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點(diǎn)（3）

    最近幾天，教室里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耳語。

    「欸，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江予辰最近都黏著林芷棠？」

    「他們是不是在一起�。棵刻旃P記交換得很勤耶�！�

    「還有那面墻，上面第一張便利貼根本是對話吧，超曖昧的�！�

    林芷棠坐在座位上，明知道耳語不針對自己，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她盯著眼前的數(shù)學(xué)講義，心思卻不知飄去哪里。

    那本江予辰每天一頁的筆記，今天早上沒出現(xiàn)在她的ch0u屜里。

    她裝作沒注意，但心底還是sao動(dòng)了一點(diǎn)。

    早自習(xí)結(jié)束後，她起身走到江予辰座位旁，「今天……沒寫？」

    他愣了下，像是剛想起什麼，才翻出那本筆記，遞給她。

    「不是不寫，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問�！�

    她瞪了他一眼，「你很無聊�！�

    「但你還是問了�！�

    她拿過筆記，沒有立刻翻開，只是把它放進(jìn)書包的最內(nèi)層。

    她也ga0不清楚自己在別扭什麼，只是有點(diǎn)怕，這場兩個(gè)人的默契會不小心變成單方面的期待。

    午休時(shí)間，便利貼留言墻已經(jīng)貼滿一整面。

    有匿名的，有署名的，甚至還有畫小漫畫的。

    她站在墻前看了一會兒，直到孟以馨從背後拍她肩。

    「芷棠，你那句話被很多人轉(zhuǎn)貼耶�！�

    「哪句？」

    「就那句我不確定我們算什麼，但我知道，我想每天都遇見你，那根本經(jīng)典�！�

    林芷棠笑笑沒說話。

    她轉(zhuǎn)頭，看見江予辰站在另一側(cè)，看著墻的最上方，像在找什麼。

    兩人眼神對上，他抬了抬下巴，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是一場默契的招呼。

    社團(tuán)課安排了校際交流活動(dòng)的準(zhǔn)備會議，他們被拆成不同組別。

    林芷棠被安排與外校來的學(xué)生搭檔，是個(gè)笑起來很溫柔的男生，叫齊柏然。

    他很快與她聊了起來，語氣自然，互動(dòng)流暢。

    江予辰從另一側(cè)看著，不動(dòng)聲se。

    直到休息時(shí)間，他終於走到她面前。

    「你跟他聊得很開心�。俊�

    她挑眉，「你吃醋？」

    「我只是觀察�！�

    「觀察我搭配誰b較有火花？」

    他沒接話，只是說：「你今天下午還有時(shí)間嗎？我想拍一段錄音，留給你�！�

    「什麼錄音？」

    「你不是說我話很多嗎？那我講一段，讓你以後煩我的時(shí)候可以重播�！�

    「那不就更煩�！�

    他低聲笑，「不會，會變成習(xí)慣�！�

    下午放學(xué)前，她從書包里拿出那本他寫給她的筆記，終於打開看今天那一頁。

    上面只寫了一行：

    「今天沒寫太多，是因?yàn)槲以诘饶銌栁�。�?br />
    下面貼著一張小小的便條：

    「如果你等我靠近，我就不會退後�！�

    林芷棠手指0著那張便條，心跳像是跟不上節(jié)奏。

    那一刻，她才明白，有些人不是沒有靠近，只是想確定你在等。

    夜晚她在筆記本里寫了一頁：

    你總是走在我心里前面一點(diǎn)點(diǎn)

    我不追太快，也不想你走太遠(yuǎn)

    所以你轉(zhuǎn)身的那一刻

    剛好，我就在那里等你

    第二天早上，林芷棠一進(jìn)教室，就看到江予辰已經(jīng)坐在位置上，手里拿著那本筆記本。

    她走近，他遞給她。

    「昨天那一頁，我看了三遍�！�

    「那你有看懂嗎？」

    「大概懂了一點(diǎn)�！�

    「哪一點(diǎn)？」

    他低頭笑了笑，然後說：「就是你愿意等我的那一點(diǎn)�！�

    她不說話，接過筆記本，像是默許。

    那天的課堂上，兩人不再像以往一樣傳紙條，但彼此之間的眼神交流卻b平時(shí)更頻繁。

    午餐時(shí)間，江予辰忽然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一段錄音。

    「這是你說的，要我講一段話給你留著�！�

    錄音里的他聲音低低的，很安靜：

    「你可能不知道，有些時(shí)候我看著你笑，是因?yàn)槲蚁胂裎覀円葬嵋黄鹦Φ臉幼印?br />
    還有，有時(shí)候我突然不說話，不是我沒話說，是我怕說出來太認(rèn)真，你會退後。

    但現(xiàn)在我想試試看，就算你退後，我也愿意站在原地等�！�

    她聽完後沒有馬上說話。

    他也沒等她回答，只是把手機(jī)放回口袋，然後說：

    「反正你要是煩我，就把這段剪掉。」

    「我不會剪掉�！�

    「那你是喜歡？」

    「我只是還沒聽夠。」

    江予辰望著她，眼神忽然很安靜。

    「林芷棠�！�

    「嗯？」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

    「沒有，我是最近才知道�！�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會怎麼做？」

    她歪了歪頭，像在認(rèn)真思考，然後說：

    「我會每天多看你一眼，看看你會不會一直在�！�

    「我會�！�

    那句話不重，卻讓她在心里反覆聽了很多遍。

    那天下午，兩人一起留下來幫忙設(shè)計(jì)活動(dòng)海報(bào)。

    他們并肩坐在社辦的地板上，畫紙鋪滿整張桌子。

    「欸你看，這顏se不對，太si氣沉沉了�！�

    「那你想換哪個(gè)？」

    「深藍(lán)，像夜空的那種�！�

    江予辰拿起深藍(lán)se筆，試著g勒出星空的線條。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你覺得，喜歡一個(gè)人到底是什麼？」

    他沒立刻回答，只是低頭畫了一個(gè)星星，然後說：

    「就是你畫出這顆星星的時(shí)候，希望有人剛好也看見�！�

    林芷棠沒說話，只是抬起眼睛看著他，然後說了一句：

    「那我現(xiàn)在看到了�！�

    那顆畫在紙上的星星，忽然變得很亮。

    他們都沒有說破那層紙，只是讓它靜靜存在。

    但那天的筆記本里，江予辰寫了這麼一句：

    今天你問我，喜歡是什麼

    我想，是你靠近時(shí)，我不再想退後

    是你不說話時(shí)，我還想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