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程忍冬心性絕佳,云見山相信,給他一定的自由與時間,他能成長為不懼一切的存在。
云母搖搖頭,一臉?biāo)妓鳎骸澳飼簳r也沒有想清楚,今晚不是要拜訪程家嗎,娘與你一道去,也去會會程家夫人!”
云見山聞言大喜,有云母在,此事定會更加順利,他當(dāng)即欣喜地說:“有娘在,真是太好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娘也早點休息!”
洛之源睡了個午覺就滿血復(fù)活,想出去玩,但其他人都還在休息,他不好打擾,就來騷擾云見山。
云見山不想折騰,晚上還要拜訪程家,出去玩得一身臭汗,還得回客棧洗漱換衣。
“晚上我們要去拜訪忍冬家,就不出去了。”
“啊,這樣啊!”洛之源一臉失望。
見洛之源坐不住,又見一旁百無聊賴的招財,云見山叫來招財,讓他跟著洛之源一起出去逛逛。
招財跟著洛之源興致勃勃出了門,臨走前云見山叮囑他們兩個:“之源,招財,你們回來若是不見我們,就自己吃晚飯。”
“知道了,知道了!”洛之源腳步輕快,身影都透著一股活潑。
見狀,云見山知道,他是等不到這兩人回來一道去拜訪程家了。
這樣也好,洛之源那個大嘴巴,回頭回書院亂說也不好。
洛之源走后,云見山本以為能得一會兒清凈,但沒一會兒就聽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看,是徐晨星,云見山趕緊讓人進(jìn)來。
徐晨星臉帶笑意,笑容和煦:“見山,可有打擾你?”
“沒有,我正無聊,正準(zhǔn)備找你去�!�
“哦,是嗎?”徐晨星坐下,有些懷疑。
今天被人懷疑兩次,云見山有些傷心,哀嘆道:“晨星,你怎么能懷疑我呢?”
徐晨星微微一笑,眼角含笑,手支著頭,歪著身子看向云見山:“我從不懷疑見山,只懷疑自己!”
云見山給他倒了杯茶,聞言沒好氣地說:“那你還是懷疑我吧!”
徐晨星哼笑一聲,喝了一口茶說:“還以為見山會哄哄我呢!”
云見山大手摸摸徐晨星的頭,笑得溫柔:“喏,哄哄你!”
徐晨星眼神溫柔,避開云見山的視線,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見山,忍冬的事情,你準(zhǔn)備怎么辦?”徐晨星坐正身子,說起正事。
云見山搖搖頭:“還沒見過程夫人,還沒拿定主意。晨星,可有何好主意?”
徐晨星微微一笑:“他們母子間的事情,你我不過聽他人言,卻未親眼看見,親耳聽聞,如何敢斷定?”
“只不過�!毙斐啃窃捯粢晦D(zhuǎn),“天下間的母子關(guān)系,如你我和娘一般和諧的,甚少。不是子強母弱,就是母強子弱。歸根究底,程兄走到如此境地,何嘗沒有他心軟放縱之故?”
云見山想到夢境中的一封封信,嘆了一口氣。
是呀,是程忍冬一退再退,方才如此。
看來,程忍冬他也該勸勸,他既有自立之心,也該有所行動才是。
程家,書房。
聽到下人的稟告,坐在書案前看書的程忍冬打發(fā)走下人,心里滋味難辨。
同窗拜訪,不為友誼,卻為家事,實屬讓程忍冬覺得難堪。
想到這里,程忍冬自嘲一笑,難堪?比這更難堪的多了去了。
低頭看手里的書,程忍冬是一點也看不進(jìn)去了,他這書,是為何而看��?反正不是為了自己。
很快,屋外響起腳步聲,不用猜程忍冬也知道來者是誰。
程母進(jìn)了書房,開門見山地問:“你同窗送了拜帖,忍冬可知所為何事��?”
程忍冬面色平靜,語氣平淡:“一時起興罷了,最近鎮(zhèn)里的櫻桃熟了,想是特意來游玩的�?赡芤馔獾弥壹以谔一ㄦ�(zhèn),為了周全禮數(shù),故來拜訪,母親不必多想�!�
程母是個面容秀美的美婦,她穿著深重顏色的衣衫,梳著老氣的發(fā)髻,頭上除了幾根木簪不見任何發(fā)飾。額間可見細(xì)紋,一臉嚴(yán)肅,不著脂粉。
遠(yuǎn)遠(yuǎn)望去,宛如老婦人,但一看其面容,又顯得年輕。
程母古井無波的眼睛掃向程忍冬,程忍冬面上平靜,手心卻出了細(xì)汗。
見沒什么不對,程母又問:“即是同窗,也是貴客,好好招待,這幾日你也好生陪著,別整日在這書房枯坐。”
程忍冬心下苦笑,面上卻是恭敬道:“謹(jǐn)遵母親教誨!”
程母眼神平淡,微微瞟他一眼,無話可說,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程忍冬忍不住叫住她:“母親,倘若此次科舉未成,你會干什么?”
“你在說什么胡話?”程母大怒。
“母親你說啊,你還會支持我再次科舉嗎?”
程忍冬追問道,也不知他哪里得來的勇氣,問出了想要問卻很久都沒有問的問題。
程母走過來,拿過程忍冬手里的書,直接往徐晨星臉上砸去。
“辛辛苦苦供你讀書多年,連個功名都沒有,要你有何用?你對得起你父親嗎?對得起程家的列祖列宗嗎?”
程母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面容也變得猙獰。
程忍冬看著激動的母親,心里卻是難得的平靜,他繼續(xù)反問道:“所以只要我考不上,母親就要犧牲我的未來,去換取所謂的名利,好光耀程家的門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