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城外“僵尸”被捉 城內(nèi)又現(xiàn)魅影
又是一個夜晚,無月。
客商丁背著一個大包袱往南城商鋪街走去。
包袱里面應(yīng)該裝了不少東西,鼓鼓囊囊的,看穿著也是好料子。
客商丁走路不緊不慢,絲毫不在意天黑。
哪管天上遮星避月,更不管離客棧還有多遠,兩腿輕快走路都帶風。
這路上就他一個喘氣的。
正走著,身后傳來有規(guī)律的細碎的聲音,那聲音緊緊跟在身后。
客商丁并不在意,一路向前走。
兩個黑影帶著詭異的節(jié)奏一步步靠近,而后客商丁就聽到身后又傳來怪叫聲,是兩個不同的怪叫聲。
奇怪的是這客商丁根本不管身后的異常,把包袱往肩上靠了靠接著走路。
兩個黑影發(fā)出的怪叫一聲比一聲大,這客商丁壓根就沒聽見似的,大步朝前。
兩個黑影互相對視一眼,快步向前跑去,眼看著其中一個拿起棍子從背后朝客商丁打過去。
那客商丁倒不慌張,一轉(zhuǎn)身將包袱掄了過去,把“怪物”的棍子擋開,另一個張牙舞爪的就要上前拼命。
客商丁這才看清倆怪物的長相:披散的頭發(fā),白衣,臉上白的像涂了面粉一般,吐著長長的“舌頭”。
沒錯,這就是最近盛傳的“僵尸”。
客商丁也不怕,上前先將張牙舞爪的這個“僵尸”照著臉就是一拳。
拿棍子那個上前就朝他打來,他左右一閃,接著一腳將對方踹到。
兩個“僵尸”迅速爬起來,朝他撲了過來。
他抬腿先一腳踹到一個,順手抓住另一個的棍子,再給對方臉上一拳,奪過棍子扔了。
兩個“僵尸”知道今天踢到鐵板上了,轉(zhuǎn)身就跑。
客商丁哪能放過,疾步上前縱身一跳,伸腿一腳踹到一個,被踹倒的那個爬起來就跑。
另一個被他抓住肩膀拎回來,他的手就像鷹爪一般,對方疼的一陣叫喚。
這客商丁隨后吹響口哨。
從遠處跑來一隊人馬,一隊人馬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幫著客商丁摁住一個“僵尸”,另一部分飛跑過去把另一個逃跑的“僵尸”活捉并押了回來。
兩個“僵尸”并排被押住,客商丁上前呵呵一笑:“哪來的蟊賊,敢在京城周圍打劫。
”原來這客商丁是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
因為城外聚集大量災(zāi)民,巡檢司在城外查案的時候不太方便,人手又不夠,所以這次是督察院派出了兵馬司的人幫著一起抓“鬼”。
眼見兩個都不吭聲,副指揮使上前給了這倆賊人一人一耳光:“說話,你倆是哪來的?”倆賊人此時哆哆嗦嗦,一個說:“我們老家糟了蝗災(zāi),就到京城討飯吃,每天喝粥實在受不了,就想弄幾個錢花。
”另一個說:“老爺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也是鬼迷了眼,饒了我們吧。
”副指揮使呵斥道:“你們搶來的東西藏哪了?”一個說:“我埋在離城門幾里地之外的墳地里。
”另一個說:“我埋在一個廢棄的荒地里。
”副指揮說:“先帶著他倆去找贓物。
”倆人被壓著走,其中一個對另一個罵道:“我說收手吧,你不聽,現(xiàn)在好了,栽在官府手里了。
”被罵的那個一聲不敢吭。
押送的官兵斥責道:“都閉上嘴,有什么話等審你們的時候再說吧。
”京城貼出告示,說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僵尸案被查清楚了,乃是兩個災(zāi)民假扮的,目的是搶劫,目前兩人已被抓獲,被搶走的東西也悉數(shù)找回。
京城上下算是松了一口氣。
沒了一致對外的矛盾,朝廷又開始了日的常斗毆。
朝堂上文官分為兩派,以白楚和為首的“白黨”和以曹忠為首的“曹黨”,兩黨相爭,你死我活,而兩黨又將東廠視為共同的敵人。
剩下的文官兩邊都不靠,但也是兩邊都不得罪。
“白黨”和“曹黨”常常相互攻訐。
