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清早起來翻垃圾
啊?
馬嬸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而錢建新已經(jīng)信步出門。
馬家住的這一帶叫金魚街。
金魚街的棋牌室,不是私人的。
它的前身是前些年倒閉的廢舊鋼廠。
廠區(qū)不大,但有兩列聯(lián)排的水泥大廠房。
里邊的東西都搬空了,就剩下空蕩蕩的屋子。
反正,空著也是空著,街道辦給開了鎖,把這里設定為街坊四鄰們休閑娛樂的活動區(qū)。
原本只有一間房是棋牌室的。
但有閑又有錢的街坊四鄰,沒事都愛來搓兩把。
碰上節(jié)假日,更加熱鬧。
因為這會兒的交通還沒那么方便,旅游行業(yè)還沒有火熱發(fā)展。
放了假,大家沒有別的去處,就都來舊鋼廠找樂子。
然而,打乒乓球累手,溜冰怕磕著摔著。
而舞劍搖扇打太極,那是老年人的活動。
青年中年人們,還是更喜歡圍在一起打牌。
既能擺龍門陣,又能鍛煉腦子。
所以,扎堆打牌的人越來越多,原本一屋四桌的棋牌室,遠遠不夠用了。
大家自行商量著,就把旁邊人氣低迷的舞蹈房,也改作棋牌室。
兩室八桌,這下終于滿足了街坊四鄰想打牌就能打上牌的需求。
不過,公共區(qū)域的衛(wèi)生要靠大家共同維護,街道辦偶爾也安排人來打掃衛(wèi)生,但不會天天都來。
錢建新就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就想著去棋牌室的垃圾桶里碰碰運氣。
此前,他第一次用煙盒子搞合成,就觸發(fā)了“香煙愛好者”勛章。
目前才僅僅收集了大前門這一個品牌而已。
錢建新現(xiàn)在就等著,從垃圾桶里多翻出幾個其他牌子的煙盒,盡早達成10個香煙品牌的目標,看看幸運大轉盤抽獎能得到點啥。
來到棋牌室一看,里邊果然空無一人。
錢建新直奔墻邊的藍色大垃圾桶,把桶翻過來,將里邊的垃圾倒了一地。
嘿!
還真讓他看見了好幾個花花綠綠的煙盒子。
“牡丹、恒大、葡萄、迎春、黃金葉、金絲猴、飛馬、紅梅……”
錢建新也不嫌臟,一個個拾起地上這些煙盒子,如獲至寶般的抱在懷里!
【叮!】
【“香煙愛好者”勛章正在更新】
【香煙盒子收集進度:9】
【宿主再找一個牌子的煙盒,就能達成成就,獲得勛章,得到幸運大轉盤機會一次!】
就差一個了!
錢建新斗志昂揚,多撿了一個牡丹牌的煙盒子,湊成九個空盒后,立馬將它們重新合成。
刷地一下,九個被踩扁的煙盒子,瞬間變成了三包新煙。
分別是迎春,恒大,牡丹。
錢建新樂不可支,心想著一會兒就把這三包煙都拿去小賣部折價換錢。
弄點零碎票子,下午又能給兒子女兒買汽水了!
他正想著去拿掃把簸箕把這兒收拾了,再到隔壁屋垃圾桶翻一翻.
忽然,聽見外邊走廊上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晴妹,你別看這地方這么大,但實際上要打掃的區(qū)域其實只有兩間棋牌室!”
負責領路的蘇煋,是街道辦蘇主任的兒子。
他一邊走路,一邊時不時往旁邊穿著雞心領碎花裙的年輕女人身邊靠。
“你放心,哥給你介紹的這個管理員的工作,絕對輕松!”
“這地方不用每天打掃!兩三天搞一次衛(wèi)生,拿著抹布,象征性地擦擦桌子、掃掃地,隨便收拾收拾,倒倒垃圾。再給院子里的空地上潑盆水,保證地上不揚塵就完事了!輕省得很!”
