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只有兩天的爭取機(jī)會
錢建新看著正在氣頭上的鄭思蕓,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錯的。
他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掃到墻上的掛歷。
1988年6月16號。
再過兩天就是端午節(jié)了,那天也是鄭思蕓的生日。
到時候,各路“妖魔鬼怪”會集中在這一天盡顯身手。
而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也是促成他和鄭思蕓堅定離婚的導(dǎo)火索……
錢建新暗暗發(fā)誓,這一次,他絕不可能輸!
“思蕓,這次的事情我也是被人做局陷害了……但我知道,口說無憑,你不會相信!所以,我出去避兩天,不招你煩!你好好冷靜冷靜,等端午那天我再回來,好好陪你過生日!”
“你去哪?錢建新你個混蛋!你還沒有給我解釋清楚呢……”鄭思蕓追出來。
可錢建新一溜煙的跑了,根本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自家媳婦是什么脾氣,他太清楚了。
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想哄好她很容易。
但今天出了這樁誤會之后,她心里一直有裂痕。
這也就是為什么后來別人隨便挑撥兩句,他們夫妻關(guān)系就岌岌可危的根本原因。
還有一點(diǎn)就是,錢建新現(xiàn)在確實窮!
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棟筒子樓,是鄭思蕓爸媽以前分得的廠工宿舍。
兩年前,鄭思蕓的大哥鄭高偉在城里開影碟店,掙了不少,于是就在城郊搞了一塊宅基地,建了一棟二層小樓,把父母接過去一起住。
因此,這套位于六樓的廠工宿舍就空下來了。
岳父岳母看錢建新老家的紅磚房實在破爛,又看他心思不在耕種上,就想著拉扯他們小兩口一把,把這套宿舍樓給他們住,并鼓勵錢建新也到城里來找出路,選個謀生的法子。
錢建新跟著鄭家遠(yuǎn)房小叔干了兩年油漆廣告工,小賺了點(diǎn),手里有了錢,就開始跟人學(xué)打牌。
一玩又上癮。
慢慢的,不愿意出去干活,還老是輸錢,手里那點(diǎn)積蓄眼看著就花沒了。
可他以前不覺得有什么。
總想著自己很容易掙到錢,只要有心去干,就能撈一筆可觀的數(shù)目回來,然后又能休息一段時間。
卻不知道,因為他這樣的作風(fēng),害得鄭思蕓在娘家受了多少閑氣,被人笑話了多少回。
鄭思蕓不忍心把這些難聽的話直接學(xué)回來給他聽,就總是旁敲側(cè)擊的想要提醒他,安定下來,找個穩(wěn)當(dāng)?shù)氖虑樽觥?br />
偏偏錢建新又聽不懂她的好意。
夫妻倆之間漸漸生了嫌隙。
前世,曹夢晴倒是很清楚他們兩口子之間的問題所在,她就從中作梗,煽風(fēng)點(diǎn)火,說鄭家一早就看不起錢建新。
錢建新的自尊心哪能受得了這種打擊?
一來二去的,他和鄭思蕓之間的矛盾就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所以,曹夢晴橫插一腳,輕而易舉就上了位!
錢建新現(xiàn)在想到這個女人就火大。
晦氣!
曹夢晴自作聰明算計他。
卻想不到,他知道她肚子里那點(diǎn)丑事吧?
錢建新揣著怒火,先去了曹家,找曹夢晴!
曹夢晴昨晚夜不歸宿,正在家門口被她后媽揪著打。
“你個小浪蹄子,不愛回來就別回來了!”
曹夢晴尖著嗓子和她后媽對罵,“這里是我家!我不回這里我上哪?該滾的人是你!”
“曹夢晴。”錢建新輕聲喊她的名字。
冷不丁把曹夢晴嚇得一哆嗦。
她像看見了鬼似的,轉(zhuǎn)過身,看著錢建新。
“新,新哥……”
以往,曹夢晴在錢建新他們幾個兄弟面前,裝的都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暴露出了吃人暴龍的一面,她當(dāng)然慌張。
錢建新卻沒有嘲笑她,只招招手,喊她過來。
曹夢晴想起剛剛在錢建新家里,他對自己那樣的態(tài)度,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錢建新卻突然眉眼一凜,小聲提醒道:“你肚子里的事情,我知道了!”
什么?!
曹夢晴如遭雷擊。
他他他……
他怎么知道的?!
難道自己不小心帶著化驗單出門了?!
曹夢晴慌得手足無措時,錢建新又發(fā)話了。
“這件丑事,暫時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要是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的話,趕緊給我點(diǎn)補(bǔ)償!”
啥?
他要啥補(bǔ)償?
難不成,他在家里沒吃成,跑外邊來找她要辦那事來了?
“裝什么傻!”錢建新呵斥道:“我一會兒要去買肉,身上一個子都沒有!我?guī)湍惚J孛孛埽偟糜悬c(diǎn)好處吧!”
曹夢晴這下懂了。
她哆哆嗦嗦的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給了錢建新。
“新哥,我身上就這么點(diǎn)了……”
錢建新捏著二十塊錢,心想著,真是沒用的東西。
面上卻把錢收了,提醒曹夢晴說道:“你沒錢用了,就去找真正的孩子他爸要啊。你都懷著他的種了,還怕要不到錢?”
