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晚,就賞你在上面
今晚,就賞你在上面
昭昭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倏然一緊。
謝陵看向的正是她的衣柜。
而柜中放著的是她準備出府,收拾出來的包袱。東西不多,卻盛滿她的安全感。
“呵。”
謝陵目露譏誚,雙眸盯向昭昭早已變得煞白的小臉,“包袱都收拾好了?”
他隱在袖中的骨節(jié)狠纂,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昭昭被他的眸光狠狠一刺,空氣剎那間凝滯得可怕。
“老實待著�!�
見謝陵沉聲道,突然放下自己后撤三步,原以為他要出去。
下瞬卻見他徑直越過自己走向柜子——昭昭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顧不上其他,直接喊他名字:
“謝陵,你干什么!”
她雖沒有拿別的東西,但里面放著母親留給她的銀票。是母親去世前為她存在錢莊里的,她前天才取出來。
從被迫嫁給謝陵那晚,她就開始期盼,期盼著出府后的日子會是怎樣的。她一直都堅信小將軍還活著。
他說過,他會回來接她的。
她都打算好了,離府后找個再也見不到謝陵的地方,開間鋪子謀生,好好活著等她的小將軍回來。
所以,這錢是她的希冀!
除此之外,里面還放著獨屬于宏廣寺暗章的平安符。
那是三年前,謝陵醒后開始尋雨夜救他之人時——她為了躲他找借口出府游玩,實則去了寺廟養(yǎng)那道傷疤。
他若是看到察覺什么,再追著這條線索探到那年真相……昭昭不敢想,他若是知道她一直在騙他,他還會不會放自己離開?
“嗬!”
耳邊倏地響起道冷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昭昭回過神,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下,站定:
“這么緊張?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故意拖長尾音,指腹捏在她頸側咚咚跳動的脈搏上,驀然加重力道,又陡然松開。
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掐死她。
又似乎在欣賞她被反復折磨的表情。
“唔……”
昭昭忍著窒息感,倔強抬眸,卻被謝陵凌厲的目光審視。
下瞬,陰冷危險的氣息,有如實質般盡數砸向她。他居高臨下地睨著昭昭:
“不過,我不檢查檢查,怎知你有沒有帶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話音未落,謝陵一把扯過柜中包裹,狠狠摔在地上。
“嘭!”
粗布裂開,里面的東西瞬間七零八碎滾落出來,灑得到處都是:
換洗的衣物、破舊的書本、素簡絨花發(fā)簪、放銀票的小匣子……全都是屬于她的。
很顯然,沒有任何一件是謝公府的。
偏生謝陵眼里沒什么溫度,語氣無甚波瀾,“哦,看來是我誤會你了啊�!�
——輕飄飄的一句誤會,連絲毫歉意都沒有。
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也如同這些東西一般,早已被摔得稀巴爛。
不幸中萬幸是,謝陵沒有注意那道平安符的異常,但。
他打開了匣子。
“這是哪個野漢子留給你的?呵,不干不凈的錢也掙�!�
昭昭聽得遍體生寒。
謝陵卻盯著她蒼白的面色若有所思,似乎對于她緊張的行為也有了解釋——
“所以,你這么害怕,是擔心我會把這錢扣下?”
他冷嗤一聲,手中銀票瞬時被揚得洋洋灑灑:
“那你錯了,我多看一眼都嫌臟!”
昭昭心中松了口氣,又死死咬住下唇,隱去所有情緒,蹲起身撿拾零碎四散的物件……
謝陵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見她木著那張小臉,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冷漠、呆滯、無動于衷的狀態(tài)。
他心中頓時涌出說不上來的煩躁:
“又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下瞬,他掐住她薄肩,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拽起。狠戾的目光似要盯穿她,更似要把她的冷漠撕碎,最好逼瘋她:
“信不信只要我想,你一輩子都出不了這謝公府!”
“不……不可以……”
昭昭
今晚,就賞你在上面
見她嬌嫩的唇瓣止不住地輕顫,謝陵微微瞇起眼:“你可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上位者的強勢壓得昭昭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應了一聲。
“我知道了。”
明明是以往那副逆來順受的乖巧模樣,此刻卻讓謝陵沒來由地生厭。
尤其是那雙眼睛。
看向他時始終如冬日的湖水般,淡漠而冰冷。可他偏要做點什么,打破她的淡然無波。
謝陵這么想著,隨即把她打橫抱起,漫不經心地在她臀部落下一掌:
“今日天寒換個地方,去床上吧�!�
昭昭驀地被他抱起,原本身體還在適應著騰空而起的失重感,結果下一瞬被他這么猝不及防地一拍。
眼圈瞬間紅了。
“你……”
不是害羞,是難堪到極致的羞恥。
活到這么大,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過。尤其拍她的人,還是平日里以“克制端禮”自持的謝陵。
昭昭感覺自己的認知遭受巨大沖擊,連帶著手軟腳軟,頭腦發(fā)熱。
她纖白的手不可置信地指著謝陵,檀口微張剛吐露一個音節(jié),卻在對上他那雙絲毫沒覺得不對勁的眼睛時,再也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來。
“呯!”