“你看這里,窗明幾凈的,那不比站路口干指揮員的工作舒服多了嘛?”
“也就是看你聰明,跟靈鵲兒似的,我才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讓我爸把這工作安排給你……”
蘇煋身上有一股廉價香煙和摩斯混合的氣味。
他堆起自以為迷人的笑容,聲音刻意放得柔和:“晴妹啊,地方也看得差不多了!你看這天兒熱的,在這里頭悶著多受罪。走,哥請你吃冰棍去?”
說著,蘇煋就試圖去拉姑娘的手。
“不,不用了蘇煋哥,我不熱……”
姑娘像是受驚的小鹿,靈巧地閃身,避開了蘇煋的手。
也是因為她這一晃,趴在桌上,假裝睡覺的錢建新終于看清楚,這個女的居然是曹夢晴!
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也是。
她肚子里正揣著那個不知道誰的野種,可不得急著找下家嗎!
錢建新想起前世被錢碩掐死的一幕,就怒從心起。
既然機會到送到嘴巴邊上來了,他沒有不接的道理!
曹夢晴可恨,蘇煋也面目可憎。
前世的中年時期,蘇煋仗著自己街道辦副主任的身份,沒少給錢建新使絆子。
曾經(jīng)一口氣讓他的廢品回收站交了四十多萬的罰款!
也算是一個強硬的死對頭了!
而且,蘇煋這人并不老實,他喜歡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人都快六十了,還能和孫女的大學同學談上戀愛,鬧得滿城風雨。
這樣一只臭蟲,和曹夢晴這個毒婦,不是正好挺配的嗎?
錢建新興起。
他得好好撮合撮合這倆才是��!
正好就把曹夢晴肚子里的那個孽種,送給蘇煋當“禮物”!
錢建新故意揉著眼睛,假裝從空蕩蕩的牌桌上剛醒來似的,睡眼惺忪的往外看。
“這不是蘇煋嗎?這么早就來找牌搭子呢?”
蘇煋聞聲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這個點,棋牌室居然有人!
蘇煋探頭朝里看了一眼,認出是錢建新后,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難道你昨晚就在這兒睡的?你咋能在這兒睡呢!”
錢建新伸了個懶腰,“是啊,這里是街道辦的公共地方,我看他們打牌看到深夜,懶得回去,就在這兒瞇了會兒。一會去街口吃碗面,再接著打!”
“蘇煋哥……”
曹夢晴看見是錢建新,當即心虛的躲到了蘇煋身后,眼神警惕的盯著錢建新,聲若蚊哼的對蘇煋說:
“這地方以后晚上要是不關門,那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睡一覺?那萬一犄角旮旯里藏個流浪漢,我一個人打掃的時候,不也發(fā)現(xiàn)不了嗎?萬一的萬一他們要對我做什么,那我一個姑娘家的,我可打不過……”
她越說越小聲。
“這地方工作不安全,我還是不干這個管理員了……”
曹夢晴說完就跑。
錢建新都看笑了。
曹夢晴這做賊心虛的模樣,太可笑!
當然。
現(xiàn)在不跑,難道等他踢爆了她肚子里的丑事再跑嗎?
不過,錢建新另有打算。
他趕緊叫住了曹夢晴。
“小曹妹妹,你別走啊,這地方我天天來,安全的很,哪來的什么流浪漢?”
都是在這附近混的,蘇煋當然知道,錢建新和曹夢晴她哥哥以前玩得好。
只不過,曹輝年初跟著老鄉(xiāng)去南邊沿海一帶做鞋子生意去了,近半年才沒怎么看到人。
曹輝以前在梅城混的時候,常常把她妹帶在身邊。
久而久之,熟悉曹輝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他妹。
因此,蘇煋對錢建新和曹夢晴相熟這事,并不覺得意外。
他甚至有點擔心,錢建新要和自己搶曹夢晴。
蘇煋立馬說道:“錢建新,你好歹是有婦之夫了,再怎么好打牌,也不能一天到晚不著家�。磕阆眿D不罵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