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招財小心翼翼地看了云見山一眼,問:“少爺,你還逛嗎?”
當然不逛了,事都來了,云見山一揮衣袖,吩咐道:“回去!”
不就一副畫嘛,他畫一副交差就是。
書房,云見山看著粗而不勻、黯淡無光的墨汁,沉默了。
招財低著頭,心虛不已,他偷瞄一眼云見山木著的臉,輕聲辯解道:“少爺,平日都是進寶伺候筆墨的�!�
進寶,是云見山的書童,招財,是云見山的貼身小廝,兩人負責的事務確實不一樣。
現(xiàn)在進寶不在,書院的一些夫子和學生去游學缺人手,就把進寶借去了。
但云見山沒想到,招財連個墨都不會磨,這業(yè)務能力不行�。�
不過想到原身是個紈绔子弟,估計也沒動過幾次筆,他的下人不善此道,也能理解。
云見山扶額,對招財揮揮手,示意人出去,還是他自己來吧!
招財感受到了主子的嫌棄,苦著臉出了書房,心里暗自發(fā)誓,要趕緊學好這些伺候筆墨的活。
云見山將不合格的墨汁倒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副好畫,合格的墨汁是基礎。
倒入清水,按住墨塊,用適中的力道緩緩推磨,不多久,濃度適中、黑潤油亮的墨汁就磨出來了。
云見山滿意點點頭,看來他的手上功夫沒有退步。
鋪上澄心堂紙,云見山顯然胸有成竹,從提筆到畫成,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系統(tǒng)都看傻眼了,邊找自己掉下來的眼珠子邊問:“你怎么會作畫?”
他云見山一個現(xiàn)代人,這作畫水平在現(xiàn)在這文人輩出的時代,居然也是佼佼者。
不不不,系統(tǒng)搖搖頭,這水平,怕是整個大晉朝,也找不到能與他匹敵的同齡人。
倒是有幾位浸淫畫之一道多年的老先生,勉強能和云見山比一比。
云見山正在洗筆,聞言眉頭一挑,語氣幽幽:“你們系統(tǒng)綁人,不做背調的嗎?”
系統(tǒng)哇的一聲哭出來,如祥林嫂一般哀怨地說:“我真傻,真的�!�
可就算知道背調也沒用啊,統(tǒng)統(tǒng)我也不能選�。�
云見山動作不停,聽著系統(tǒng)的哀泣,落井下石道:“以后不能叫你狗系統(tǒng)了!”
系統(tǒng)停住哭聲,揉揉眼睛,傻傻地問:“為什么?”
“因為你蠢笨如豬!”
“云見山,我艸你大爺的,你個龜——”
成功屏蔽系統(tǒng),云見山眼里閃過一絲滿意,嗯,就該這樣。
等畫干的時間,云見山閑著無聊,看了看書房。
不看不知道,一看云見山就看出問題了。
柜子里面擺放的各種各樣的紙張,陳列的各式各樣的毛筆,以及價值千金的顏料與墨塊,以及搜遍書房也找不到原身留下的墨寶,云見山心里有了猜測。
“系統(tǒng),云歸和我,到底是什么關系?”
那些紙,那些筆,還有那些顏料墨塊,無一不和自己的心意,身為書畫絕頂的大家,云見山對這些的要求極高極苛刻,這個世界會有如此巧合之事?他不信。
見系統(tǒng)半天不出聲,云見山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把系統(tǒng)關小黑屋了。
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杰,系統(tǒng)顯然也是統(tǒng)中俊杰,被放出小黑屋后,沒有罵罵咧咧,而是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云見山一挑眉,不悅地質問道:“啞巴了,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
系統(tǒng)見混不過去,只好說:“這個人家不能說,但你自己怎么想就是你的事了?我可提前說明,沒我的責任,你不要把我當假想敵�!�
知道系統(tǒng)不會告訴自己真相,云見山也不勉強,而是把這件事記在心里。遲早他會把系統(tǒng)拆了,到時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再說了,就這個廢物系統(tǒng),能干啥?
最重要的是,預感與直覺告訴他,系統(tǒng)不是他的敵人!
見云見山不追問此事,系統(tǒng)悄悄松了口氣。
待墨跡干透,云見山小心翼翼地把畫卷好。
按理說,賠禮的話,應該把畫裝裱一番,但時間來不及,云見山就不準備裝裱了,他對自己的畫有信心。
招財守在門外,云見山不準備帶他,書院向來不允許人隨意進出,云見山倒是能憑著身份進去,但招財不行。
正好,云見山也有事想讓招財去做。
云見山出了房門,問招財:“你可知道徐晨星備的賠禮是什么?”
應該很貴重吧,讀書人的東西,主打一個價值無上限!謝老是一方大儒,德高望重,能賠謝老畫的禮物,怕也是珍貴之物,甚至是——心愛之物。
招財搖搖頭:“少爺,我不知道,我去問問墨書�!�
磨書是徐晨星的貼身小廝,招財和他自是有往來的。
“快去!”云見山催促道。
打發(fā)走招財,云見山獨自一人去了書院。
云霧書院選址在蕓州城外一風景秀麗之處,建在半山腰,依山傍水,遠遠望去,云霧繚繞的書院古樸典雅、幽靜雅致。
而云府則建在山腳,離書院不過二十分鐘的腳程。
書院看門的顧老頭見云見山來了,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顆牙的牙齒,連忙給云見山開門。
云見山客氣道謝:“多謝顧爺爺!”
“云少爺客氣了!”
云見山趁機問:“顧爺爺可知,謝老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