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點（5）

    學校最近在籌備一場「星空音樂會」，邀請學生表演、布置與策劃，整個活動由學生會與文創(chuàng)社合作執(zhí)行。

    林芷棠一如往常地報名了海報設(shè)計組，沒想到名單一出，她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與江予辰排在同一組。

    她看著名單照片傳給他：「是你弄的嗎？」

    江予辰秒回：「不是，是命運安排的�！�

    她忍不住笑出聲，在教室里默默把訊息刪掉，怕臉紅被同學看到。

    策劃組需要提前布置舞臺區(qū)域。

    兩人利用周五下午留下來布置燈光架、桌椅、掛星星燈，工作雖然累，但兩人默契十足。

    「這個燈要掛這麼高，我夠不著。」她踮腳試了幾次，還是差了一點。

    江予辰從背後走近，伸手幫她扶住燈架：「我來�！�

    他站得很近，近到她能聽見他呼x1時x口微微起伏的聲音。

    她沒有退後。

    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你站那麼近，我會習慣的。」

    他動作一頓，但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聲音很輕。

    活動當晚，學校c場架起簡易舞臺，帳篷與燈光營造出溫暖的星空氛圍。

    林芷棠負責最後的燈光檢查，她在舞臺後方調(diào)試時，發(fā)現(xiàn)燈架旁的小ch0u屜被貼上了一張小小的便利貼。

    「打開我�！�

    她愣了愣，低頭拉開那個舊ch0u屜，里面躺著那本熟悉的筆記本。

    她翻開那一頁，是江予辰今天的筆跡：

    「我不知道這場音樂會結(jié)束後，我們會變得怎樣。

    也許你還是會走得慢慢的，我還是會話太多。

    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從我靠近你開始，我就不打算離開了。

    你不用立刻給我答案，

    但今晚，能不能讓我牽你一下？」

    她捧著筆記本，手有些顫。

    活動開始，她站在舞臺邊協(xié)助燈光切換，眼神卻忍不住時不時看向觀眾席。

    江予辰坐在第二排，朝她輕輕地b了一個「等我」的手勢。

    表演結(jié)束後，場地還沒散，林芷棠悄悄繞到舞臺後方，想找江予辰。

    卻沒想到他早已等在那。

    「你找到那張筆記了嗎？」

    「找到了�！�

    「那……你現(xiàn)在想說什麼？」

    她沒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輕牽住他的手掌。

    江予辰?jīng)]動。

    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低聲問：「這次是你先牽的喔，那我是不是可以牽回來？」

    她點頭。

    他反握住她的手，手心溫熱。

    那一刻，什麼都沒說，什麼也不需要說。

    她輕聲說：「我沒有回答你，是因為我一直都在想，要怎麼讓你知道我也在走向你�！�

    他低下頭，額頭輕輕碰著她額頭：「你現(xiàn)在告訴我了�！�

    兩人肩并肩坐在舞臺後方的階梯上，聽著遠方的歌聲與笑鬧。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沒移開。

    她忽然想起什麼，「那本筆記……你還會繼續(xù)寫嗎？」

    「我打算讓它畢業(yè)了�！�

    「為什麼？」

    「因為從今天起，我想改寫一本新的，是我們兩個一起寫的。」

    她沒再說話，只是微笑。

    星星燈在他們頭頂閃爍，一顆接一顆。

    她抬起頭，看著這片像極了他眼神的夜空，輕聲說：

    「江予辰。」

    「嗯？」

    「你靠近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心安�！�

    活動結(jié)束後，校園里只剩零星幾組還沒撤場的學生。

    林芷棠和江予辰坐在看臺最後一排，手還牽著，沒有人先放開。

    她側(cè)頭看著他側(cè)臉的輪廓，那光影讓她突然很想說點什麼。

    「江予辰，你真的從一開始就喜歡我嗎？」

    他沒看她，只是微笑，「不是一開始，是從你第一天在走廊前回頭看我那一眼開始�！�

    她愣了愣，「那天你記得？」

    「我連你那天綁了哪種頭發(fā)、背的書包、鞋子上貼的貼紙都記得�！�

    她低頭笑了下，「那天我也記得你，一個坐在窗邊，看起來有點孤單的人。」

    他轉(zhuǎn)頭看她，「你那時候就注意到我了？」

    「嗯，可是你總是不說話�！�

    「我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從哪句話開始會不會嚇跑你。」

    林芷棠沒再說話，只是靠得更近一些。

    她終於明白，那些筆記、便利貼，還有每次不經(jīng)意的靠近，不是習慣，是他給她的溫柔試探。

    這些試探，都不是無心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我以前跟人傳過曖昧訊息的事，對吧？」

    江予辰點點頭。

    「那你那天，真的有生氣嗎？」

    他沒立刻回答，而是慢慢說：「我不是生氣，是怕我喜歡的你，從來沒看過我一眼�！�

    「可我一直都看著你啊。」

    「那我那天應(yīng)該抬頭的。」

    她伸出手，輕敲他的肩，「下次你想看我，就直接看，別偷偷躲在走廊角落。」

    他失笑，「好，那你下次心里不舒服，也直接說，別寫在日記里。」

    她點頭，「好�！�

    星空音樂會落幕了，燈光熄了，舞臺關(guān)上，卻像打開了什麼。

    他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鋪在地上，兩人影子被拉得很長。

    江予辰忽然說：「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改寫另外一本筆記？」

    「什麼意思？」

    「改掉以前那些我一個人寫的，變成我們兩個人記的。」

    她點點頭，「那第一頁你想寫什麼？」

    他望著她，語氣很輕。

    「寫今天你牽我的手，然後我沒放開。」

    她停下腳步，拉住他的手，指尖緊握。

    「那我現(xiàn)在就幫你寫第二頁。」

    「寫什麼？」

    「寫我們不是因為星空才靠近，而是因為一直都看著彼此�！�

    她說完，就往他身旁靠近一步。

    江予辰微微一笑，把她的手握得更緊。

    筆記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筆跡，而是兩個人共同寫下的開始。

    星星不再只是夜空的背景，而是他們走向彼此時，見證的每一盞微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