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喜
關旗究竟沒敢給韓霜看到太過刺激香艷的場面,韓霜清早起來只摸到身旁一片凌亂的冷榻,傻男人還以為是她半夜回新夫人那了,殊不知昨晚他心愛的旗兒就在這方床榻上當著他的面,變著法兒肏弄他的好兄弟,一墻之隔的暖房內(nèi),他們相擁抵足而眠。
高嫻折騰高祥宣一晚上,自己也累夠嗆,但到底比她四哥好些,醒來之后看著滿室荒唐和身上不剩幾塊好肉的高祥宣發(fā)呆。
也不知道高祥宣同關旗怎么說的,她多半是誤解了兩人的關系,但如何誤解也不能在新婚之夜把伴侶拱手讓人吧。自己還真就如色中餓鬼一般睡了人家的夫郎,她的親哥…想起后半夜高祥宣的大膽放浪,騎在她身上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們緊貼著肆意翻騰……
回憶沒完沒了,高嫻覺得好丟人。她把埋進去的半截假陽慢慢撤出來,高祥宣屁股無意識往后面跟,還搞得越插越進去了。
高祥宣輕微寒顫了下,一邊打開腿一邊嘴里嘟嘟囔囔:“…小…小五,我…不要了…不)~#)—…”
?不怪昨晚的自己,高嫻又有點想了。
關旗要韓霜留下養(yǎng)身體,高嫻則將計就計,演戲演到底,在關旗面前以孟冬的名義把高祥宣帶走了。高嫻本想縱馬下山,一臉死氣的高祥宣突然來勁了,死活不同意,漲紅了臉也不說為什么。高嫻后知后覺摸著鼻子尷尬,他該是屁股疼,于是兩人乘了馬車,一路無話下山去了。
掌柜的回不來了,高嫻也只好往高家去。高祥宣是蹦著下了馬車,差點踩空摔一跤。高嫻想扶他一把,沒讓,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進了家門,高嫻忙著尷尬了,自然是沒看見他哥把耳后的頭發(fā)撥前來,只為擋住紅得滴血的耳垂。
高祥宣這次是真的老實了,高嫻收拾起她的小院落就能更順暢,憑著記憶中的模樣捯飭了個大差不差,午后搬一把陳年舊木凳坐在梨花樹底下就快睡著的時候,小院又來了個熟人。
顧廉站在梨花樹下,飛旋的花瓣落到鬢邊,眉頭輕蹙,面頰飛紅,一臉怯弱嬌羞看著她,久久不道明來意。
就在高嫻終于煩了想把他拖進去大干一場的時候他終于完整說了一句包含信息的話。
“小姐…我,我有喜了…”
高嫻的午休被他打攪起來,本來就頭腦發(fā)昏,聽到他駭俗的言語一時也忘了驚訝,只是呆呆愣愣地看著他,想著他應該去找讓他有喜的男人啊,或者去找高祥玉,這事兒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能讓你懷嗎?”高嫻誠實地發(fā)問了。
剛才還低頭羞澀扯著衣袖的男人聽了這直白的問話人傻了,面上血色盡褪,委屈開口:“那日…那日在大少爺書房,我們……”
顧廉說得委婉,觀察高嫻的表情沒什么反應才繼續(xù)說下去。
“…大少爺他,他從來沒有弄進來過,可是那次……”
高嫻勉強懂了,如果不是她在場,高祥玉大概率不會射在里面,他也不會懷孕……太操蛋了吧,就一次誒,她記得高祥玉不還尿里頭了嗎,這也沒影響嗎……
“我…我是……大少爺想來不會要這個孩子,可…我想生下來……好么?”
我想替你生下來。后半句是顧廉在心里說的,自開苞以來,他就在倌院不間斷接客,不停懷孕不停流產(chǎn),子宮都給玩爛了。他對高祥玉說過可以射進來,他不可能會懷孕的,可高祥玉一次都沒有過。就那回,高嫻按著不讓高祥玉跑,灌得他子宮都發(fā)脹,事后他總失眠嘔吐,小腹隱痛……
他想,還會有寶寶愿意從他的爛肚子里爬出來,一定是因為小姐。大少爺和小姐是有血緣綁著的親兄妹,這孩子又怎么不能算作小姐的孩子呢……
“小姐,等他出世了,喚你作娘——”
“我覺得不好�!�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但顧廉沒什么底氣,聲音說得很小,是以基本上只聽見了高嫻的話音。顧廉頓住,后知后覺高嫻應該是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她覺得,生下來,不好。
“為,為什么…因為這是大少爺?shù)暮⒆用�?可小姐你知道的,落胎的話,我再不會懷孕了……若是,若是你不喜歡,我再也不染指大少爺了,我往后都不會了…我只是小姐一個人的奴才,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高嫻歪頭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道:“不是,你到底在說什么……你身體有恙,養(yǎng)胎的事你考慮過嗎,再者這個孩子,生逢亂世,無名無分,你覺得合適嗎?話雖如此,但我說到底也只是理中客罷了,你總歸還是得同大哥商量�!�
“……我…我找了少爺?shù)模蛇@幾日他都閉門不見客,小姐…我…嗚……”
“只要……只要小姐愿意,就算拼了命我也把孩子生下來……”
“我知道我不干凈,小姐嫌棄是應該的,可是…可是孩子不臟的,他很乖……高嫻,你抱抱他吧……”
顧廉還不顯懷,細長條的一個人站在那,好像下一秒就似鴻毛被風吹走,眼見著他又露出那種凄迷惶然的表情,好像沒了這個孩子,他命也沒了一樣。高嫻真覺得自己是個十成十的惡人。
她認了,招手讓他過來,抱住他的腰,好聲好氣安撫他,也不再提高祥玉了。顧廉和她親近一點像是得了莫大的恩賜,想擁住高嫻手卻抖得落也落不下,只好用指尖稍稍撫在她有些毛躁的發(fā)尾。高嫻把頭輕輕靠在他肚子上,恍惚間聽到萬艷的悲泣,晨露的啼哭,她卻有些昏昏欲睡了。
顧廉沒撒謊,高祥玉這幾日的確閉門謝客了,他病得奇怪。
“往來流利,如珠走盤…少爺,您身體無甚大礙,不知您最近飲食如何,是否有多食多餐的情況?”
