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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才是日常（4）

    期中考的前一晚，江予夏從晚自習(xí)回到家，就看見客廳的空氣明顯不尋常。媽媽坐在沙發(fā)上，手機(jī)緊握在手中，眉頭緊皺；爸爸不在家，電話那頭卻傳來急促的聲音。

    她還來不及問，媽媽便冷冷開口：「你班導(dǎo)打來了。說你最近社團(tuán)時間太長，考試成績下滑很明顯，還問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麼狀況�！�

    江予夏站在玄關(guān)，手還握著背包肩帶，沒說話。

    「你在外面跟誰混在一起？是不是交了什麼男朋友？我不是叫過你，這種年紀(jì)要把重心放在課業(yè)上嗎？」

    她咬緊牙關(guān)，忍著不讓眼眶泛紅。

    「沒有混在一起，我只是參加社團(tuán)，也沒耽誤什麼�！顾�語氣平穩(wěn)，卻無法掩蓋心里的壓抑。

    「別再騙我了。」媽媽冷聲道，「我不是沒年輕過，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一眼就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那晚，他們吵了一場。

    她頭一次大聲說出：「我不是你，我不想每次都只能照你安排的路走�！�

    也第一次，看見媽媽的眼神像碎掉一樣。

    隔天她沒回溫之言訊息，也沒在早上等他一起走。教室里，她坐在最後一排，低著頭刷題，卻什麼也看不進(jìn)去。

    午休時，溫之言走過來，遞給她一瓶常喝的無糖茶。她沒接，只是說：「我今天不太想講話。」

    他頓了下，卻沒走開，只是坐在她隔壁，一語不發(fā)地陪著。

    整整一節(jié)午休，他沒問發(fā)生什麼事，沒試著安慰，只是偶爾翻著筆記，偶爾替她把散落的資料推近一些。

    那樣的安靜，反而讓她想哭。

    下課鈴響起時，她才輕聲說：「昨天我媽說我在外面混，說我交男朋友就是自毀未來�！�

    她說這話時沒看他，只是盯著桌上沒喝的茶。

    溫之言沒表情變化，只淡淡回道：「我不會是你未來的絆腳石�！�

    江予夏鼻子一酸。

    「我知道你不會，可她不懂啊……她看不到你溫柔的樣子，看不到你怎麼陪著我走過那些糟糕的日子�！�

    「那沒關(guān)系�！顾�輕聲道，「她看不到?jīng)]關(guān)系，你看到就好�！�

    這句話，讓她眼淚終於滑下來。

    她彎著背坐著，像是終於卸下了太久的防備。她不是沒力氣扛，只是不想再一個人撐。

    溫之言沒有安慰，只是把一張紙巾輕輕放在她桌上，然後開口：「哭完要記得吃飯，下午還有考試�！�

    「我很狼狽吧�！顾�邊x1鼻子邊苦笑。

    「不會啊�！顾�笑著搖頭，「我還覺得你能在這種時候還記得擦鼻涕，挺可ai的�！�

    這種笑話沒什麼技巧，但很暖。她終於也笑了，雖然還是紅著眼睛。

    放學(xué)後，他沒有問她家里怎樣了，也沒有再提那句「她看不到你看到就好」。只是陪她一起走路回家，一如往常。

    走到巷口時，她停下來，「你可以……明天不要來接我嗎？」

    他愣了下，然後點點頭，「好，那我就提早一點在教室等你�！�

    「我是說……」

    「我知道你是說‘不要來’，但你心里可能只是想有一點空間�！顾�語氣仍舊溫柔，「所以我不會跟著你，但會在你回頭的時候，還站在那里�！�

    江予夏深x1一口氣，眼神里有什麼松動了。

    「你怎麼每次都這麼懂我？」

    「不是懂，只是舍不得你一個人不懂自己�！�

    那句話，像某種保證，也像承諾。

    她點點頭，「那……明天還是帶豆花來好了，我有點想吃。」

    「可以啊，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至少吃一半�！�

    「那你得答應(yīng)我，不要再說你不是我未來的一部分�！�

    溫之言頓了下，嘴角上揚：「好，那我說我是。」

    江予夏看著他，終於笑了，像是很久沒那樣輕松過。

    她想，也許有些人出現(xiàn)在青春里，不是為了改變你的人生，而是為了讓你有勇氣保護(hù)原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