直到她被他摔落在床榻。昭昭終于回過神,驚呼出聲,“別,之前不是說我不干凈嗎?”
她知謝陵對自己很厭惡,平日被她不小心觸碰,都要嫌棄得連洗三遍。恨不得搓下來一層皮才肯罷休,今日這是?
謝陵笑了一記。
旋即邁步欺壓到她面前,滿身的寒氣將她包圍,驀然間她嗅到他身上的酒味,這才反應過來:
難怪他今晚如此反常,原來是因為飲了酒。
“你給我鋪了三年的軟床,睡了三年的硬榻,說起來都沒有好好享受過吧?”
下瞬,謝陵蒼勁有力的大手,撥開昭昭臉上散亂的發(fā)絲,帶著某種發(fā)泄的嘲弄:“今晚,就賞你在上面!”
——
不知過了多久,她累得眼眶發(fā)滯,雙目空洞地盯著房梁上垂落的蛛網。
在這場曠日持久的狩獵戰(zhàn),他始終像個姿態(tài)高昂的獵人。
而她這只乖順的金絲雀,則是被他肆意玩弄于股掌間。
待用盡了慣會羞辱她的伎倆。他才會大發(fā)慈悲地放她休息。不過很快,她這只金絲雀,馬上就要重獲自由了……
想到這,昭昭心中癢意翻涌,壓抑的低笑正欲溢出。
下瞬卻被謝陵陡然收緊的力道,生生碾碎在喉間。
“昭昭你說——”
“兄長若是知道你二嫁于我,會不會氣得從陰曹地府爬出來?”
這話說得很混賬。
昭昭覺得,他就是條瘋狗。
對,瘋狗!
可盡管她氣得胸口起伏,卻也只能暗自發(fā)狠咬他。
“嘶�!�
謝陵唇上吃痛,倏地一聲放開了她。
“屬狗的?”
他不過是提了下那人,這女人就這般激動嗎。
她不是慣會用冷漠偽裝自己嗎,這么快就不忍了?看來能讓她情緒波動的,恐怕也只有他那個兄長了。
想到這兒,謝陵氣到發(fā)笑。
“還是你厲害啊——昭昭�!�
她的名字被他重重喊著,昭昭闔眼,沉下口氣再抬眸。
見他唇上還滲著血,素白規(guī)整的褻衣因為兩人之間的拉扯,變得皺巴巴的。
偏偏謝陵的神情睥睨又惡劣,與世人眼中那個溫和質玉的謝首輔大相徑庭。
面對她,他始終是失態(tài)的,陰暗的。
即便唇瓣被她咬出血,仍不甚在意地伸出舌尖舔去,仿佛在品呷什么美味。
“呼呼——”
屋外寒風嘯然,順著窗戶的破洞鉆進來。
裹脅的涼意,如霜。
漸漸凝在謝陵的雙眸,卻在睨向昭昭的剎那愈發(fā)冷峻。
見她沉默不說話,他喉結滾動,心底騰起一股無明火,“除了會裝啞巴,你還會什么?”
下瞬,謝陵沉穩(wěn)有力的大手將她往身前一帶,他咬上她的手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那道疤痕,“看著我,看清方才一直在要你的人是誰!”
話音剛落,昭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腕間的疤隱隱作痛,指甲被她死死掐進掌心。
羞恥、屈辱、卑弱、艱澀……在這一刻都匯聚到一處。
有那么一瞬。
昭昭想,干脆就這么死了算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還沒有找到父親的下落,還沒有等到她的小將軍……
“昭昭這個樣子,是覺得難堪嗎?”
謝陵俯身壓落,兩人離得極近。近到他的瞳孔里,甚至能夠清晰地倒映出昭昭眼神失焦、渙散的臉。
見她儼然一副求死的模樣。
“痛苦嗎?想死嗎?”
他驀地嗤笑,目光森冷到像是要撕開她的皮膚——
“可三年前的我做錯了什么,三年前的杏兒又做錯了什么!”
啪嗒。
昭昭腦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斷了!