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就從一個美麗的藥劑變成男人養(yǎng)在外面籠子里的小寵物,等時間了,那副皮囊也顯得無趣了……
秦晚吟堅信,她會讓寧家上上下下,包括寧商羽都看到她真正價值。
現(xiàn)在只想不惜代價地讓羞辱過自己的林稚水滾出局,近乎瘋魔般地想。
寧徽詔問:“孩子啊,你只有一個愿望�!�
秦晚吟心知重要性:“我知道。”
寧徽詔玉戒慢慢轉(zhuǎn)著,深沉威嚴響切在廳內(nèi):“如果你執(zhí)意要走了林稚水的婚約,寧家無故毀約總是落人口柄的,那只能把你父親給林家賠禮了。”
秦晚吟驚在原地。
寧徽詔德高望重多年,可不是嚇唬她:“婚約和你父親,只能選一個�!�
選一個???
秦晚吟再怎么故作鎮(zhèn)定,也臉色不太好起來。
寧商羽這具精力旺盛的兇悍體魄被生理欲望支配,確實是需要徹底根治,可寧氏并不是能被人脅迫的。
寧徽詔心有對長子的遺憾,才會給秦晚吟去研究機會,倘若她想上位,想坐在那人人羨艷的位子上,可不是只有一張溫柔端莊的豪門淑女皮囊就夠,心機謀算方面也得完美匹配上。
氣氛凝固片刻后。
秦晚吟閉了閉眼,“我選婚約。”棄了秦家。
待重新睜開眼,她心知寧徽詔已經(jīng)表態(tài),如今更重要的是另一位,對面色冷淡的寧商羽,語氣帶上了誠懇之意,“請你給我一次機會,這次藥劑只是
清晨,林稚水醒來。
她裹著暖烘烘的被子躺在大床上,在睡夢中就下意識地空出了一大半位置,睜開眼后,睫毛下恍惚的視線落在那極寬落地窗外,放任腦海中的思緒去追尋天際線另一邊……寧商羽的蹤跡。
直到手機響起。
林稚水猝不及防地受驚了下,被叮鈴聲砸著心臟,坐起身想去拿的同時,眉頭微蹙,雖然這副身體表面愈發(fā)鮮艷的掐痕和淤青看著清晰嚇人,但真正異樣襲來的,是內(nèi)部那股又腫又脹的滋味。
昨晚被做狠了,哪怕自我堅強修復(fù)了數(shù)個小時,也沒能完全痊愈。
林稚水忍著腰酸,摸過手機看到是熟悉的號碼,便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過幾秒,盛明瓔冷靜的語調(diào)更直接:“善善,回家。”
母親那邊沒有說明任何緣由,可喊她回家,林稚水自然是要聽話的,等掛斷,并沒有拖延哪怕一秒,去浴室洗漱完換好衣服,便出門了。
等回到老宅,林稚水規(guī)規(guī)矩矩走進客廳,繼而發(fā)現(xiàn)平時工作繁忙的盛明瓔竟罕見的一副剛起床樣子,沒精心梳妝打扮,而是簡單穿著淡紫花枝的睡袍,薄霧似的絲質(zhì)裹著纖長柔韌腰身,正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飯。
她腳步很輕地挪過去,自個兒尋了個能曬著晨曦的椅子坐,想了片刻,說:“媽媽,你叫我回來,是怕我一覺醒來跑醫(yī)院去找崔岱云問話嗎?我……”
“善善�!笔⒚鳝嬈届o地打斷女兒:“你跟寧家的婚約有變故,秦晚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研發(fā)出了徹底根治性癮的新型藥劑,現(xiàn)在是寧老爺子面前的大功臣,她討要的賞,是你的婚約�!�
林稚水在淡淡金色光芒下依舊澄澈的眼中閃過訝異,雖心知秦家早在十幾年前就為這個藥劑堅持不懈地做了研究,秦晚吟想繼續(xù)研發(fā)下去借此得到寧家賞識也是意料之內(nèi)。
卻料到會這么快。
短暫地沉默過后,林稚水幾不可聞的聲音溢出唇:“寧家會答應(yīng)嗎?”
“寧家有不答應(yīng)的理由嗎?”盛明瓔用權(quán)衡算計的商人本性跟林稚水細細分析眼下局勢,音色難得溫柔,但也殘忍:“秦晚吟一直將自己照著大家族的主母標準培養(yǎng),在外社交禮儀周全,在內(nèi)管家理財和事業(yè)都出類拔萃,秦家又效忠于寧徽詔,她有野心想上位,贏面很大,況且……”
“寧商羽生性傲慢又野心勃勃,刻在基因里的性癮對他這種在權(quán)力至上的野心家而言,非常不受掌控,是身上唯一一個致命弱點。善善,你覺得他會對生理欲望俯首,會甘愿這輩子都依賴一支抑制劑?”
