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最后的理智告訴林研不能將真實的想法訴諸于口，因為這或許會讓顧成陽傷心。知道自己還尚存一種名為同理心的東西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的情緒在顧成陽的敘述中慢慢趨于平靜，最終他抬腳踢了踢顧成陽的大腿，自上而下俯視著他，冷漠道：“這一次我原諒你了，但你下次要再敢對著那種人卑躬屈膝，我一定會殺了你�！�

    顧成陽欣喜地抬起頭，仿佛還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抹了抹自己發(fā)紅的眼睛，急切地爬起來，想再一次確認林研所說的話。

    可林研卻不給他任何確認的機會，毫不猶豫地回到房間里，關門落鎖。

    顧成陽站起身來，直直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許久后，他忽然笑了起來。

    他知道林研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便身體瘦削羸弱，卻總是挺直著腰板，骨子里就帶著一股他所沒有的驕傲，在任何事情上都絕不會低頭，耀眼得讓顧成陽窺探一眼都望塵莫及。

    顧成陽覺得林研應該一直這樣驕傲下去，他要守護林研的驕傲，哪怕讓他付出一切都在所不辭。

    清醒過來的時候，顧成陽摸了摸自己依舊疼痛的臉頰，覺得自己就像個無可自拔的受虐狂。哪怕林研總是對他惡言相向，他也毫不氣惱，只要林研在他面前展露出一點點心軟和動情，他都會欣喜若狂，然后心甘情愿地為對方付出一切。

    這種情感一旦在心里生根發(fā)芽，便再也覆水難收。

    林研第二天早上開門的時候，發(fā)現顧成陽靠在門外的墻邊睡著了，像是一整夜都睡在了那里。

    林研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把他叫醒：“喂，別在這兒睡，凍感冒了可沒人照顧你�！�

    顧成陽醒過來后迷瞪了一會兒后就站起身，堅硬的地板和墻面硌了他一整夜，起來的時候腰腿一陣酸痛，他皺著眉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這么可憐，”林研看著他這副樣子，暗罵了一聲，“搞得像是我虐待你似的�！�

    “沒…沒有，”顧成陽低頭笑了笑，對林研說：“你餓嗎，我下樓去給你買早飯吧�！�

    林研無聲地點了點頭，就徑直走到電腦邊上坐下，不再去看他一眼。

    等到顧成陽把早飯買回來，林研已經在做歌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顧成陽自覺地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沒敢去打擾他。因為顧成陽知道他在專注做歌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否則免不了發(fā)一通脾氣。

    顧成陽買了兩份煎包，等他在沙發(fā)上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那邊監(jiān)聽音響里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林研沒說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散落的頭發(fā)時不時會吃到嘴里，林研索性把它們都別到了耳后。

    自從來到c城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剪過頭發(fā)，如今已經長到遮住了耳垂。

    然而洗過后的頭發(fā)蓬松柔軟，沒一會兒又從耳后滑落。

    林研吃著煎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看向顧成陽，問：“有皮筋嗎？”

    “��？”顧成陽迷惑地眨了眨眼，他作為一個男生顯然不會有這種東西，“……沒有�！�

    林研不再去看他：“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看著林研還在不屈不撓地和頭發(fā)做斗爭，嘴里還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這副抓狂的模樣讓顧成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林研再一次看向他，顧成陽立刻收起了笑容。

    林研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再一次問他：“那剪刀總有吧？”

    顧成陽驚訝地瞪大了眼，等到他意識到林研要做什么的時候，對方已經先一步從茶幾下面拿到了剪刀，正準備對著自己的頭發(fā)剪下去。

    顧成陽立刻眼疾手快地從他手里奪過剪刀。

    林研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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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