朝堂上不論何事,但凡意見不一,就從來沒有好好商量過,連簡單的辯論都不行,一方提建議,另一方非要駁回。
“白黨”敢打破“曹黨”的頭,“曹黨”就敢把“白黨”按地上抽嘴巴子。
“曹黨”敢在朝堂上罵“白黨”明知有些地方官員貪墨卻不上報給朝廷,“白黨”就敢揭露“曹黨”與江南士紳來往密切。
你敢揭我的老底,我就敢掀你的桌子。
一些文官手下甚至以護院的名義豢養(yǎng)打手,政敵晚上出門都要派人“持械自衛(wèi)”。
可一旦東廠出現(xiàn),這兩黨一致對外,這些年來被東廠誣陷迫害的文官不少,文官們早已恨之入骨。
十年前,皇帝登基后因厭惡東廠頭目,就列舉了他的罪狀把他處死。
兩黨本以為心頭大患已除,誰知皇帝又扶持了從小侍奉自己的德保當東廠的提督。
德保的氣勢不比前任差,只是換個手段而已。
此次因為旱災(zāi)、蝗災(zāi)導(dǎo)致大量難民聚集在京郊一帶,造成很大的麻煩。
怎么安置難民是個很大的麻煩。
白楚和提議:“陛下應(yīng)當盡快遣返這些災(zāi)民,讓災(zāi)民回家繼續(xù)種地,并且減免一部分賦稅。
”曹忠嗤笑道:“老百姓就因為在家鄉(xiāng)無法生存才來京城的,但凡能種出糧食來,他們也不至于來京城天天喝粥。
”白楚和大聲反駁說:“成千上萬的災(zāi)民天天聚集在城外,就等著朝廷施粥,朝廷哪來那么多銀子?”一名“曹黨”大聲說:“災(zāi)民就是現(xiàn)在回去也不能一夜之間種出糧食,更何況回去的路上還可能還要餓死一批人。
”而一名“白黨”則氣憤地說:“留在京城難道就能種出糧食了?京城拿來那么多糧食供養(yǎng)他們,再說了這么多災(zāi)民聚在一起要生出多少是非來,前兩天不就抓到兩個裝神弄鬼的災(zāi)民嘛。
留下也是禍患,天越來越熱了,要是再滋生出瘟疫怎么辦?”兩黨爭吵之際,皇帝不耐煩了,甩袖而去,兩黨就圍在一起吵的更大聲。
四月十八,泰山娘娘的正誕日,京城舉行盛大廟會。
城里的百姓簇擁著去看熱鬧,城外的百姓也是成群結(jié)隊的進城趕廟會。
像這種廟會是官宦女子少有的能出來活動的機會。
每次廟會期間各城兵馬司也加緊巡邏。
每年高靈均和祖母、薛夫人、兩個弟弟都要一起去南城或西城,今年也不例外。
卯時末,一家人收拾好就坐上馬車往南城趕去,辰時末,到了娘娘廟。
下了車抬眼一望,人頭攢動,人擠人,肩碰肩。
老祖母嘆了口氣說:“虧得今天還算涼快。
”高靈均扶著老祖母和薛夫人一起進到了廟殿內(nèi)。
只見殿里頭香煙繚繞,善男信女們齊齊跪著焚香禱告,不管每個人是什么出身,此時都虔誠無比,神仙面前不敢動歪心思。
上完了香就出了殿門,廟外頭可熱鬧了。
售賣各種貨物的,還有雜耍的,唱戲的、耍猴的、賣藥的,各種各樣。
這邊戲臺上穿紅戴綠,咿咿呀呀唱著;那邊一個壯漢把大刀、長槍舞的呼呼生風;前邊賣著蠟燭、香料,后面炸丸子、炸鵪鶉;東面賣著盆景,北面賣著魚蟲;往前一走就看到有人敲著鑼耍猴兒,再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賣耗子藥的。
高易和高民兄弟想去街上玩兒,得到祖母和薛夫人的允許,臨走前問姐姐想要什么,作為官宦人家的女子,高靈均只能陪在祖母和薛夫人身邊,從小到大就沒有在街上閑逛過,她也不知道街上有什么好玩兒的,只能說:“你們隨便買點吧。
”高民說:“隨便買?那東西可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你們想要什么。
”薛夫人薛夫人說:“隨便買點吃的就行了。
”隨后兩個弟弟高興地跑開了,高靈均不能和弟弟們一起去街上湊熱鬧,只能遠遠的看著兩個弟弟跑進人群中去了。
五城里有五座泰山娘娘的廟宇,其中以南城和北城的娘娘廟最為熱鬧。
此時突然來了一隊人馬,是南城兵馬司和錦衣衛(wèi)的人。
“出什么事了?”人群里突然緊張起來。
緊接著兵馬司的人進了碧霞元君的大殿,觀主率領(lǐng)一眾道士前來聽從差遣。