秦晚吟之所以贏面很大,是她很清楚寧商羽只會做欲望世界的絕對主宰者,而不是被支配者。而她也頗有心機手段,先前錯失過一次能跟寧家聯(lián)姻機會,便迅速用能力來證明,她是能替現(xiàn)任掌權(quán)人分憂。
價值遠超于林家這邊——
盛明瓔重復(fù)道:“他只要接納一個忠心耿耿的妻子,就不需要依賴抑制劑了。”
林稚水挺直脊背耐心地聽完,一個字一個字聽進腦海中,繼而,漫長的分秒中安安靜靜地垂下了眼。
盛明瓔知道她心思剔透,是能看清局勢明顯不利于林家,可到手的婚約被人奪走也無可奈何,誰讓秦熠安這只披著狐貍皮的豺狼竟培養(yǎng)出了一個更精明心狠的小豺狼出來。
盛明瓔眼底滑過濃濃的諷刺冷意,待面對垂頭不語的林稚水,又恢復(fù)溫柔道:“善善,媽媽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不愿待在家中,去江南散散心,我記得你姐夫早兩年還邀請過你到楚家玩。”
“媽媽,你當時替我婉拒了,說我還小,不適合出遠門�!绷种伤痤^,窗口外逐漸升起的日出光暈同她瞳如琉璃的眼睛重疊,竟有點兒微微紅:“我不會離開林家,我要等寧商羽來接我。”
盛明瓔壓低了嗓子:“他不會來的。”
“媽媽,我不喜歡聽到你這樣說�!绷种伤E然站起身,指尖克制著情緒緊緊壓在餐桌邊緣處,用力到皮膚泛著淡紅色,而她比盛明瓔預(yù)料中更倔,不肯放棄這段婚約:“寧商羽今天就會來接我的�!�
“善善�!�
“媽媽你繼續(xù)用早飯吧�!绷种伤曇糇儛�,想上樓睡會兒回籠覺,等睡醒了,日出變夕陽,寧商羽可能就已經(jīng)來到港區(qū),或許會晚些,但是他脖子上的領(lǐng)帶還得等她解呢。
林稚水隱忍著十分低落情緒往樓梯直直走回主臥,她一離開,寬敞的客廳就顯得氣氛冷冰冰的。
盛明瓔依舊坐在餐桌前,半響后,才拾筷夾了顆鮑魚細嚼慢咽著,莫名的,鮮美濃郁的味道卻激發(fā)不出她一點兒食欲。
阿泱等人都嗅到不尋常氣氛,一直假意在各個角落忙碌著,不敢冒然過度靠近。
也只有身兼數(shù)職的秘書應(yīng)詩賢上前,輕聲低語:“盛董,寧家老爺子那邊只給半日期限,現(xiàn)在要回復(fù)嗎?”
【婚約和秦熠安,只能選一個�!�
寧徽詔也將這個選擇,公平起見給了林家這邊,盛明瓔才能消息靈通到知曉秦晚吟拿研發(fā)的新藥劑數(shù)據(jù)換取婚約之事。
倘若選了婚約。
秦家父女對研發(fā)藥劑一事有功勞在身,寧徽詔會親自庇佑秦熠安和秦晚吟。他雖已讓位,卻猶如年邁的雄獅坐鎮(zhèn)在權(quán)力巔峰的老宅,而獅群環(huán)伺的寧家勢力又盤根錯節(jié),光是嫡系旁支的子孫就有一百來個,且都是對權(quán)力野心勃勃,想繼位當新一任接班人的……更不在少數(shù)。
這種家族。
一旦掌權(quán)人手中的權(quán)力天平有失公允,就會徹底內(nèi)亂。
所以寧徽詔老謀深算,先前聯(lián)姻時選家族,已經(jīng)默許寧商羽選過一次,當是獎賞他獲得羽字輩里的最高權(quán)力。這次便直接越過他,讓林家和秦家自行選擇。
盛明瓔選女兒的婚約。
從今往后就得放下跟秦家的私人恩怨,兩家各自依附寧氏和平共處。選秦熠安,那就舍棄跟寧商羽的聯(lián)姻,讓秦晚吟上位。
作為毀婚的補償,寧徽詔不會再管秦熠安生死,甚至會助林家一臂之力,等恩怨了結(jié),便互不相欠。
……
面對應(yīng)詩賢的請示。
盛明瓔久久陷入了一陣沉思,自從林硯棠去世后,她的人生就忙碌了起來,能得到真正喘息休息的時間很少,甚至哪怕夜里閉眼,都無法真正放松睡眠。
林家出美人。
可沒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勢庇佑,美貌傳播出去換來的下場便是一群野心家們不容拒絕的強勢侵略。
盛明瓔自言自語般的諷笑了起來,像是笑命運作弄孤兒寡母,又像是笑自己能力不足以護住女兒:“當年楚家從我手中要走了瞳瞳,如今寧家要善善,臨了想反悔不要了,威逼利誘想讓我主動舍棄她婚約……如果如果……”林硯棠還在。
“這或許是好事�!睉�(yīng)詩賢安慰道:“至少寧家安然無恙的把小小姐還給您了。”
林稚水在腹中時就難以存活,早產(chǎn)下來后體質(zhì)無比脆弱到了隔三差五就得病懨懨個幾日,哪怕外面空氣中一個小小的花粉都能讓她呼吸不順。
盛明瓔把她身體養(yǎng)到跟正常人一樣健康無恙,可謂是耗盡了心血。
應(yīng)詩賢這話提醒到了猶豫不決的盛明瓔,至少林稚水回家了,比她姐姐好一點,不像林曦光,徹底被留在了江南。
盛明瓔拿起潔白餐巾紙擦干凈手指,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一如既往的狠辣和冷靜,“如果硯棠當年的事真跟秦熠安這條老狗脫不了關(guān)系,他必須以生命為代價來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