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媽,晚棠接到部隊的緊急任務(wù),暫時不能來看您……”
聽到這話,蘇母費力地搖了搖頭,好似早已看穿這不過是個蹩腳的謊言。
她張著嘴,艱難地勸慰著自己的兒子。
“孩子,婚姻不易……你自己好好把握……要是不幸�!突丶摇�
話音剛落,床頭的監(jiān)護儀立馬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原本波動的線條立馬變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
“媽?”蘇彥洲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蘇母,胸口一陣強烈的悸痛。
他顫抖地握住母親的手,全身都在發(fā)抖。
“媽!您醒醒,別嚇我!媽……”
蘇彥洲大聲的喊著,嗓音里浸滿了絕望。
可無論他怎么喊,床上的人卻雙眼緊閉,永遠也無法回應(yīng)了。
蘇彥洲趴在病床上,整顆心都被撕的四分五裂。
他悲切的嗚咽聲在空曠的手術(shù)室回蕩,如同夜梟午夜的哀嚎。
他以為母親這次過來,是兩輩子分開幾十年后的重逢,沒想到卻是最后的分別!
蘇母的身體漸漸冷了下去。
蘇彥洲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了下去,他以后再也沒有媽媽了!
蘇彥洲守了蘇母一整夜,才整理好悲慟情緒。
第二天早上,他去窗口為母親辦理好死亡證明,折返回來時卻遇見了季晚棠。
“昨晚我送晉南去了文工團宿舍,他以后都不會來家里住了�!�
聽到這話,蘇彥洲的心情沉重的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他還沒說話,季晚棠再次開口:“等他徹底安頓好,我就過來陪你一起照顧媽�!�
蘇彥洲眸色一片死寂,如果她早點這樣做,自己或許會很欣慰。
但是現(xiàn)在,不管她做什么,都已經(jīng)遲了。
“不用了,我媽已經(jīng)沒……”
蘇彥洲話還沒說完,就被季晚棠打斷。
“媽沒事了就好,等我忙完會親自去跟她解釋我沒去看她的原因。”
“晉南那里還有些雜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季晚棠便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望著季晚棠走得毫不猶豫的背影,蘇彥洲只覺心底堵著一團火。
為什么到了這種時候,她也不能完完整整的聽他把話說完?
離婚的念頭在他心底愈演愈烈。
翌日一早,蘇彥洲回了軍區(qū)家屬院。
他將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裝了一個行李箱收好。
又拿出自己的證件和結(jié)婚證,去了政治機關(guān)處。
蘇彥洲決絕的將手里的證件和結(jié)婚證遞給值班人員。
“麻煩您給我申請一份離婚報告!”
兩輩子和季晚棠結(jié)婚,兩輩子都過得不幸福,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軍婚難離,但不是不能離。
蘇彥洲強壓下心底的情緒,在離婚報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將離婚報告交給了值班人員。
“同志,麻煩您將這份報告交給季團長!”
……
中午十二點。
蘇彥洲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火葬場。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窒息的壓抑感。
他看著母親的遺體靜靜地躺在火化爐前。
身上覆蓋著一層白色的床單,仿佛是他最后的庇護。
蘇彥洲對著母親的遺體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媽,彥洲送您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