之間,已被周硯白像扛一件不容舍棄的行李般甩上了肩頭。
周硯白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扛著江晚吟,朝著唯一可能的生路——那扇通往隔壁山坡的木門——重重地撞去!
而這家里人為了防止家禽跑出去,特意在門后加了一把木鎖,緊緊將木門和墻壁連接在了一起。
逃生的通道就這樣被硬生生阻斷,而災(zāi)難也逐步朝他們靠近!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又令人牙酸的撕裂聲,短促得如同幻覺,緊接著是周硯白身體猛然劇震,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周硯白緊咬的牙關(guān)里擠了出來。
江晚吟渾身一僵,驚恐地向下看去,心臟驟然凍結(jié)——木門被撞開的同時,一段從門里面露出的木刺如同地獄伸出的冰冷手指,深深貫入了周硯白的右側(cè)的腰腹!
“周硯白!”本能地江晚吟的手胡亂地摸向那處……那滾燙的液體黏稠地沾滿了她的手,無論她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他傷口處汩汩流出的鮮血。
可周硯白像是感覺不到痛覺一般,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繼續(xù)撞著那道木門。
隨著一身輕微的咔嚓聲,冰冷的、帶著雨水氣息的風(fēng),猛地灌了進來。
那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卻帶著劫后余生般珍貴的刺痛。
江晚吟甚至瞥見了鉛灰色天空的一角,那壓抑的灰白,此刻卻亮得灼眼。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