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時他們甚至能因一局死棋下到深夜。
然而,賞花宴的前一晚,溫寒舟卻沒有和往常一樣到他這里來了。
是夜,尚書府東邊的院子里點著燈,偶有幾聲咳嗽傳出來。
“你看你,為何偏要去看那謝云燼?”
“自己的病都不上心,還想著看他�!�
床邊,溫寒舟喘了口氣,聽著兄長謝御責(zé)備的話語,討好地笑了笑。
“兄長,我都這樣了,你就別說我了�!�
“再說了,你不是最討厭耍手段的小人嗎?他被小人陷害,我為了正義出頭,有何不可?”
他拉著謝御的手,言辭懇切地勸說著,想改變謝御對謝云燼的看法。
“那我為何聽說你還找他讀書寫字,喝茶下棋?”
謝御冷哼一聲,板著的臉緩和些許,卻還是不悅的語氣。
溫寒舟晃了晃他的手,話語中全是認(rèn)真。
“那是因為他很優(yōu)秀�!�
“兄長,你就別說他的不好了�!�
聞言,謝御的眉頭依舊緊皺,只是眼底的責(zé)備全化成了無奈。
“算了,我不說了�!�
他嘆了一口氣,將嗓子眼里還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語氣生硬地轉(zhuǎn)了話題。
“喝了藥就早些休息,別忙活了。”
說完,他從丫鬟二柱手里取過藥碗,遞給溫寒舟。
溫寒舟接過,看著謝御,兄長從小習(xí)武立志參軍保家衛(wèi)國,也難得有這樣柔情的一面。
一碗藥很快見底,謝御見他病氣未消,便開口勸道。
“明日沈家的賞花宴,你便不去了如何?”
“沈止戈與我情同手足,我同他說一聲便是。”
“你這身子骨,實在不宜再去外面吹風(fēng)�!�
謝御的話不無道理,溫寒舟雖然也很想看一看他的男女主相遇的畫面,但是身體要緊。
被小小寒舟折磨了這么多天,他也想快些好起來了。
這般想著,溫寒舟便點頭答應(yīng)下來。
翌日,皇城人人皆知,沈家尋了好些名種辦了賞花宴。
花宴請了各家公子小姐,甚至還有皇子公主。
謝家的馬車到沈府門前時,周遭是圍滿了人。
“這是誰家的車輿,這般奢華氣派?”
“看車上的字,是謝家的!”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眸光中不乏羨艷和驚嘆。
人群中,薛悠黎著藍(lán)色抹胸流光裳,腰懸龍鳳玉佩,青絲如瀑布。
她望著馬車掀起的簾子,心中竟生出幾分緊張來。
三日前,她聽說溫寒舟會來這賞花宴,便去尋了張請?zhí)�,只為能見上他一面�?br />
她已經(jīng)想過了,既然一切都已經(jīng)從頭開始,那便是上天給她的機(jī)會。
這一世,她定然不會辜負(fù)他,她會將那些承諾,全部實現(xiàn)。
堅定著這個信念,薛悠黎幾乎是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馬車上下來的人。
那人一身青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都繡著騰云祥紋,穿著錦靴步履生風(fēng)。
周遭偶有吸氣聲傳來皆是在贊嘆他的容貌。
“這人,是謝家嫡子溫寒舟?”
忽然之間,一句這樣的話落在薛悠黎耳邊,叫她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品不出滋味來。
先前緊繃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甚至沉進(jìn)了湖底,薛悠黎眼中滑過一抹失落。
車輿上下來的人即使與溫寒舟有七八分相似,她也不會認(rèn)錯。
今日溫寒舟沒有來……
薛悠黎扯了扯嘴角,正要收回目光時,卻與謝云燼來了個四目相對。
她清楚地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瞳里閃過一絲恨意。
心臟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很快又比之前更加活躍。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