兵馬司指揮使說:“今日太后本來是要去福恩寺祈福的,結(jié)果福恩寺屋頂上有一片瓦活動了,差點掉下來,太后覺得晦氣,臨時改主意要來這兒祈福,馬上讓所有的閑雜人等全部離開。
”一面說一面吩咐手下官兵把這里的人趕出去。
高靈均和祖母、薛夫人也只能急匆匆的離開廟殿往街上去。
接著就看到宮里來的太監(jiān)用黃綢包裹殿內(nèi)外的柱子,臺階鋪上黃綾。
道士們在地上掃凈灑水,太監(jiān)們又鋪設(shè)繡著金色云紋、龍紋的朱紅色羊毛氈御道。
只要是太后所要經(jīng)過的地方,必須保證地無雜物,毫無纖塵。
不知過了幾時,錦衣衛(wèi)來了,李長雋也在其中。
一位錦衣衛(wèi)千戶帶著兩個百戶,還有幾個總旗和一群小旗來到廟殿外的人群前大喊:“所有人靠后,靠后。
”街上的百姓就像被驅(qū)趕的羊群,慌里慌張的像四處散開。
看見廟殿門前留出的空地還不夠大,幾個錦衣衛(wèi)就直接走到百姓跟前,然后近距離指揮百姓往后撤離。
李長雋走到人群跟前,面帶嚴肅地一邊走一邊喊:“靠后,離遠點。
”正喊著,突然看見人群里白的發(fā)光的高靈均,那一刻她美的真有鶴立雞群之感。
高靈均也看著他,他有點不好意思,但現(xiàn)在又在執(zhí)行公務(wù)不得不嚴肅起來,看著他走向別處,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執(zhí)行公務(wù)。
這時候跑來一個太監(jiān)氣喘吁吁地跟錦衣衛(wèi)千戶說:“來了來了。
”錦衣衛(wèi)千戶大喊:“都轉(zhuǎn)過身去,低下頭,不準偷看。
”接著錦衣衛(wèi)們紛紛來到人群前,一部分面朝泰山娘娘廟的方向站著,一部分面朝百姓站著,一個一個錯開站著。
李長雋就在高靈均所在的位置面朝廟殿門口站著。
一會兒,錦衣衛(wèi)大漢將軍手執(zhí)龍旗、鳳扇開道。
后面的宮中女官捧著香爐、拂塵緊隨而來。
最后面是太監(jiān)執(zhí)金瓜、鉞斧。
此時何太后乘著十六人抬的鳳輦來了,命婦們乘轎陪同。
到了門口,早有觀主帶著眾位道士站在那里迎接。
掀開鳳輦的簾子,兩名一品命婦攙扶著何太后下輦?cè)霃R殿。
等何太后進了泰山娘娘廟,廟殿的門迅速關(guān)上,幾名錦衣衛(wèi)和兵馬司的人站在門口把守。
突然有兩位錦衣衛(wèi)指著人群里大罵,一個說:“誰讓你偷看的,我注意你很久了。
”另一個也指著人群說:“給我出來,說的就是你。
”說著兩名錦衣衛(wèi)擠進人群把那倆人揪出來,錦衣衛(wèi)千戶對著百姓的背影教訓(xùn)說:“偷窺者杖八十!”兩個偷窺者被強行拖到別處受杖刑。
去年中秋,何太后去國相寺上香的時候,因為有人帶的小狗突然沖撞了鳳輦,導(dǎo)致在場的兵馬司的人每人挨了二十板子。
今年皇帝下令要錦衣衛(wèi)協(xié)助兵馬司護佑太后的安全。
所以今年這些人的眼睛一個個跟銅鈴似的,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猥瑣之人。
聽著那倆人被打的鬼哭狼嚎的,百姓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
大概一個時辰后,何太后乘鳳輦走了,錦衣衛(wèi)也走了,兵馬司的人依舊留下來維持秩序,廟會又恢復(fù)了正常。
這個是時候也已經(jīng)是中午了,來了半天也沒怎么逛逛,祖母和薛夫人就要趕回家去,高易和高民央求著說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祖母囑咐他們要小心,被讓人偷了錢,倆兄弟答應(yīng)著就去了街上,不到半個時辰終于回來了,買了一些點心,買了一只鸚鵡。
到了晚上,竇蘭芝和李長雋來了。
竇蘭芝送了一些娘家給的點心,薛夫人問她:“蘭芝姐你今天沒去廟會?”竇蘭芝說:“今天上午就去了。
