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六月的山間,還不炎熱,寧山長卻是出了一身汗——冷汗,寧山長拿著信紙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正好紀夫子來找人,見寧山長一臉青白,就問:“怎么了?臉色如此難看,哪個兔崽子惹你生氣了�!�
寧山長沒有說話,他心情太糟糕了,趙大人送來的信,跟催命符有什么區(qū)別?
若那些人真只要書院就好了,形勢逼人,他完全可以帶著愿意跟他走的學(xué)生走人。
表面上,侯府要的是書院,實際上,侯府要的是云家的錢和云家人的命,寧山長怎么可能愿意眼睜睜看著云母和云見山有難。
便是拼著性命不要,他也要護住云母和云見山,若不然,他有何臉面去見云父?
紀夫子察覺不對,搶過寧山長手里的信,匆匆?guī)籽劭赐�,紀夫子直接一巴掌把信拍在書案上,罵道:“去他娘的侯府!”
“紀兄,我要如何做,才能護住見山和弟妹��?”
寧山長很是絕望,若是趙大人支持云鴻安和云允城,他們還有什么出路?
紀夫子罵道:“那個老匹夫,真是絲毫不念情分,云霧書院給他加了多少政績,活該他升不了官。”
想到云見山,紀夫子迅速冷靜下來,眼神凝視著寧山長:“別人還好,云夫人和見山是一定不會被放過的,你可真想好了?”
若是寧山長死也要護著云見山和云母,便也是把命也豁出去了。
寧山長絲毫沒有猶豫,說到:“紀兄,你莫要試探于我了,便是要我的命,也一并拿去,我只求他們母子平安。”
紀夫子閉了閉眼說:“天家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也管不了,只能拖了,拖到書院大會,就有希望了。晨星,文章,修斐,信源,還有忍冬,絕不會辜負你我的期望的。
名聲鼎盛的書院,便是皇帝也不敢輕易動,更何況那位還不是皇帝呢?
書院要真成了氣候,聯(lián)合清流推舉賢明宗室子上位,未來的皇帝還不一定是誰呢?
紀夫子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寧山長,恨鐵不成鋼地說:“別哭鼻子了,去找謝老,書院大會的消息,他最靈通了�!�
寧山長抹抹眼淚,嘴硬地說:“誰哭鼻子了,我這是眼睛疼�!薄�
紀夫子笑罵道:“看得我眼睛疼,快走,莫要廢話�!�
兩人到了謝老的齋舍,謝老正捧著茶杯悠哉游哉地喝茶,他畢竟年事已高,書院并未為他安排多少課。
因此謝老一天天地,閑得很,不像紀夫子,書院的勞模,排的課多不說,還恨不得把別人的課也給上了。
見到寧山長和紀夫子一道前來,謝老有些不解,問道:“稀罕,你們兩個不去給學(xué)生上課,來找老夫作甚。先說好,信源和見山的畫我是不會給你們的�!�
紀夫子想到這就氣悶,謝老仗著年紀大,占著蘇信源和云見山的畫不還,打不敢打,說說不過,紀夫子黑臉了好幾天。
見寧山長哪壺不開提哪壺,寧山長咳嗽一聲,趕緊說正事:“謝老,自是有比授課更為要緊的事來找你�!�
紀夫子也知正事要緊,拿出剛才搶過來的書信遞給謝老說:“謝老,你看看吧�!�
謝老接過信一看,原本輕松的神色不再,轉(zhuǎn)為一臉凝重。
紀夫子在一旁說:“現(xiàn)如今,書院大會算是書院唯一的出路了,謝老,你可知此次書院大會將在何時何地舉辦��?”
若是知道時間地點,就可以盡早把書院學(xué)生送出去游學(xué),順便參加書院大會,免得留在書院里面。一是怕遭了馬上就要回來的云鴻安和云允城的毒手,二是在書院怕是他們也無心學(xué)習(xí)了。
謝老臉色難看,一把把書信拍在桌上,震得茶水都濺了出來,紀夫子和寧山長的衣服上瞬間多了一片斑駁。
“敢動老夫的弟子,有沒有問過老夫?”
越想?yún)s生氣,謝老直接站起身念叨道:“不行,老夫要趕緊公布見山是我的弟子,我看誰敢動我的弟子?”
紀夫子不為所動,潑謝老冷水:“那些想著從龍之功的敢�!�
聞言,謝老身體一僵,他是知道那些人手段有多低劣,行事有多肆意的,憑他的身份,那些人確實不敢對他下手,但對他的弟子,卻是不會顧忌的。
想到這,謝老嘆了一口氣,身子軟下來重新坐下,看向紀夫子和云霧書院說:“你們兩個,這是要與書院共存亡了�!�
“這是自然�!睂幧介L毫不猶豫地說。
至于紀夫子,也是一臉堅毅:“書院是我
上船
六月二十七,天氣晴朗,宜出行。
被送上開往濱州的船時,云見山有些懵,不僅是云見山,一同上船的人除了紀夫子,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