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金漢宮
“【時死裁決】除了被動解除，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讓對方主動為你解除�！�
“讓對方主動解除……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綁架表側(cè)那位向我下最終裁決的審判官？”
巴倫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普羅爾法庭的審判官都是白銀階的執(zhí)法者，你上去和送死沒區(qū)別。”巴金斯剜了巴倫一眼，“【時死裁決】是因為法庭判處你有罪才發(fā)出的審判，而你只要做到無罪就能讓法庭改判�！�
“所以您的意思是……”巴倫隱約猜到答案。
矮人大師說出了答案：“贖罪�！�
巴倫沉默一會兒：“我沒有殺人，那個團長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從你吝嗇的作風(fēng)看得出你連律師費都不想出，因此殺人對你來說更是天方夜譚�！�
巴金斯聳聳肩：“可問題是現(xiàn)在他們根本就不在乎獅瞳騎士團團長，安東尼不是你殺的。他們在乎的只要你死。”
他踩在凳子上，用刀叉費力從懸吊在餐桌上的火腿上剪了一塊，搭磨上好的黑松茸吃下。
他嚼著火腿含糊不清地道：“這種新聞，舊裔世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一場栽贓嫁禍的政治迫害，可只要你死了，那么一切就都蓋棺定論�！�
“里側(cè)可不是表側(cè)那種表面文明內(nèi)里野蠻的世界，這群自詡血統(tǒng)高貴的舊裔們從大航海時代倒賣黑奴開始，就差把“壞事做盡”幾個字紋在腦門上了�！�
“找到案件的關(guān)鍵人物，能讓審判官改判的關(guān)鍵人物。”矮人說，“趁著時間還來得及，說服他，讓他為你翻案�！�
無需巴金斯的提醒，巴倫腦海閃電般一觸，他瞬間想到一個表情冷傲宛如公主的金發(fā)少女。
死者安東尼·蘭斯洛特的妹妹，巴倫·康斯坦丁曾經(jīng)的未婚妻與不久前的被劫者——芙蕾雅·蘭斯洛特。
……
“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巴倫·康斯坦丁先生。單槍匹馬去闖龍?zhí)痘⒀ㄟ@種事，就算堂吉訶德也得靠著發(fā)瘋才敢下去。請跟我來�！�
巴金斯擦了擦嘴，跳下椅子，接過堂吉訶德遞來的錘子，在地上一敲。
燭火搖晃，壁櫥的火焰從中分為兩半，顯出其后甬長深邃的隧道。
巴倫跟在巴金斯的身后鉆入隧道，來到一片并不廣闊，但也墻明幾凈的空間。
斗室里珍藏?zé)o數(shù)，刀槍劍戟，自石器至青銅乃至中世紀(jì)近現(xiàn)代的武器一應(yīng)俱全。
天花板還掛著一支長柄，雙端有刃，類似長矛與劍結(jié)合模樣的武器。
巴金斯介紹說那是叫做“鎩”，是中國的古代兵器。
戰(zhàn)斗時，鎩那種獨特的旁支設(shè)計可以讓它在格擋時更好卡住敵人的兵器。
“這些都是我用來儲藏鍛造附魔后煉金武器的武器室，按照你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選擇就行，算是我的私人饋贈。”
巴金斯踅摸一會兒，從里挑了一柄克雷默斬劍給巴倫：
“契約騎士都喜歡用雙手劍或者騎槍……如果是圣十字會獨有的信仰騎士，那么配合盾牌使用的手半劍或法國小劍則更搭……”
見巴倫單手接過斬劍，巴金斯急忙道：
“小心！加了紅水銀的煉金武器要比尋常意大利鋼鍛造的重很多……好吧，看樣子這對你來說似乎還太輕�！�
巴倫隨手揮了揮克雷默斬劍，覺得并沒有巴金斯說的那么重。
從朱麗斯家徹底靈覺后，不僅是之前放到前世大學(xué)，可以讓醫(yī)學(xué)生們寫出一篇“中世紀(jì)神學(xué)剖析”論文的傷勢徹底痊愈。
連帶著巴倫原本在兇案現(xiàn)場，監(jiān)獄初步靈覺后本就強悍的機能五感更強悍了。
他初步估計自己現(xiàn)在起碼真的具備一個滑鏟殺死老虎，一個踢腿掃倒黑熊的實力了。
和勞倫斯說的一樣，執(zhí)法者就是現(xiàn)代意義上隱藏起來的超人。
接下來，巴倫接過巴金斯遞來的一柄又一柄刀劍斧鉞，揮了又揮。
最后在巴金斯與堂吉訶德幾近麻木的眼神中，選擇了兩把忘記收好的，因為要研究如何制作357馬格南煉金子彈，而遺忘在這的柯爾特蟒蛇左輪。