”李長雋說:“我娘今天去的東城廟會。
”薛夫人笑著說:“我們今天去的南城廟會。
”竇蘭芝說:“南城廟會一向熱鬧,我今年沒去。
長雋他外公今年身體不大好,我今天就陪著他外婆去東城廟會燒了燒香。
離得近,要不然老人身體吃不消。
”“說得也是,靈均她祖母今天也乏得很。
”“年紀大了就不能走太遠。
”“長雋他外公的病怎么樣了?”“一直吃藥還是不見好,年紀大了。
”竇蘭芝有些難過。
薛夫人忙安慰道:“這京城有的是好大夫,老人家總會好起來的。
”竇蘭芝笑了笑說:“也是,長雋也常安慰我,說外公的病又不是大病,吃幾副藥就好了。
”“今天在廟會見到長雋了,穿上官服可精神了。
”“他今天也是去執(zhí)行公務(wù)。
你們今天玩兒的怎么樣?”“今天太后去祈福,我們都老老實實的呆著,等太后走后也快晌午了,靈均她祖母也乏了,就沒再逛下去,只有靈均她倆弟弟買了點東西。
”李長雋問:“買的什么?”“除了一點吃的,還買了一只鸚鵡。
都這么大的人了不好好讀書,就知道玩兒。
”竇蘭芝說:“小孩子,正是玩的時候。
”“大的今年都十八了,人家長雋十九就當了錦衣衛(wèi)。
”竇蘭芝笑著:“這還不是托了靈均她父親的福嘛,要不然他能有今天!”李長雋問:“靈均今天去了一趟廟會也沒逛逛?”薛夫人嘆氣說:“姑娘家哪能隨意出門,就是出了門都要有人陪著,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
等將來她嫁到外地去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此時的薛夫人內(nèi)心頗有些傷感。
李長雋此時也慢慢低下了頭。
竇蘭芝安慰說:“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當?shù)鶍尩亩忌岵坏谩?br />
”薛夫人勉強笑著說:“哪有舍不舍的,我巴不得她趕緊嫁出去呢。
”竇蘭芝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起身說:“天也黑了,就不打擾了,我還得回去給長雋的外公抓藥呢。
”自從城外那兩個裝神弄鬼的災(zāi)民被抓后,沒過幾天京城里來了一個外鄉(xiāng)人,他自稱李術(shù)士。
據(jù)他說自己能用符水治病。
有戶人家的老薛夫人生病多日不見好,于是就想請這位李術(shù)士來治治。
這位李術(shù)士穿著樸素,言語并不多,這戶人家見他精瘦的身形,幾寸長的胡子,面色沉穩(wěn),就覺得是位高人,于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李術(shù)士先是問了問病情,然后看了看老婦人的臉色,讓家人點上蠟燭,拿來一個盛水的碗,然后掏出了畫滿符咒的黃紙,
用蠟燭的火點燃符紙,燒后將灰燼融入水中,然后將碗交給這家的媳婦,讓她喂給老婦人喝下去。
媳婦按照李術(shù)士說的,將符水喂給婆婆喝下。
老婦人的兒子跟李術(shù)士閑談,問他在哪兒修行?李術(shù)士說:“我平時云游四方?jīng)]有固定住址。
”過了一會兒,老婦人感覺舒服多了。
家人給了錢,李術(shù)士也沒客氣客氣轉(zhuǎn)身就走了,讓人覺得冷漠。
他的符水確實很靈驗,他的名氣也漸漸傳播開來。
正如他所說的,他沒有固定住址,東南西北中五個城區(qū)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漸漸的,達官貴人家的老人或女眷也開始邀請他治病。
幾天后,京城一位官員,倒在廳堂的地上死了,未發(fā)現(xiàn)病癥,也沒有外傷,家人非常悲痛,只當猝死,就匆匆下葬了。
又過了幾天,另一城又死了一位官員,倒在院子里死的,同樣沒有發(fā)現(xiàn)病癥,也沒有外傷,家屬也以為是猝死,加上天氣漸漸熱了就趕緊下葬了。