曹夢晴的臉白了又白。
嘴皮子動了動,要說什么,沒說出口。
錢建新才懶得看她的丑態(tài),拿著錢,立馬去供銷社稱了五斤新鮮豬肉,提回家放在了餐桌上。
鄭思蕓正在補(bǔ)覺。
家里靜悄悄的。
錢建新打了盆冷水鎮(zhèn)著豬肉,怕它壞了。
家里條件很差,沒有冰箱,所以只能用老辦法。
鎮(zhèn)完豬肉,再抬頭一看,家徒四壁、墻皮掉灰……
錢建新內(nèi)心愴然。
搞錢!
必須馬上搞錢!
他要盡快讓妻子孩子們過上好日子!
來錢最快的路子,自然是錢建新前世最熟悉的生意——
收破爛!��!
上輩子,他開了整整17年的廢品回收廠。
最富的時候名下有三棟別墅,兩輛百萬級豪車。
要不是為了錢碩那小子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也不可能賠得渣都不剩!
現(xiàn)在,一夜回到零元起步。
錢建新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研究該怎么賺第一桶金。
前世,他也是經(jīng)歷了幾件拍大腿后悔的大事的!
這排頭的第一件,就是年輕的時候,文盲,眼皮子淺,把古董當(dāng)廢鐵賣了!
這事得從梅城西邊的老劉家說起。
劉家在梅城算得上是大戶。
據(jù)說,祖上在清朝中期時,因為調(diào)令而全族南遷。
近百年來,劉家在時代洪流中經(jīng)歷了好幾次大起大落,大部分宅院都被充公處理,唯有劉氏宗祠還留給劉家自己在管。
錢建新上輩子剛開起廢品回收站的時候,就碰上劉家的幾個后輩拿著宗祠里的黃銅油燈來賣。
錢建新當(dāng)時也不懂,只把這些油乎乎的燈按黃銅的價格收了。
到千禧年后,一大批海外商人來國內(nèi)尋覓藏品。
錢建新才從新聞報紙上,看到他當(dāng)初以黃銅價格弄出去的幾盞燈,全踏馬是古董!
單盞拍賣出近百萬的高價。
錢建新當(dāng)時兩眼一黑,因為痛失百萬家財而好幾天吃不下飯。
現(xiàn)在重生回來,他當(dāng)然要先發(fā)制人!
想到這里,錢建新一刻也待不住了。
他一口氣跑了三四條街,直奔劉氏宗祠門口。
來的剛巧,碰見劉家?guī)讉沒出息的小青年在吵嘴。
“都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便來這里上香!這些封建迷信的陳舊東西別碰!回頭再追查起來,家里人有幾條命給你們?nèi)ズΠ�!�?br />
“要我說,趁早把這里頭的東西都處理干凈,最好是把這座宗祠都拆掉!別因為這些過時的東西影響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未來發(fā)展!”
錢建新揀著機(jī)會,一個箭步湊了上來,大聲吆喝:
“是不是有廢品要賣?趕緊拿出來,我這兒只收黃銅,八毛一斤,有多少收多少!”
他腳上蹬著一雙舊得看不出顏色的塑料拖鞋。
身上的條紋汗衫領(lǐng)口,也早就洗得變了形。
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模樣,確實很像個收破爛的。
劉家人看見他,就像看見了親人似的,忙招呼他進(jìn)祠堂。
“別的沒有,就這些燈,純黃銅的,可沉了,你自己看吧!”
領(lǐng)路的小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從邊角縫里倒騰出一個深灰色的花麻紋布袋子。
拎起案臺上的八個落了灰的黃銅油燈,一股腦扔進(jìn)了布袋。
錢建新接過布袋掂了掂。
好家伙!
上輩子他才收了三個。
這一下來著了……
一口氣收了八個!
劉家人看他兩手空空,不由得皺眉。
“你這個收破爛的咋啥工具都不帶?不說蹬個三輪車,起碼得有桿秤吧?”
錢建新狡黠一笑,“小哥,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這一行的老手了,我的手就是秤!比秤管用!這里一共算你十三斤,一共是十塊四毛錢,你看對不對!”
小劉將信將疑,還是堅持要去隔壁小賣部借個秤。
拿回秤一秤,還真是12.7斤!
“我說的沒錯吧。四舍五入,我還給你多算了三兩,湊了個整�!�
錢建新說著開始掏腰包數(shù)錢。
他老舊的錢夾子里的錢,總共就十六塊多。
收這幾盞燈,給出去十塊四毛。
他荷包里,就剩下五塊八毛四分了。
在這個街頭飯館一碗小面賣一塊二的年代,他身上只剩下了兩天的飯錢。
老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這在前世,也許真的能打垮錢建新的意志。
但此刻,他拎著手里沉甸甸的一袋子黃銅,內(nèi)心只有充實和喜悅!
只要把這些賣對了地方,媳婦的生日禮物錢就出來了。
不止是生日禮物。
生日擺宴的錢也應(yīng)該夠了!
總之,他要借著這個機(jī)會,讓所有人都明白,她鄭思蕓沒有嫁錯人!
錢建新心潮澎湃的想著。
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叮!恭喜宿主順利完成廢品回收工作,激活“廢物化寶”合成系統(tǒng)!】
【三件起以上的碎片,可合成完美成品,趕緊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