巴倫轉(zhuǎn)動輪式彈匣，聲響清脆：“我沒有受過系統(tǒng)的訓(xùn)練，只有戰(zhàn)斗的本能，掄起格斗技術(shù)使用刀劍我根本打不過他們�！�
巴倫拿起桌上散落的的馬格南彈，上好子彈，雙槍瞄準(zhǔn)武器室墻沿的燭火，震耳欲聾的幾聲槍響后，燭火搖動的位置只出現(xiàn)一枚黑點。
巴倫重又裝上彈匣，插進風(fēng)衣內(nèi)的褲腰帶：“就他們了�！�
“兩百英鎊�！卑徒鹚沟馈�
巴倫驚訝：“不是說私人贈予么？”
“墻壁裝修費，還有接下來的煉金子彈費……”
“裝修費我理解，可這普通子彈差不多夠了吧？”
不然地鐵站，他不可能如此輕易用兩把霰彈槍就劫持了芙蕾雅。
巴金斯咬著煙斗說：“你自己就是契約騎士，總該不會以為這種普通的子彈可以對抗那群人形野獸？
普通子彈的傷害除了近距離爆頭外，對巫師職業(yè)以外執(zhí)法者的作用微乎其微。刀劈子彈對他們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我不殺人，只是去證明清白�！�
“那你也得能活著去證明清白，煉金子彈不是為了殺人，而是保證他們的煉金刀劍砍不斷。”巴金斯說著，從懷里摸出一條銀色鎖鏈給巴倫，“戴上這個�！�
“這是……”巴倫驚疑不定看了看項鏈又看了看巴金斯。
巴金斯翻了翻三白眼：“小子，不是死亡女神項鏈，矮人長壽不代表矮人不惜命�！�
“c級禁忌物【模仿者之鏈】，系在你手腕或者褲腰帶之類的地方，權(quán)能是隨機扮演一個觀看者與被觀看者雙方都有過牽扯，哪怕是一面之緣的人。
最多可以扮演一天，使用多久就要用多長時間來恢復(fù)。代價是使用后會丟失隨機一天的記憶，并且還要抽取大約三分之一的靈力�！�
他頓了頓，“并且自己千萬不能看見自己在觀看者眼里的模樣，這樣不僅會瞬間破除模仿，同時破除模仿后會遭受詛咒，承受被模仿者所經(jīng)歷過的所有痛苦�！�
巴金斯讓巴倫戴上模仿者之鏈，巴倫將其系在褲腰上吊著。
等到巴倫注入靈力，他讓堂吉訶德抱著桑吉上前來看。
小男孩讓桑吉左看右看，最后很驚喜地說：“有一個好高的翠絲女士！”
“翠絲女士是今早的矮人女仆�！�
巴金斯沖巴倫聳聳肩：“順帶提醒一句，模仿者只能模仿臉卻不能模仿身形，這點要尤為注意�！�
“天已經(jīng)快亮了，普羅爾法庭的人還在外面搜捕你，你暫時就在診所里休息養(yǎng)精蓄銳，我上樓去鍛造為你鍛造適配的煉金子彈，這起碼也要一天，剛好給你晚上行動。”
巴金斯頓了頓：“不必?fù)?dān)心我會揭發(fā)你，矮人向來有信譽，更何況你還沒給我結(jié)尾款。
還有，把槍給我，普通的不銹鋼槍管無法駕馭煉金子彈的威力�！�
巴倫把兩把左輪給了巴金斯，巴金斯看了巴倫一眼，淡淡道：
“不要焦急。作為過來人提醒你一點，明天的到來永遠(yuǎn)比你想象中晚一天�！�
……
1987年11月18日，傍晚4點3分。
診所里，巴金斯看著武器室墻上巨大的，似乎是由某種爆炸形成的大坑皺眉。
他似乎在盤算著自己該要多少英鎊才合適。
不遠(yuǎn)處，睡了一覺，順帶洗了澡的巴倫整裝待發(fā)，他從收容戒里隨手抓了幾把鈔票和硬幣分別給巴金斯和堂吉訶德。
順便還拿了一枚金幣巧克力給桑吉吃。
堂吉訶德大驚失色：“先生，狗不能吃巧克力�！�
“但狗可以喂！”
巴金斯一接過巴倫遞來的禁忌物煙斗就變臉了，他朝堂吉訶德訓(xùn)斥道：“那是禁忌物——可以讓狗發(fā)出羊叫聲的金幣巧克力。
堂吉訶德，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拿出一點身為煉金學(xué)家徒弟見多識廣的氣派來！”
巴倫看著因為吃了巧克力開始咩咩叫的桑吉，笑了笑，沖吵鬧的師徒二人紳士地鞠了一躬，低聲道：
“別了，巴金斯大師，堂吉訶德，還有桑吉……希望我們還能再會�！�
他無聲地離開，接著又無聲地回來。
“問一下，蘭斯洛特家怎么走？”
巴金斯翻翻白眼：“白金漢宮。”
“那不是英國女王住的地方嗎？”
巴倫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次是堂吉訶德代替老師解釋：
“里倫敦既是表倫敦將近一比一的完全翻版，也是與之不同的兩個世界。那些標(biāo)志性的建筑不過是為了加強兩個世界聯(lián)系的錨。
因此里側(cè)的白金漢宮里，住著的可以不是伊麗莎白女王，而是蘭斯洛特家的千金�！�
巴倫聽完點了點頭。
心說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有錢人家的孩子住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