兩個官員死的一樣蹊蹺,只因兩人住在不同的城區(qū),所以也沒人注意到什么。
李術(shù)士依然四處給人治病,喝過符水的人也一個一個都好起來,他并沒有借機斂財,他的脾氣也依然沒變:話不多,看病、拿錢、走人。
這天竇蘭芝去給父親請大夫的路上,李術(shù)士迎面走了過來,兩人偶遇。
李術(shù)士面無表情,眼帶寒霜,竇蘭芝看了他一眼吃了一驚,心想此人怎么如此淡漠,那眼神分明像豺狼一般。
而李術(shù)士冷冷瞥了竇蘭芝一眼,像一塊兒冰一樣與她擦肩而過。
竇蘭芝此時都能感覺他身上冒著寒氣。
沒過幾天,京城又有一位石姓官員死亡,依然是無病無傷。
不過這家人可沒那么大意,總覺得事有蹊蹺,因為這名石姓官員當時正在書房看書,讓丫頭去給他燒水泡茶。
丫頭燒好水泡上茶就端了進去,然后被夫人叫去干活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丫頭進書房想問問老爺需不需要續(xù)茶,進門看見這位官員倚在椅子上死了。
丫頭嚇得大聲喊叫,跑到夫人面前說:“老爺出事了。
”夫人一臉不悅:“看你大呼小叫的,老爺出什么事了?”丫頭帶著哭腔說:“老爺躺在椅子上,我叫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yīng)。
”夫人心生奇怪就跟著丫頭進了書房,看到石姓官員仰面倚在椅子,張著口,閉著眼,已經(jīng)死了。
夫人大哭引來家人,家人哭的哭,嘆氣的嘆氣,有的直接詢問丫頭是怎么回事,丫頭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大家覺得很蹊蹺,明明還好好的怎么說死就死了呢。
第二天一早就把死訊上報朝廷,并闡明石姓官員死的蹊蹺,希望能驗尸,給家屬一個交代。
朝廷命官死的不明不白,刑部趕緊派人來驗尸。
最開始未發(fā)現(xiàn)傷口、骨折。
非縊死、非溺死,也非勒死。
尸體無潰爛。
用銀針也未測出中毒跡象。
再看死者臉面青色而唇紫,臨死前因呼吸困難導(dǎo)致眼睛睜大眼球突出,牙關(guān)緊閉。
用銀針測不出中毒跡象,就嗅死者口鼻處,有淡淡的杏仁氣味,最后斷定死者確實死于中毒,而且是中了苦杏仁的毒。
很快,吏部也發(fā)現(xiàn)蹊蹺,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已經(jīng)死了三個官員了,死因都是:突然死亡,疑似猝死。
吏部將此事上報給皇帝,皇帝派人去給兩外死者驗尸,得到了驚人的的結(jié)論:另外兩位死亡官員也是中了一樣的毒而死的。
皇帝震怒,敢在天子腳下毒殺朝廷官員。
這一晚,竇蘭芝從娘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她必須趕在宵禁前回到家中。
半路上,突然感覺一陣陰風刮過,她感覺有點冷,正走著突然看到一個黑影閃了過去,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誰?”她疑惑地張望了四周,未發(fā)現(xiàn)異常就繼續(xù)往前趕路。
走到岔路口地時候突然看見前面有一些東西在半空飄,久飄不落。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張的小紙人。
她當時愣了一下,但想想自己習武這么多年怎么能輕易被嚇到,更何況自己又是武當俗家弟子,還能怕這邪祟?她壯起膽子,大罵一聲:“是誰在裝神弄鬼?”然后一個箭步?jīng)_向岔路口前,警惕的環(huán)視四周,看到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再一回頭,那半空中的紙人紛紛落在地上。
哪里來的鬼,分明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