高祥玉微皺了眉,心下不爽,這老東西是在說他吃多了?不怪高祥玉挑刺,他近來莫名地就容易情緒躁動,還老是吃什么吐什么,看到食物就犯惡心,上哪里積食去?
“沒有�?取瓘堘t(yī)師,你醫(yī)術好,高家信得過你,我也一樣,如果我有何疑癥,你盡可但說無妨。”
“少爺言重了,您這脈象啊,于男子來說,確是些不成氣候的小病痛,我給您開幾服藥,您先吃——”
“那若是女子,如何?”
“哦,若是女子,那多半是喜脈了�!�
高祥玉置在膝上的手握緊,磨了磨牙牽動腮幫的肌肉,垂眸不語。
醫(yī)師看著不作聲的高祥玉,遞藥的手伸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試探著叫他。
“少爺?祥玉少爺?”
“…抱歉,我走神了,勞您寫副藥方給我�!�
張醫(yī)師背著藥箱離開時,恰好同高嫻擦肩而過,她一閃身溜進門,張醫(yī)師還以為自己眼花瞧錯了,當年那個跪在雨里不彎腰的小姐若是還活著,應當,就是她這般年紀。
“這什么,藥方?你病了?”隨著關門聲落地,高嫻朝高祥玉問道。
高祥玉看到突然從門縫鉆進來的妹妹也不驚訝,若無其事收起藥方,揚起一個八面玲瓏的笑。
“沒什么,小事。妹妹剛剛從門口過來的樣子,讓我想起你小時候了,二弟那會都說,你是世上絕無僅有的最可愛的妹妹�!�
高嫻汗顏,她最皮最倔最放肆還差不多。畢竟上了兩次床,身上和心上的脾性都摸清他一些,高祥玉一旦開始避重就輕往對方身上攬話題,他心里十有八九裝事了,正巧,她也有事。
高嫻順著他的話說:“是嗎,二哥沒同我說過�!�
“他喜歡,怎么好讓你知道,愿意同我這個哥哥說都是難得了�!�
或許是自己同他不清白的緣故吧,高嫻覺得,高祥玉的遣詞造句,有些刻意了。她盡力想把偏離的話題往自己的來意上引。
“那大哥呢,大哥喜歡…孩子嗎?”她本來想說“喜歡我嗎”,但感覺會掉進對方的陷阱,太極拳打起來沒完沒了,說一半又改口了。
“不喜歡,不過,嫻兒確實討人喜歡�!备呦橛裨谡宀瑁w同杯壁碰出清脆的聲響。
他沒架著他的斯文眼鏡,自然垂落的黑發(fā)遮掩了鳳眸,氤氳的霧氣凝成鼻尖的水色,他穿得更厚實了些,畢竟入冬了,倒也正常。
忽略掉那點不懷好意的曖昧,高嫻被堵得無話可說,她想還不如開門見山來的好。
高嫻不知道,她故作輕松優(yōu)雅的大哥,在聽到“孩子”二字時內(nèi)心有多不淡定,高嫻像給他下了蠱一樣,每每聽到她說什么“孩子”“寶寶”,他就驚得屁股不自覺夾緊,那里更是會泌出難以啟齒的液體。好在今日的裝束還算得體,想來也不會給她看出什么異樣。
“你必須喜歡…顧廉懷了你的孩子�!�
“什…嘔~~咳咳…嘔………”
壓不住的嘔意突然上翻,高祥玉剛飲下的茶水就這么給哇哇吐了出來,不明就里的高嫻過來給他拍背,弄得他難受也說不出。反正不是第一次在妹妹面前失態(tài),咳得更兇也不管了。
“…別拍了…嘔……我胸…胸口悶�!�
高嫻訕訕收手,站在一旁看他扯著衣領揉胸深喘,出格的念頭就這么直竄大腦,
“你…你漲奶?但你又不能……”
“閉嘴!滾出去…嘔……”
高嫻沒滾,最后還是在高嫻的安撫下他才逐漸平復。她也不敢再提顧廉和漲奶了,給人揉胸揉肚子,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持續(xù)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