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媚的光線刺得他微微瞇上了眼，走出幾米后發(fā)現(xiàn)顧成陽還待在原地沒有跟上來。

    “顧成陽，”林研叫他，語氣依舊平淡，卻聽著有些急迫，“我們回去吧�！�

    他攥緊了手里裝著藥的塑料袋，而后驟然一松。

    顧成陽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他的跟前，聽見林研對他說：“我想回家了。”

    ——

    最終林研選擇相信顧成陽。

    他對自己的病不抱任何希望，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顧成陽真的會有辦法。

    回去依舊是坐地鐵，臨近傍晚時分趕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鐵里比早上擁擠了不少。

    上車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座位，坐了兩站之后，有個穿西裝的上班族下了車，顧成陽順勢就叫林研坐在那個位置，自己則扶著桿子站在他邊上。

    林研坐下來后就戴上耳機開始聽歌，全然不受外界干擾。

    這一班地鐵有好多站經(jīng)過熱鬧的市中心，上來的人多下去的人少。不一會兒車廂里就開始人擠人。

    顧成陽握著上方的握手，另一只手上提著裝在塑料袋里的病歷和藥物。他用身軀擋在林研面前，仿佛將他置身于一個安全的保護殼內(nèi)。

    林研無意于與顧成陽交流，可抬起頭來卻總能對上他的眼神。

    而顧成陽發(fā)現(xiàn)林研在看他，總會露出一個青澀的笑，然后告訴他還剩多少站。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穿筆挺警服、帶著帽子的警察牽著一條工作犬從擁擠的人流中走過。

    那是一條高大威猛的德牧，嘴上戴著防咬嘴套。正一絲不茍地嗅著車廂里的每一道可疑的氣味。

    林研片刻不離地盯著它。

    讓一條原本應(yīng)該在草原里自由馳騁的牧羊犬為人類所馴化，帶上鎖鏈和鐐銬，機械地完成重復(fù)的指令。

    林研并不知道這對于它而言是否是公平的。

    坐在對面的小孩子對工作犬很感興趣，幾次想要伸手去摸，都被一旁的母親嚴厲呵斥。

    小孩哭鬧起來，那個母親只好無奈詢問巡邏警察能不能讓孩子摸一下狗。

    警察小哥人美心善，摸了摸狗的頭后就下達一個指令。

    德牧到小孩旁邊坐下，一改方才巡邏時的嚴肅認真，而是咧開了嘴朝小孩吐出舌頭。摸到狗的小孩破涕為笑。

    看到這一幕的林研忽然朝面前的人招了招手：“顧成陽�！�

    車廂內(nèi)聲音嘈雜，廣播里響起了到站播報，旁邊兩個老頭老太太在大聲聊天，站在前面一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女生正在電話里和男朋友吵架。

    顧成陽聽得見林研在叫他，卻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生怕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顧成陽沒有多加思索蹲了下來，一條腿微微屈著，差兩公分就能碰到地面。

    他問林研：“什么事？”

    林研發(fā)現(xiàn)自己不用仰著頭看他了，心情愉快了很多，他朝顧成陽挑眉：“你知道為什么警犬會選擇德牧嗎？”

    不明白林研為何會問這樣一個不著邊際得問題，顧成陽隨著他的目光向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